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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以前的所有都得割舍。
只是，当黄粱告知木菲的一刹那，他才察觉，他告诉了她真实的日期。
木菲郑重地说道：“我会记住的。”
刚才涌上来的懊悔此刻全部都消散不见，黄粱轻声嗯了一声，“谢谢。”
“是我该谢你。”木菲说道，然后问出了一直以来，她好奇的问题，“黄粱，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黄粱此刻，可以像以前一样，告诉木菲她有价值，或者轻描淡写地转移过去。
但是也许是夜聊这样的氛围太能蛊惑人了，黄粱难得地诚实起来。
“我也想了很久，大概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
黄粱一梦二十年，过去那些荣誉，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在他心理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
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现在又已经十年了啊。
他已经逃避了整整十年了，不论是做生意，还是玩游戏，其实都是为了消磨时光。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看到木菲那么执着地朝一个目标努力，他很羡慕。
“木菲，如果是你，如果不学医，你会做什么？”
木菲刚才还在为黄粱的话纠结，毕竟那句话实在是太暧昧，黄粱下一句，让她又觉得是她多想了。
她思考了黄粱的问题，然后说道：“我会赚钱，努力养活自己。”
黄粱笑了：“不学医了，你生活都没有目标吗？”
木菲奇怪地问道：“努力养活自己不是目标吗？”
“还需要努力养活自己吗？政府每个月都会发放补助和营养液，也有专门的福利房，如果只是养活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
“对耶。”
虽然在这里生活一年多了，但是思维还是地球那二十年的思维。
木菲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赚钱，努力学医。”
黄粱说道：“如果你不能学医呢？”
木菲问道：“为什么不能？”
黄粱说道：“不是，我只是假设一下，比如，你想学医，但是你却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木菲参不透，只能按自己的想法说道：“可是，不是所有医生都需要拿手术刀啊。”
“……”
黄粱沉默了。
木菲觉得这个时候的黄粱很不对劲，她难得多话起来。
“我喜欢医学，是因为它可以救死扶伤，就算我拿不起手术刀，我也喜欢，光是接触都会觉得幸福。”
黄粱苦笑道：“不一样的，你现在喜欢，如果突然有一天，把你从天堂打到地狱，就像你已经成为一名功成名就的医生了，突然你却拿不起手术刀了，你会绝望、会崩溃，而大家都同情你、嘲笑你，怎么……还喜欢得起来……”
“应该还是会喜欢的吧。”
就像上辈子的她，明明知道以她的身体，学医根本就是妄想，她也会去看医书，光是看看都觉得开心。
木菲小心地问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你应该也是喜欢的吧，如果不喜欢的话，根本就不会去在乎吧？”
“……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但是是从小到大的梦想，但是现在却无法实现了。”
木菲说道：“为什么不能实现？你四肢健全、头脑敏捷，就算像你所说的，拿不起手术刀了，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实现啊。”
“……可能是我接受不了那样的落差吧，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废物，再也拿不起我的手术刀。”
木菲说道：“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医生都需要拿手术刀，你要是真的喜欢，可以在其他方面发光发热。”
黄粱迷茫地说道：“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了。”
木菲说道：“这个很好判断，如果你不由自主都想去做，那么一定是喜欢了。”
“……”
黄粱彻底沉默了。
木菲等了等，见他还是没说话，就说道：“晚安。”
良久，才从床下传来一声。
“谢谢。”
木菲嘴边勾起一笑，从不熬夜的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只留下黄粱，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不由自主都想去做么……
黄粱苦笑，还真的是不由自主呢，从来都是义务帮随风他们忙，赚的钱也基本都捐里面了。
但是他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黄粱一梦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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