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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愿去了。
有些时候,即使你不想搞排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却决定你必须做出些什么,才能彰显你的与众不同。
中容就是这么个受害者。
虽然他吩咐过,一切从简,往日熙熙攘攘的神庙,还是被毫无意外地,清场了。
人分三六九等,权贵不与庶民同乐,自古便是真理。
中容走进神庙,发现庙中除了六座灵尊神像,一个人都没有。不但没有祭拜请愿的人,连祭司也没有一个。
瞻部人不祭灵神,周饶人是地地道道的瞻部人,中容是周饶人中的周饶人,所以向谁请愿,请个什么愿,有什么习俗,什么仪式,他都一无所知。
还好听安宁提过,牛贺人好像特别敬重木灵,也罢,那就从女岐上神开始吧。
中容走向木灵神像,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客客气气地拱手做了个揖。
不等开口,庙中不知从何处蹿出一黄口小儿,七八岁模样,头顶一根羊角辫,柳眉凤目,白嫩得很。
只见小儿站在木灵神像后,隔着神像正对着中容,负手而立,奶声奶气地一本正经道:“阁下乃泥偶托生,入不得轮回,这请愿也不做数,还是快快回去吧。”
中容皱眉,侍从色变,皆拔剑待命。
中容举手,示意众人收剑,朗声问道:“你且说说,是怎么个泥偶托生法?”
“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啦。三百年前,女岐上神被罚下界……”
“祝渊,不得胡言。”不等小儿说完,有人便将其打断。
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身形瘦长,粗布青衣,仙风道骨。
不知何时,中年男子已站在了小儿身侧,恭敬对着中容等人说道:“小侄顽劣,信口雌黄,还望公子海涵。”
那叫作祝渊的小儿看样子还想说什么,中年男子朝他使了个颜色,只得作罢。
中年男子对中容解释道,自己是神庙祭司,姓祝名请。祝渊是他兄长的遗孤,素来顽劣,不守规矩,时常捉弄前来神庙请愿的人。
祝请又对着中容奉承了一番,说什么公子龙血凤髓,贵不可言,乃九州千百年不世出的俊秀。姻缘也是好姻缘,公子定能与相中的女子世世代代,琴瑟和鸣。
陈词滥调,无聊至极。
中容打了个哈欠,祝请知趣打住。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客套后,中容带着侍从离去。
虽说不信鬼神,虽说是小儿恶作剧,中容听了祝渊的话,却是心里怎么也觉得怪怪的,有些不舒服。
中容走后,祝渊嘟着嘴不满道:“明明我才是大祭司,叔父却又不让我说话。”说这话时,他将两手往腰上一插,脑袋一歪,头顶羊角辫也跟着一歪。
“在你成年之前,这大祭司还得由叔父暂且替代。”
“这大祭司做得好生憋屈,什么话都不能说,不做也罢。”祝渊哼了一声,仍嘟着嘴。
祝请拇指扣住中指,在祝渊的羊角辫上弹了一下,祝渊被弹得,脑袋跟着直晃,弹簧一般,半天才扶稳。
祝请笑道:“我正想跟你说,这大祭司不做也罢,你爹就是说了太多实话,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爹爹得罪了谁?”
“打住打住,叔父请你吃糖去。”
到底是小孩子,怎么样都好哄。叔侄二人手拉着手,高高兴兴到城里买糖去了。
话说玉采与安宁二人自增城回到司幽门时,已是春末。
不料增城半个晚上,九州竟真的过去了二三个月。
安宁得知,不住惊叹。
玉采是个特别注重外表的人。所以,他脚一踏进大门,就吩咐仆人打水准备衣物,径自回房梳洗去了。
安宁呢,因为长得好,只要穿得不过于夸张,她对衣着都不会过分在意。况且眼下天已回暖,没了外衫,刚好清爽。
其实说来说去,安宁只是觉得太累,管它狼不狼狈的,先睡上几日再说。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仆从看到她,说有贵客在正厅等她,来人不知何事,等了好几日,执着得很。
安宁心中咒骂,脚还是往正厅迈了去。
她一边想着,到底该怎么跟中容解释,自己这几个月去了哪里。若说自己去了增城,就去了一个晚上,如此耸人听闻,中容只怕不会相信。一边又觉得不对劲,自己去了哪里,与他有半两珠玉的关系吗?为什么要与他解释?
正纠结着,就到了正厅。
安宁打眼一看,来人何止是贵客,简直是她的再生父母。
那人周身没有一处不圆润,两只小眼睛在一脸肉堆上挤出两条缝来,随时都是笑眯眯地老好人样子,不是盈民楼的马老板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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