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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嘴一笑,一如往日,也不尽相同,往日她都用咧嘴的,随后下楼离开。这一次,也算有所不同,是她单独回静园。
陆西墨形色如常,提醒喻东陶:“她是郡主,长姐这样很不合规矩。”
喻东陶轻哼了声:“又不是公主。”
陆西墨正色道:“她姓朝。”
喻东陶不屑地笑:“二弟见着三殿下的时候,每次都规规矩矩地同他请安么,私下只怕是从来都不顾忌尊卑的吧?”说完不再理会他,往熟人那边打招呼去了。
陆西墨走到楼梯口往下几步,拾起被如意丢弃的披帛,而后继续往下去至三楼的雅间,问小厮要了壶明前龙井和两样点心,兀自坐在藤椅那欣赏底楼戏台上的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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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回到静园,忙不迭地往自己的小院里走,甫一进了东暖阁的寝间,便踢掉鞋子直接趴在雕花架子床上,略凉的锦衾贴着她的脸,触感格外柔滑,而后她又翻了个身平躺,努力回忆那些即将要发生的事。
虽“年代久远”,大事件还是能串联起来。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如意觉着,若是能改变起因,定能扭转结果。
而其中有一部分是出在半夏身上,如意不打算急着处置半夏,毕竟已知的细作总好过未知的敌人。
记忆犹新的无非是半夏被海棠红阻止的话,明明那帮突厥沙盗可以用自己威胁皇帝,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最后还是将自己置于死地,海棠红的那句“求之不得”,真的是为了让圣上向突厥开战?彼时北面辽军来犯,大昭不可能再与突厥交恶。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意拧着眉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又想到喻南砚,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很难过,一如知晓陆西墨死时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横竖已重活一次,这辈子定要亲自感谢他——可以不顾斩首的罪责,也要将自己的尸体送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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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身上出过汗,又命人备了香汤,这会子半夏已经过来和麦冬一同伺候她沐浴。
如意坐在浴桶里撇过头,梗着脖子去看右肩:“是不是很明显?”她肩膀右侧偏下处有一小块疤痕,儿时因爬树摔着而留下的纪念,至今让她心存芥蒂。
半夏打了瓢水淋在她背上:“郡主皮肤白,才觉得这道痕迹明显,便当它是个胎记。”
如意曾经对着铜镜看过那块疤,约摸有一寸长,筷子般粗细:“取我今日带回来的那块舶来镜来,我再仔细瞧瞧。”
麦冬和半夏目目相觑,担心如意又会呜呼哀哉地懊悔,却还是顺她的意思,将象牙盒拿了过来。
“……”铜镜和玻璃镜的区别一下子就体现出来。如意从不知这道疤痕是如此之难看,像片烟熏过的柳叶,斜贴在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分外明显。
麦冬明白如意的心情,几乎感同身受:“昨日宫中送来的礼单里有盒鲛鲨膏,可以润肤去疤痕,不若郡主试试?”麦冬见如意憋着嘴,又宽慰她,“郡主您看奴婢,小时候打翻灶台上现盛的粥碗,全都泼脖子上去了。”说着剥开领口,只露出一点点白色的伤痕,并用手比划了个位置,“到现在还有这么大的疤。”
“每次都拿你贪嘴的事来说,若是你脖子上没这块疤——”如意已经平复心情,转过身来用食指去勾麦冬的下巴,“以你的样貌指不定能入二十四司做女官,或者……”她眉头微挑,一副“你知晓”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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