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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购买未达60%的读者, 立马购买完整或48小时后可正常阅读 祝清晨万万没想到, 薛定不仅有仇必报,还丝毫不怜香惜玉。
在房间分配的问题上, 她原以为他会十分慷慨地将卧室让给她住,哪知道他居然把沙发留给了她。
“卧室的衣柜里有一床新的薄毯, 还有干净的枕头, 我行动不便, 你自己去拿一下吧。”他拍拍沙发,“我这儿沙发挺软的。”
祝清晨:“……”
“你让我睡沙发?”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就算你受了伤更需要卧床, 也应该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虚伪地装作要把卧室让给我……”
薛定笑了, “这样啊。那我如果假装要把卧室让给你,你会欣然答应吗?”
“当然不会。毕竟我是个懂礼貌的人, 知道谦让。”
她挑眉,暗示他不懂谦让。
“那我何必多费唇舌?反正客套与否, 卧室都是我的。”男人耸肩, 靠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完全不把她的暗示放在眼里。
“……”
祝清晨只能承认, 他说的很有道理。
而让她最终屈服的, 是薛定冰箱里的手工水饺。
薛定现在是个伤残人士,她又不太会下厨, 祝清晨都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查个外卖店了。
薛定却朝冰箱努努下巴, “下面第一格有水饺, 你烧壶水, 煮熟就行。”
重点在熟这个字。
这语气。
烦不烦人!
祝清晨坐着没动,结果因为太饿,肚子率先咕咕叫了两声。
室内顿时陷入谜之尴尬。
薛定默不作声看着她。
她默不作声看向冰箱。
……
最终的妥协换来了一顿热气腾腾的西葫芦肉馅饺子。
那水饺是薛定前些日子包的。
小巧玲珑,皮薄馅多。
祝清晨连吃了吃个,才抬头问出第一句:“你还会包饺子?”
薛定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她嘴角的汤汁,把抽纸递过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成功让手残星人祝清晨闭上了嘴。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智商并不足以成功掌握下厨这项技能。
但是会下厨的薛定……
她餍足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空掉的盘子,酒足饭饱之际,成功忘掉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
当晚,薛定睡在卧室内,一门之隔外的沙发上躺着祝清晨。
隔着并不隔音的木门,她忽然问薛定:“那天请你帮忙讲价,你为什么不帮我?”
薛定顿了顿,答非所问:“那对母子是孤儿寡母,住在戈兰高地下面。孩子的父亲前几年踩了雷,当场炸死了。”
祝清晨一顿,没有作声。
“戈兰高地一直是以色列的军事要地,每次战争都少不了它。现在那片雷区还埋有几千个地雷,每隔一阵就有当地居民踩雷的事件发生。”他解释了一下,才回答了她的问题,“以色列水源珍贵,饮用水原本就价格不菲,何况是在戈兰高地那种地方?你来这度假,还能租车旅行,可那点钱对于摊主来说却是生计来源。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帮你讲价。”
沙发上的人微微一动,依然没有作声。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于是再回想起当天自己的表现,包括离开前竖的那个中指……
祝清晨有点尴尬。
她咳嗽两声,迟迟没说出口抱歉的话,卧室里的人却已然岔开了话题,“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没问题。”
她松口气,坐起身来,趿拉着男士拖鞋去厨房倒水,领了他的情。
那个男人心里明镜似的,隔着道门都能猜中她的尴尬和踌躇,索性用倒水为由帮她解了围。
端着水杯回到卧室门口,她敲门。
薛定:“进来。”
她一手拿水杯,一手拧开门把,借着昏黄黯淡的床头灯,看见男人侧卧在床上,手长腿长,像是蛰伏于隆冬的大型动物。
他支着床单想起身,但背上有伤,坐起来很不容易。
祝清晨赶忙将杯子搁在床头柜,弯腰去扶他。
“谢谢。”他靠在枕头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喉结轻轻一动。
像是颤抖的积雪,簌簌落下枝头。
灯光晦暗不明,男人搁下水杯,抬头看她。
这样昏黄的光线令他看上去比白日里又好看了几分,利落的线条,漆黑的双眸,剪得短而精神的黑发更凸显出他出众的五官。
祝清晨注意到他菲薄的嘴唇上还沾有轻薄的水光……
停。
她猛地移开视线,接过杯子,“喝完了?”
有病吗?
居然在这种时候觉得伤残人士赏心悦目。
“喝完了。”薛定说。
她点头,顺口问了句:“那你要不要把厕所一块儿上了?免得一会儿不好意思找我帮忙。”
起来一趟不容易,大小便一并解决了比较好。
祝清晨的想法很单纯,薛定却微微一顿,被她的直白弄得啼笑皆非。
“我自己来。”
他撑着床沿要下来,祝清晨才看见绷带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点血迹,想必是之前动作太剧烈,牵动了伤口。
她眉头一皱,扶住他,“别逞能。”
薛定笑了一声,“只是受了点伤,又没残废,不至于这点事情都做不了。”
祝清晨看了眼渗血的地方,没吱声。
待他站了起来,她在绷带上轻轻一戳。
薛定立马低低地哼了一声,抬头就看见祝清晨笑吟吟的眼神,“痛吗?”
“……你觉得呢?”
“痛就对了。知道痛就不要逞能。”她手脚麻利扶住他,稳稳地走到厕所。
薛定眯眼,“你还真下得了手。”
她就不客气地笑,“反正痛的又不是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进厕所之前,薛定瞥了她一眼,“祝清晨,你这脾气硬得跟个男人似的,我真怀疑这世界上有哪个男的跟你在一起时,还能觉得自己是个爷们。”
祝清晨闻言,忽的一顿,忘了反驳。
她清楚记得,苏政钦也曾经说过这话。
他们吵架时,他们闹得鸡飞狗跳时,他就是这么咬牙切齿对她说的:“祝清晨,你他妈硬气得跟个男人似的,就不能稍微像个女人一样不那么要强?稍微妥协一下会死吗?”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你跟我在一起那天就该知道我的性格,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是,她一直就是这样烈性,像是匹野马。
苏政钦气得跳脚也好,无数次试图驯服她也好,她始终如一,像个战士,以卵击石也义无反顾。
后来呢。
后来苏政钦总会妥协,因为摸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一旦他放低语气说些和好的话,她便不再抵抗。
祝清晨惯于武装自己、手持利器刺向敌人,却唯独不懂如何抗拒身边人的温柔。
所以他们的争执多都以苏政钦的软化,她的不再计较告终。
除了这次。
祝清晨忽然有点想明白了,苏政钦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把她的照片拿去发表,大概也是料定了她会妥协。他以为只要像从前那样,说几句好听的话,服个软,她就会退让。
汹涌浪潮袭上心头,她扶着薛定的手微微用力,脸色发白。
薛定注意到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不动声色瞥她一眼,“这么开不起玩笑?”
祝清晨蓦地回过神来,抬头说:“你直说自己男子气概不够,不就行了?非得拐弯抹角把罪责推给我。”
他倚在门框上,将她转瞬即逝的巨大情绪尽收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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