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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月一听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来想去,终于挖到蹊跷,好心劝道:“不是母妃阻拦,实乃天意如此,琰儿你这亲看来是成不了了。”

    公子琰一脸茫然,装傻问道:“为什么?”

    “所谓同姓不婚,何况安宁是你亲侄女。”涂山月欣喜若狂,也未深究公子琰为何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如实作答。

    岂料公子琰若无其事,一句“那又如何”,气得涂山月当场昏厥,险些一命呜呼。

    涂山月醒来后,仍念念不忘孙女安宁,对她又爱又惧,分外盼望。

    她仔细询问,始知安宁明艳至极,惊为天人。宫人为其找来公子琰旧作,涂山月细细端详,方知此言不虚,难怪儿子为之神魂颠倒。

    但不知是否是画作失真,涂山月凭空觉出一股妖气,隐隐感到事有不妙。

    再一深问,初春已过,公子琰的封后大典,已经轰轰烈烈地,完了。

    不想涂山月这一冬眠,竟巧妙地避开了烦心琐事,公子琰如是评价道:“天助孤也。”

    涂山月听闻此言,口中大骂“逆子,孽障”,再次昏睡过去。

    待到涂山月再次醒来,夏蝉已在枝头躁鸣不已。

    公子琰垂手在侧,颔首行礼,神色愧疚,态度诚恳。

    涂山月看到儿子丰神俊逸,顾盼生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诚心要气死我?”

    “母妃莫要动怒,”公子琰走近搀扶,言辞温和道,“母妃此前只顾着生气,孤有一事,一直还没来得及说。”

    “你说!我看你倒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涂山月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公子琰满目温柔,深情款款道:“孤的皇后,实为偷龙转凤,冒牌货也。”

    “此话当真?”

    “嘘,”公子琰窃笑,示意涂山月噤声,幽幽说道,“兹事体大,还请母妃莫要声张。”

    涂山月破涕为笑,蓦地一拐杖甩在公子琰屁股上,本想再问一句:那我孙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抬眼一看,公子琰形如鬼魅,连影子都已飘离,不知到往何方。

    涂山月啼笑皆非,讪讪嘟囔了句:“这孽障。”

    诸事从长计议。

    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也总比乱了伦理纲常的好。公子琰以退为进,涂山月就此妥协。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

    话说胜神封后大典那天,风和日丽,仪式万全。

    群臣到场,满座衣冠,唯不见安宁一人。

    公子琰正襟端立,强打起十二分精神,仍掩不住满面落寞,满心孤独。

    去年二人成亲之时,除斗室一间,暗烛一盏,只有人到、衣到、酒到,婚典仓促草率之至,令公子琰每每回想起来,都不禁哭笑不得。

    现如今,什么都齐全了,什么都是最好的,却独独缺了一人,与他并肩而立。

    这场婚典,简直就是众人陪公子琰过家家,君臣同乐,共度愚人佳节。

    一个字,蠢。

    两个字,笑话。

    此事除了劳民伤财,看上去再无益处。

    不过按照长略的话说:“位高权重者,保不齐都有点这样那样的怪癖。”

    比如说他的主子,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求不得,非要隔着十万八千里,跟一个有夫之妇成亲——最最可笑的是,对方尚不知晓此事,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知晓此事。

    事实上,直到半年以后,安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份因为公子琰的乖张之举,变得更为复杂了。

    但是眼下,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长略的这个解释,多少能让人稍作宽心。

    而且虽然公子琰愚不可及,好在他人缘还不错,有了遥遥千里之外、知生皇建业的强势围观,他此次并不是孤军奋战。

    彼时,安宁被强行扣押在周饶,虽说顶着中容未婚正妻的名号,但流程没走完,她便名不正言不顺,仍算不得是他*子。

    公子琰这一招看似乖张,实则又快又准,打得中容措手不及,一举将其逼到了绝路上。

    中容与安宁缠斗,迟迟不给她名分,公子琰便抓住空挡,也不管她身在何方,抢先一步广而告之,向全天下宣示了安宁的归属权。

    如此一来,中容反倒成了扣着别人的媳妇不放,情形十分被动。

    更为被动的是,那个一贯老实巴交、悲天悯人的小滑头建业,偏偏此刻出来补刀,分派两波人出使列国——一波去胜神向燧皇道喜,一波去瞻部接他皇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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