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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dd.net,最快更新我有一个秘密最新章节!

p;  宋闵的瞳孔一缩,最后一次跟那人动手是因为对方要一边老婆抱着,一边跟他继续保持关系,还说离不开他,谈的天崩地裂,把客厅能砸的都砸了,俩人发了疯的扭打在一起,对方用强,他被打的内脏出血,送到医院半死不活,对方也没好到哪儿去。

    在被人碰的时候,反击跟暴怒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

    魏时晋哭笑不得,“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跟个疯子一样激烈反抗,把我当仇人,又打又抓,我想离开,你又不让我走,差点死你手上。”

    这是真话,一点没掺假,魏时晋强行撤走,他跟男人都会受伤,所以只能硬生生的扛下来了,等人平静了点再继续。

    “大叔,你疯起来,一般人还真应付不了。”

    宋闵的面部布满寒霜,眼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睛里面的东西。

    魏时晋深深的看着男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必须往前走,也只能往前走,往回看只会让自己更后悔,悔不当初。”

    宋闵默不作声了许久,“衣服。”

    魏时晋掀开被子下床,没有一丁点顾虑,真把宋闵当自己人。

    宋闵的眼角一抽,他偏过头往一边看,耳边是魏时晋的调笑声,“大叔,你在害羞?”

    “张裴出国了?”

    听到男人的问声,魏时晋唇边的弧度消失,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戾气,“今天上午就走,你相信我,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宋闵把衬衫翻个边,发现都脏了,“这个穿不出去。”

    魏时晋慵懒的笑,“想让你穿我的走,但是我那件扣子被你拽坏了,说真的,大叔,你兴奋起来,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宋闵扶额,“别说了。”

    魏时晋满意的看到男人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他拿手机打电话,叫人送两套衣服过来,“另一套跟我的尺寸差不多,白衬衫。”

    宋闵很多年没穿白色的衣服了,他开口阻止,“不要白色,要深色的。”

    魏时晋已经挂了。

    不多时,魏时晋的人送衣服过来,他拿了自己那套穿上,另一套递给男人,“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宋闵去卫生间把衬衫穿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有瞬息间的恍惚。

    魏时晋透过镜子看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惊||艳,“大叔,你适合白色,以后别把自己打扮的死气沉沉的,不像你。”

    宋闵下意识的按照任务人设扣上最上面一粒扣子,却被魏时晋给解开了,“你不是老学究,最上面那颗不用扣,不过第二颗要扣,会容易让人盯着你的脖子看,大叔,你要自信点,你很有魅力。”

    于是出门时,宋闵露着一截脖子,喉结卡在第二个扣子那里,若隐若现,那身严肃淡去一些,多的是随性的味道。

    按照宋闵的人生经历和对待感情的态度,带着目的接近,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将其丢弃,所以他以为魏时晋不会再出现了,却没想到对方还是一有空就过来,家里多了很多之前没有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

    魏时晋以强势到不容拒绝的姿态在宋闵的世界里刻下属于他的痕迹,等到宋闵反应过来时,那些痕迹已经遍布的到处都是,错过了轻易抹掉的时机。

    中秋那天晚上,宋闵给自己泡壶茶,打开黄单从国外寄回来的月饼,准备坐阳台赏月。

    有风从窗户那里吹进来,过年贴在玻璃门上的福字几个边角被吹的哗啦响,宋闵起身把窗户关小一点,他又坐回躺椅里面,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过来吃月饼还带了手机,宋闵对于自己的这个行为不做任何想法,他刚喝口茶手机就响了,那头是魏时晋的声音,背景嘈杂,越发突显出他这边的冷清。

    魏时晋拔高声音,“大叔,我晚上不过去了,中秋快乐。”

    宋闵知道会是这样,他把通话按断,喝一口茶吃一口月饼,除此以外也没别的事可做,现在睡觉还早,躺床上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宋闵的一盒月饼才吃了一块多一点,门铃就响了,他的心里冒出一个猜测,开门看到门口的人,那个猜测得到了验证。

    魏时晋抬脚进来反手把门一关,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家里闹死了,还是你这儿舒服,晚上我跟你睡,不回去。”

    他走进来四处看看,望见了阳台小桌上的茶壶跟月饼,立刻迈着长腿过去拿了男人吃剩下的半块月饼咬一口,皱皱眉头说,“怎么这么甜?”

    宋闵把玄关那里的皮鞋踢到柜子底下,“月饼有苦的?”

    魏时晋边吃边说他以往不怎么吃,“这不会是黄单自己做的吧?”

    宋闵说,“是陈越给黄单做的,黄单寄给我一份,公公婆婆一份,还有两个朋友各一份。”

    魏时晋挑眉,“陈越还会做月饼?”

    宋闵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要想学,不会的也能学会。”

    魏时晋咽下嘴里的月饼,甜的他犯恶心,他给自己倒了两杯茶喝下去才缓了缓,“大叔,明年我给你做。”

    宋闵轻蔑的扫他一眼,“你?算了吧。”

    魏时晋抽抽嘴角,“什么叫算了,不信是吧,明年我给你做一锅。”

    宋闵,“……”

    魏时晋不是第一次留在宋闵这儿,衣橱里有一半位置放了他的衣物,洗漱用品也搬进了卫生间,他在这里生活的痕迹随处可见。

    简单的洗漱过后,魏时晋上床跟男人一块儿躺着,他看杂志,对方看书,俩人短暂的时间内没有交流,房内很安静。

    魏时晋翻了几页杂志,他心猿意马的丢到一边,坐到床尾那边握住男人的脚挠他脚底板。

    宋闵怕痒,换了副身体,也会做出条件反射的反应,他没忍住的笑了起来,回过神来后不自在的僵了僵。

    魏时晋第一次看男人笑,有点孩子气,很干净,觉得他就该是这样笑,“大叔,你脚底板的皮||肤怎么这么嫩?平时走路用飘的?”

    宋闵把脚拿开,别扭的说,“天生的。”

    魏时晋又去挠宋闵的痒痒肉,宋闵不让他挠,俩人把床被弄的乱成一团。

    “明天我要出差,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大叔,要想我,别老是让我一个人想你,给点回应,嗯?”

    宋闵把被子往上一拉,“睡了。”

    魏时晋长腿一伸,人进了被子里,“那就这么说定了,记得想我。”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月饼太甜了,你一次别吃多,对肠胃不好,你应该多吃些坚果类的东西,还有新鲜水果,我给你的卡你要刷,在超市里用很方便。”

    枕边的话声渐渐减弱,被均匀的呼吸声取代,宋闵看着窗外的明月,他有些出神,片刻后翻身睡了。

    宋闵就这么跟魏时晋相处了一年多,没动过手,也没闹翻过,以一种很奇怪的模式在展开着,他再也没买过泡面吃,偶尔心情不错了会下厨炒两个菜。

    魏时晋每次来都要宋闵给他做饭,就是不出去吃,宋闵跟他僵持过,最后俩人一人退让一步,分工合作。

    有一天夜里,魏时晋突然过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拉了客厅的窗帘把宋闵压到沙发上亲,整个过程都显得很狂躁,带着一股子有今天没明天的绝望。

    宋闵的嘴巴破了,带着腥甜的唾液被他吞下去一部分,大部分都进了魏时晋的肚子里。

    客厅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宋闵闻到了些许血腥味,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魏时晋身上的,他抬手给了魏时晋一下。

    魏时晋可以躲开的,但他没躲,闷哼一声后就发起狠来,宋闵不停抽气,又给了他一下,力道比前一次还要重。

    宋闵抓住魏时晋的头发拉扯,“你他妈的疯了?”

    魏时晋不吭声,只是一次比一次狠。

    宋闵一个完整的音都发不出来了,他不觉得冷,没有像过去那样体会被塞进冰窖里的刺骨凉意,因为魏时晋一直抱着他,像是大暑天站在太阳底下,热的他汗如雨下。

    两个多小时后,魏时晋从拎过来的袋子里拿出一截早已干枯的桃树枝,声音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大叔,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里。”

    宋闵看着桃树枝,一言不发。

    客厅里的灯还是没有开,魏时晋借着微弱的光线穿戴整齐,居高临下的望着沙发上的男人,“我的东西你随便处理,想扔掉就扔掉,不用跟我打招呼。”

    宋闵依旧没有说话。

    “以后在外面见到我,就当做不认识,如果我家里人来找你,给你钱你就收下,那是你应得的,大叔,我已经对你没了兴趣,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魏时晋整整衣领,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无所谓的举起来挥挥,他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再见。”

    皮鞋擦过木地板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随后是门打开又关上的响动,客厅里死寂一片。

    宋闵摸到茶几兜里的打火机跟烟盒,这还是魏时晋留下的,他抽了一根烟叼在嘴边,按了好几次才按出火,橘红的火苗在昏暗的沙发边窜起又灭了,之后是一缕烟草燃烧的气味,那味儿越来越浓,却没有盖掉原来漂浮在空气里的味道。

    魏时晋走了。

    突然像条疯狗似的闯进来,又突然毫不留情的离开,宋闵一潭死水的生活被魏时晋搅的天翻地覆,他想清理清理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索性就那么着了。

    宋闵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安眠药又拿了出来,他心想,自己真的老了,寂寞了。

    时间过得很快,四季变化着来,又到了一年的秋天,树叶大片大片枯黄,整个天地都变的黯淡失色,也显得凄凉萧瑟。

    宋闵在家里大扫除,他打算把衣橱里的衣服收拾收拾,冬天的拿出来晒晒太阳,结果也把魏时晋的衣物给拿了出来,跟他的一起挂在阳台上。

    客厅里的座机响了,宋闵以为是黄单,没想到电话那头是陈越,他预感对方这通电话跟魏时晋有关,除了这个也想不出别的。

    陈越开门见山,“魏时晋的事我最近知道了一点。”

    宋闵坐到沙发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若无其事的问道,“什么?”

    陈越说,“魏时晋跟我不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赚的是干净的钱,不占黑,他不一样,干的不是正经买卖,贩卖军||火的。”

    宋闵早就知道了魏时晋的生意。

    陈越说,“据我所知,魏时晋前段时间被亲信出卖,洗钱的□□跟传媒公司都被查了,对方手上拿的东西会要他的命,随便一样交给警||方都能让他把牢底坐穿,魏家不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面保他,还必须为了整个魏家跟他断绝关系,你知道的,官||场就是走钢丝,一扯能扯掉一条钢丝上的人。”

    宋闵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默不语,心里在计算着什么。

    陈越在那头不快不慢的说,“魏时晋不得不跟警||方谈条件,为了自保选择和警||方合作前后夹击对付一个黑||道势力,那拨人有余党,只要一查就能查到你头上,也回知道你们的关系。”

    宋闵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陈越后面的话,也清楚魏时晋当初跟他说那番话为的是什么。

    “你是魏时晋的软肋,只要抓到你,那么你跟他都会玩完,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不止是那拨人,魏家也不能放过你这么个能威胁到魏时晋的存在,所以他及时跟你一刀两断,甚至故意放出风声,让那伙人都知道他玩||腻了你,把你当个屁给放了。”

    陈越说,“所以你也别恨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闵眯了眯眼睛,“陈越,你特地给我打一通电话说这些事情,是不是他的意思?”

    陈越说是也不是,“我没见过他,只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他拜托我照顾好你,婆婆妈妈写了一大堆,什么你得按时吃饭,不能吃泡面,不能老是窝在家里不出去走动之类罗里吧嗦的话,我看他的意思是本来不打算找我,怕自己没机会了才这么做。”

    宋闵问道,“什么叫没机会?”

    陈越说,“我是前天收到的邮件,看完以后就动用手上的人脉在暗地里打听魏时晋的事,今天得到消息说他死在了非洲的枪||杀案中,具体情况还不能确定。”

    宋闵结束跟陈越的通话之后就联系他现在的监护人,对方给出的是一个隔三差五就冒出来的官方答复,系统维护中。

    直到当天晚上,宋闵才跟监护人取得联系,他问的很直白,“魏时晋是死是活?”

    系统,“活着。”

    宋闵发觉自己绷了一天的神经末梢放松了很多,他又问,“人在哪?”

    系统,“非洲,能不能活着回来看他的造化。”

    宋闵不会去找,他的生活照旧,桃树枝在花瓶里放着,没有挪过位置,没有什么灰尘。

    两年后

    C城的一家孤儿院里,陈父陈母在跟院长聊天,黄单在跟保姆交流,他和陈越收养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两岁,女孩刚过一岁。

    人生很长,女孩有个哥哥在身边保护着,陪她一起慢慢长大,那是一种很单纯也很美好的事。

    黄单回家住了几天,问宋闵愿不愿意跟他回去,宋闵拒绝了。

    算算时间,宋闵应该要搬家了,世上哪有人五年,十年,几十年都是一个样,那不是妖精吗?监护人给的身体有利有弊,他在享受健康长寿的同时,也要承受别人微妙的目光。

    国庆那天,刘峰结婚,新娘不是当年那个喜欢吃柠檬的女孩,而是他小区对面那家水果超市的收银员,他为了追那个女孩常去买柠檬,她记得他,慢慢就相识了。

    有一次刘峰忙完事回来,在楼道里碰见了她,才知道他们住在同一栋楼里,她跟几个人合租,房子里面的环境很差,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就出手帮了她一把,给她找了份轻松点的工作。

    缘分这东西很奇妙,你盼着它来,眼睛盼瞎了都不会来,等你不盼了,形单影只转身的时候,它就在你身后,等你多时了。

    刘峰结婚,朋友圈刷爆了,他那人就是喜欢热闹,低调不起来。

    老家的亲戚全被刘峰安排的车接到了C城,也安排了酒店,他读的书不多,没上过大学,但这些年跟老同学们一直都有联系,关系在生疏跟亲近之间,始终维持着那个距离,初中,高中,甚至小学都有人来参加他的婚礼。

    有的人性格开朗,会玩儿,擅长交际,几杯酒下肚就一口一个兄弟,朋友很多,遍布五湖四海,刘峰就是这种人。

    所以刘峰结婚,摆了八十八桌酒,数字吉利,场面哄闹,符合了他的为人处事样儿。

    黄单跟陈越都来了,姜龙也在,还带了他的女朋友,是亲戚介绍的,穿着规规矩矩,人长的秀气,从事的职业是初中物理老师,就是他上过的那所初中,俩人有话题聊,光是物理这一块的知识就能聊个没完。

    两家已经定过亲事了,日子安排在明年初八,说是找人算过的好日子,没办法,老一辈信这个,怎么说都没用。

    刘峰为结婚买了新房,装修家具上面都花了心思,这会儿他家快被亲戚朋友给挤爆了,他的伴郎团全是同学,姜龙是其中一个,统一穿了白西装,配的男衬衫。

    姜龙问黄单,“宋叔叔人呢?还没到?”

    黄单说,“在路上。”

    陈越给黄单整理了一下领结,一旁的姜龙看惯了,见怪不怪,哪天要是看不到还会不习惯,他女朋友知道一些事,没有露出抵触的表情。

    刘峰叫上黄单他们去看儿童房,字里行间都是得瑟的意味,“怎么样,不错吧?看到婴儿床没有?我自己做的。”

    姜龙不信,“你做的?不可能!”

    刘峰的脸扭了扭,“怎么不可能了?我还有一大把图纸的草稿呢,你还别不信,我就有这本事。”

    姜龙翻了个白眼,“操,尾巴都翘上天了,今天你是新郎,哥们给你面子,你翘着吧,下次等我翘尾巴的时候,你别使坏就成。”

    陈越问刘峰要了图纸,打算给俩孩子也做张床。

    刘峰的胳膊肘撞撞他,好奇的问道,“孩子名儿取了没有?”

    陈越说,“老大叫大宝,老二叫二宝,大名还没取,我爸要回去翻字典,起码得翻一两个月。”

    “……”

    黄单的手机响了,宋闵打的,说自己快到了,他下楼去接,陈越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宋闵就在C城,车流高峰期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他不需要提前一天到,也不需要住酒店,当天过来当天回去,很方便。

    刘峰一伙人看到宋闵,心里都不禁感叹,杀猪刀从宋闵跟黄单的身边飞过,没舍得刮一下,对他们却一刀一刀的刮,把他们刮的不成样子,真不公平。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有的人喜欢旅行结婚,觉得没必要大摆酒席,有的人觉得一生就结一次婚,应该尽可能的办好,邀请亲朋好友聚一聚,热热闹闹的把事给办了。

    刘峰就属于后者,他在婚礼这件事上很舍得花钱,钻戒也买了,什么都没漏掉。

    婚礼上放着刘峰跟他老婆的婚纱照,主持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点港台腔,气氛却很活跃,节目较多。

    吃饭在隔壁,老同学们是男士一桌,女士一桌,分开安排的,全都扎堆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对女性太不近人情了,陈燕钱梦她们化了妆,还是能看得出来,岁月留在她们脸上的痕迹越来越重,不笑的时候眼角有细纹,笑起来更是挤成一团,白头发集中在头顶跟耳边两侧。

    反观男士们,除了身材发福,脸上油光光的,头发依旧黑亮,也没什么黑眼圈。

    桌上的人在聊之前抢捧花的事,还在打光棍的都觉得可惜。

    姜龙啧啧,“捧花抢了没用啊,当年你跟陈越结婚,我和刘峰挤的快没型了,捧花却掉到了后面的宋叔叔手里,结果呢,刘峰今天结婚,我明年,宋叔叔还是一个人。”

    黄单往宋闵所在的位置看,见他继续夹菜吃,没什么反应,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

    十一月份,城堡里来了两个客人,他们是一对夫妻,有着一样的身高,体型一个纤瘦,一个健壮,往大厅里一站,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强大,柴犬亦步亦趋的跟着主人不敢离开一步。

    黄单看着面前的人,“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陈又拨弄发丝,他的脸很苍白,透着一股子病态,眼角的那颗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孤傲又清冷,“我跟我家那口子每年都会选一个星球旅行,今年轮到了地球。”

    黄单哦了声,“还有别的事吧。”

    陈又将右腿架在左腿上面,夸赞道,“聪明。”

    黄单等着下文。

    陈又说,“你家那口子看管的主系统网域里面存放着无数个任务世界,建造那些世界的数据都是从现实世界复制过来的,有的原封不动,有的打乱了重组,最近我发现你跟宋闵的家乡出了点事,那个世界的一个孩子去了平行世界,不是你们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懂我的意思?”

    黄单点头,“你继续。”

    陈又说,“如果他能回去,你们也能。”

    黄单挑了下眉毛,“三哥,你是不是还有重要的东西没说?”

    陈又轻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身上的禁||欲气息瞬间消失无影,“还真是瞒不过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那孩子穿越过去以后多了一项能力。”

    黄单说,“需要我做什么?”

    陈又拿了盘子里的大白兔吃,“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暂时顶替我的位子,帮我留意一下那孩子的动向,有异常标记一下,等我回来处理。”

    黄单蹙眉,“我不行。”

    陈又吃着糖,“小弟,你这么聪明,一定没有问题的,你家那口子会帮你,我还跟其他几个系统工作者打了招呼。”

    黄单,“……”

    他揉揉额头,“三哥,你帮我一个忙。”

    陈又什么也没问,就直接给了黄单一个答复,“等那个人死了再说。”

    黄单晓得三哥知道的事情很多,所以他不奇怪对方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你能弄到一副身体吗?像宋闵那样的。”

    陈又轻描淡写,“能啊,主系统都能办到。”

    黄单松口气,下一秒就听到对面的人说,“不过有条件的,符合条件了才能为他创造一副。”

    茶室里面,厉严跟陈越各坐在棋盘一边,一人手拿白子,一人手拿黑子,慢悠悠的下起了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找点事做,也能避免尴尬。

    陈越先开的口,“厉先生,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

    厉严说有两百年了。

    陈越羡慕这个惊人的数字,要是他也能跟黄单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就好了,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一时走神下错了棋,不得不认栽。

    厉严见机攻城略地,“下棋的时候走神,神仙也救不了。”

    陈越不在意,一盘棋而已,他输得起,“想必厉先生了解一点我老婆的情况,他是实验品,痛觉神经异于常人,一点小磕小碰就能疼的要死,我事业发展的很顺利,钱也赚的越来越多,却帮不上他什么,他疼起来,我一点办法都使不上。”

    厉严说,“我是知道一些,不过目前来看,我爱人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以后不好说。”

    陈越失望的叹口气,他又走神,这盘棋不用往后走了。

    厉严一颗颗捡着白子,他把这次过来的目的说了,“你现在的工作岗位接触到我爱人的事不是什么难事,应该也知道他当初为了晋升成为主系统参加考核的事情,他融入了两种性情,有时候像小太阳,有时候就是块冰,动不动就说要把我送进冬眠空间。”

    “所以每年的旅行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要跟他一路同行,不然他不但会把我送进冬眠空间,还会威胁修改我的指令让我给他唱《双截棍》,最少二十遍。”

    “……”

    陈越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爱情故事很励志,一个防火防盗,洗衣烧饭,什么都做的多功能智能体有了自主意识,开始撒下天罗地网,最终得到自己的创造者,历经千辛万苦才有的今天。

    离开时,陈又跟厉严说悄悄话,厉严给他把后面的帽子拉上来,意有所指道,“如果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又怎么可能留得住幸福?”

    陈越跟黄单都听见了,俩人相识一眼,关上门腻||歪去了。

    第二年的年初八,大雪将整个小镇染白。

    姜龙这边结婚的习俗挺多,婚床要找人先睡一晚上压一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俗,一代代传下来的。

    上午姜龙一伙人去接新娘,被追着抹一种红红的东西,抹的满脸都是,还不好洗,哪家办喜事都一样,不会有人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发火,闹的大家都很尴尬。

    嫁妆大同小异,喜被里面塞红枣桂圆,糕,皮箱跟水桶里放红包,谁搬就是谁的,枕头,鞋,脸盆,漱口杯,梳子等用品都有,一律都是大红色。

    婚车过乡镇,街坊四邻拦在前面不让走,车里的人要往外面散一把喜糖,如果还不肯离开,那就得散烟,也不是多贵的烟,就是闹一闹,喜庆。

    姜龙的经济情况不错,算是乡镇上有名的老板,他不好拿红梅庐山之类的烟,就带了一条中华跟两条玉溪,到家的时候只剩下烟盒,糖也散光了。

    炮竹声噼里啪啦的响,新郎新娘到了。

    门前放着一个火盆,新娘要从上面跨过去,楼梯上还铺了很多秸秆,她上一层台阶就踩一次,寓意节节高。

    姜龙到楼上时,还不忘朝院子里的黄单他们露出一个笑脸,今天的他最帅。

    刘峰顾着他大腹便便的老婆,生怕对方有哪儿不舒服,黄单跟陈越说着什么,就宋闵还是一个人,他没什么变化,站在两对夫妻里面,显得格格不入,面上虽然没露出一丝一毫失落的表情,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得出来,他比去年更寂寞,也更孤独。

    有人往宋闵那儿看,单身未婚,气质跟外形都非常出色,很引人注目。

    黄单要跟陈越上楼去看新娘,他喊了宋闵一块儿去,边走边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宋闵说没有,“就是没睡好。”

    黄单的脚步一顿,他想起宋闵吃安眠药的事,忍不住说了一句记不清说过多少次的话,“你跟我回去吧。”

    宋闵的回答跟之前的每次一样,“不用了。”

    虽然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到底不是父子,任务失败以后,宋闵就不想再跟黄单住在一起,因为他拿掉了人设,自己的真性情暴露出来是早晚的事,他会不适应,维持现状就很好。

    黄单踩着秸秆,“一个人住会孤单。”

    宋闵说,“我习惯了。”

    黄单提议道,“不如养只猫?小狗也不错,小布丁就很乖顺,一点都不闹腾。”

    宋闵摇头,他养自己都觉得费劲,哪还有功夫养猫猫狗狗。

    楼上人挺少的,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几个小孩子坐在那吃吃喝喝,他们见着黄单几人,个个都老实起来,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害羞。

    黄单去了新房,挺宽敞的一间,新娘坐在床边,姜龙在跟她有说有笑,俩人的甜蜜味儿蔓的整个房间都是。

    刘峰把姜龙叫到一边,声音却没怎么压低,说给大家伙听的,包括新娘子,“你妈一个劲的往我老婆肚子上瞅,她想抱大孙子的心恐怕连你家的那只大黄狗都知道。”

    姜龙笑眯眯的说,“这事儿急不来,得随缘。”

    刘峰心说随缘个屁,多努把力不就有了吗,不努力还想当爹,做梦呢,“我老婆怀的双胞胎,要不让你老婆摸摸她的肚子沾沾喜气?”

    姜龙说这个好,他手舞足蹈,三十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峰,“……”爹都没长大呢,娃还是随缘点好。

    宋闵没进新房,他在客厅里站着,目光透着窗户望向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想的又是什么。

    陈越剥了个大白兔送进黄单嘴里,“人没吃过糖,不会生出想去尝一尝的念头,不感兴趣,不好奇,也觉得无所谓,但是只要尝到了一点点,就忘不掉那个甜味儿,怎么都忘不掉。”

    黄单一边的脸鼓了一块,声音模糊道,“听不懂。”

    陈越又剥了个自己吃,满嘴都是奶香味,“老婆,你听得懂。”

    黄单说,“不懂。”

    陈越跟黄单较真,眼中带笑,“你懂。”

    黄单不想跟他说话了。

    陈越砸吧嘴,“初恋是很难忘的,也需要过几年,也许要十几年,也许永远忘不掉,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这话的可信度绝对没有问题。”

    黄单扭头,“嗯?”

    陈越凑在他耳朵边,“在宋闵之前,魏时晋没对谁动过情。”

    黄单面上露出几分惊讶,视线越过陈越去看窗户那里的宋闵,心想那个人会回来的吧。

    陈越收到他爸发的视频,他点开,画面里是两个小孩在帮忙包汤圆,像模像样,“你有没有觉得咱家老大很怕老二啊?”

    黄单说,“是有点。”

    陈越啧啧,“何止是有点,你看看这个视频,大宝要喝可乐,二宝不让他喝,他就乖乖的放回去,这怂样儿跟他爸我有的一拼。”

    黄单凑过去看,认真的说,“怎么都不要紧,只要他们健健平安的就好。”

    陈越快速在他脸上亲一口,满脸宠溺的笑意。

    又是一年的冬天,宋闵拿出本相册翻翻黄单寄来的那些照片,觉得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他从头翻到尾,翻了两遍以后放回抽屉里,无所事事的下楼溜达。

    小区里没什么人影,宋闵溜达了一圈,冷的万念俱灰,他拍掉肩头的雪原路返回,想想又出了门,去对面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

    拿卡的时候,宋闵打了两个喷嚏,他没当回事的提着袋子回去了。

    宋闵出电梯右拐进走道里,他的身形猛地一滞。

    门口倚着个人,穿身皮夹克,黑了很多,留了小胡子,寸板头,儒雅斯文不见,变的刚毅坚硬,左边眼角那里还有道疤,不长,没毁容,多了几分难言的男人味,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黑色行李包,嘴上叼着根烟,快燃到头了,上面挂着条长长的烟灰。

    魏时晋嘴边的烟抖了抖,他拍掉胸前的烟灰掐了烟笑,“大叔,我回来了。”

    宋闵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让他拿着,自己去摸大衣口袋拿钥匙,摸完左边口袋又去摸右边,都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钥匙在裤兜里。

    门打开,魏时晋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提着行李包跟在男人后面进去,他抬脚踢上了门,将走道里的清冷隔绝在外。

    时间既可怕又很可爱,它能为你分辨出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尤其是感情,是真是假,时间会给你最准确的答案,也许不是你想要的,也许就是你想要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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