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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眼路标，“我们这是要去……机场？”
“是啊。”顾铭熟稔地开车驶上机场高速。
“我们坐飞机去魔界？”齐墨见惯了修者们开车，也见过从M国坐飞机来的约翰，不过他们不是要去魔界吗？
“飞机没办法直接到，还要再开一段车。”顾明解释道。
齐墨不想说话。
随便吧，反正就是这么个不靠谱的修□□，他也已经快习惯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医修们的生物医学库里搜索起来。周明轩在给他准备常用药箱的时候，他心里又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念头闪过，那种感觉，比之前更加明显些。
页面很快打开，他随手在搜索框输入几种很常见的药物名称。
咦？
齐墨盯着屏幕上显示的0条结果，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医修们并没有花功夫去研究西药？
他又输入几种中成药的名字，得到的结果仍然是0。
所以说，周明轩是因为韩小客的缘故，才会觉得现代医学的药物对修者来说也是有效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齐墨皱起眉头，现代医学的药物可以用在修者身上，那医修们的药物呢？可不可以用在不是修者的普通人身上呢？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那么……
他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怎么了？”顾铭担心地看他一眼，“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齐墨用力摇头，“周明轩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焚城，那里挺热的，蚊虫很多，他和约翰还给我准备了驱蚊带。”
他晃晃手上深蓝色的驱蚊带，期待地看着顾铭。
“唔。”顾铭点头，“他们挺细心。”
“你不觉得奇怪吗？”齐墨看着他，“我们是要去焚城，那里不是魔界吗？我们不是修者吗？真的需要带这些东西吗？”
“需要啊。”顾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修者也是人，也是需要洗澡刷牙啊。”
齐墨一下就放松地靠向了椅背。
他低头，微笑着看着手机，随便点开一篇医修的文章看起来。
他之前看这些文章，只是为了了解医修，可是现在，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既然他们能用现代医学去救医修，一样可以用医修的医术，去救普通人啊。
齐墨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地将医修提到的症状，和他学过的临床医学结合起来。
唔，这个受了内伤大出血，有点像脾脏破裂之后大出血。
中毒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祛毒，那急诊透析是不是也可以呢？
还有这个，让断指再生的方法，啧啧，看起来比断指续接厉害很多啊。
……
他对看文献实在太习惯了，读书的时候，除了在病房忙碌，剩下的时候不是在实验室看文献，就是在宿舍看文献。
不知不觉中，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里，早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直到顾铭拍拍他的肩，提醒他：“齐墨，我们到机场了。”
他帮齐墨将行李箱提下来，掏出一顶鸭舌帽戴上，压低帽檐，说道：“跟我走后面的通道进去。”
齐墨看着他这副打扮，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顾铭还是个公众人物，是个赫赫有名的大明星。
他自己不追星，对终日有个大明星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也没啥感觉，这时候看到他低着头，拖着行李箱走得飞快，才突然想起顾铭的这个身份来。
机场上午的VIP休息室里没什么人，齐墨坐下来后继续刷起手机。
他是真的喜欢学医，突然之间发现，在自己学习的体系外，竟然还有这么巨大一块新的宝藏等着他去发掘，有那么一瞬间，他连魔界都不想去了，只想回宿舍去看个天昏地暗，一口气把所有文章看完。
“你看什么呢？”楚墨应该和他共用视野，在温泉池里沉沉浮浮 ，也在盯着齐墨的手机屏幕。
“师兄。”齐墨说：“医修们的生物医学库啊，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抓紧时间看一看。”
“笨！”楚墨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抓紧时间找到落仙花治好林文秀那小姑娘，不就能恢复记忆了？用得着再学一次。”
“你说得对！”齐墨也觉得，就冲着自己对医学的热爱，他觉得自己就算再喜欢顾铭，和师门有关的记忆也该排在顾铭之后吧。
“我们要飞多久才能到焚城？”他突然问顾铭。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车程。”
“嗯！”齐墨双手握拳，浑身上下充满干劲，“一定要找到落仙花带回去治好林家妹妹！”
顾铭有点奇怪，也有点感动。他伸手握住齐墨的手，声音低沉又温柔：“谢谢你，愿意为我做这么多。”
“诶？”齐墨一愣。
然后瞬间反应过来，顾铭估计是以为，自己不仅要治好林文秀的心魔，还要万里迢迢去找落仙花治好她的外伤，这么积极，完全是为了他。
其实，齐墨很不好意思。一半是因为他是个医生，另一半，是为了自己和楚墨，真的和顾铭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他还拐着顾铭跟自己一起去找落仙花，有点把他当雇佣兵，还是无偿的那种。
“没、没什么啦。”齐墨脸有点热，顾铭握在他手腕上的掌心是那样温暖，目光看起来是那样深邃柔和，让他真的感觉受之有愧，“我也是为了自己，反而是你。”
“先生，该准备登机了。”他话还没说完，就有机场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准备登机，打断了齐墨的话。
“我都懂。”顾铭对他微微一笑，抓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
他看着齐墨将充电宝塞到背包里，自然而然地揽过他的肩朝休息室外走去。
飞国际航线的头等舱条件很不错，齐墨对未来充满期待，一开始还兴奋得睡不着，后来吃了点东西，迷迷糊糊一觉睡到飞机快要降落。
那边的机场早有顾铭的人候着，齐墨跟在他身后上了车，这才后知后觉地左右看看，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E国靠近北冰洋的一座小城。”顾铭说了个他陌生的地名。
“北冰洋？”齐墨嘟囔一句，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说焚城很热吗？”
“是很热啊。”顾铭和他坐在汽车后座，看着驶出城市后，周围一望无际的荒原，“所以是被魔界控制的地方嘛。”
越野车足足行驶了三个小时，最后的半小时，更是穿过一道长得让齐墨都开始感到不安的隧道，最后停在了隧道的出口处。
“尊者。”司机下了车，恭恭敬敬对顾铭行礼，“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嗯。”顾铭拍拍他的肩，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招呼齐墨去副驾驶陪他。
齐墨下车，有点担心地看看周围：“我们把车开走了，他怎么回去？”
“齐尊者您不用担心！”不等顾铭说话，那司机就激动地抢着开口，“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
他看着齐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齐尊者您不记得我了吗？不不不！您救过的那么多，不记得我是正常的！可是我……我……”
他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齐墨吓了一跳！
这个司机看起来也是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子，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开始流泪？！
“您还是这么好！”司机飞快地抹了把脸，勉强自己平静些，红着眼睛哽咽道：“当年多亏齐尊者，我才能捡回一条命。只要能帮到您，就算死在这里我也毫无怨言。可是您还这么关心我，呜呜呜，齐尊者您真的太好了！”
齐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别哭了！丢人！”顾铭简直看不下去了，齐墨连他都不记得了，如果还记得自己这个属下，那他才会真的让他哭个够，“半个月后来这里接我们！”
“是！”司机连忙大声应道。
“那……辛苦你了。”齐墨连忙钻入副驾驶，冲那司机挥挥手，“再见。”
“齐尊者再见！”司机弯腰朝他挥手，“路上小心！您行李带够了吗？车上还有些吃的，您路上……”
“啧！”顾铭轻叹声中，越野车轰鸣着绝尘而去。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齐墨都还能透过后视镜看到站在原地的司机。
“你的迷弟还真是多啊。”顾铭懒洋洋说道，“失忆了也不安生。”
“……”齐墨懒得和他争，继续掏出手机刷了起来。
“咦？没信号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国外，手机肯定是没信号了。
“当然没信号。”顾铭说，“这里已经是焚城的地界了，等到了城里办张新卡就有信号了。”
“……”
齐墨现在，已经懒得吐槽这些细节问题了，能办手机卡的魔界，亲见过吗？没见过欢迎亲前来冒险哟！
他转头看向窗外，现在是国内时间下午六点，不知道这边的时差该怎么算。
天空灰蒙蒙的，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森，但应该还是白天。
放眼望去，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草地，隔不了多远就能见到大片大片的野花。
有紫色，有白色，还有黄色，看起来分外美丽。
眼前的公路一望无际，平坦宽阔，每隔一段距离还有路灯，道路中央也有绿化隔离带，和高速路没太大区别。
“饿了的话，后面有吃的。”顾铭看了齐墨一眼。
齐墨还真有些饿了。
他拆开一袋饼干，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惬意地咬着巧克力饼干，咔擦咔擦了好几片之后，突然觉得——
这真不是在自驾游吗？！
摔！
“也给我一片。”顾铭突然开口说道。
“哦。”齐墨掏出一片饼干，小心递到顾铭的嘴边。
“在想什么？”顾铭很快咽下饼干，问他道。
“没什么。”齐墨想了想，还是说道：“感觉咱们不像是去魔界探险，更像是在旅行。”
顾铭扬扬唇角。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听了齐墨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更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还要吗？”齐墨连忙撇开头。
他只是想起，自己从前也和顾铭去类似的险地冒险过，结果顾铭重伤，两人狼狈不堪地逃离。虽然细节记不清楚，但那种焦躁逃命几乎崩溃的压迫感，他还是记得的。
“再来一片。”顾铭说着，微微侧头，朝他张开嘴。
齐墨又塞了片饼干过去。
不过这一次，顾铭没那么容易让他离开。
他突然闭上嘴，连齐墨的手指一起含住。又软又热的舌头滑过他的指腹，含糊笑道：“好吃。”
也不知道他说好吃的，究竟是什么。
齐墨只觉得指腹上痒痒的，脸一下热得发烫。他连忙抽回手，有点尴尬地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别闹！”他举着手发了几秒呆，悄悄收了回去，小声说着，“好好开车。”
“是，齐尊者！”顾铭懒洋洋地笑着应了声。
狭窄的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管齐墨怎么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鼻端顾铭身上清爽好闻的淡淡男香却仿佛越来越浓。
他深吸一口气，越野车内开着空调，凉悠悠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可是脸上的热度好半天都没能降下去。
齐墨迟疑了会，伸手按下开窗的按钮。
“热？”顾铭一边说着，一边将空调调低了些。
“想吹吹自然风。”齐墨含含糊糊地说着。
安静的气氛让他愈发不自在，他有点没话找话说地问道：“刚才那个司机，他也是修者吗？怎么不跟我们一起来呢？”
顾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进不来，隧道尽头的结界拦住了他，至少也要是返神修者才能进来。”
“这样啊。”荒野的风呼啦啦吹乱齐墨的头发，他总算觉得稍微好一些了。
只是周明轩说的闷热他也算有感觉了，即使那样大的风，吹进来都是热热的，不是那样舒服。
“脸已经不红了。”顾铭又瞥他一眼，微笑道：“可以关窗了。”
齐墨明明已经不红的脸，瞬间又涨红了。
“呵呵……”顾铭似乎轻笑一声。
齐墨简直觉得无地自容，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有些刺耳的喇叭声。
紧接着，一辆高大的越野车从他们身后超过，飞快地开到和齐墨他们并驾齐驱的地方。
“哈罗！”驾驶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兴致勃勃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你们也是去焚城旅行的吗？道友。”
齐墨只能安静地看着那辆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咦？”那人似乎看清楚了齐墨的模样，眼睛突然一亮，“哈罗，小帅哥你好呀！第一次去焚城吗？要不要结个伴一起走啊？”
“呃。”齐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结伴是肯定不要的。
他转头看向顾铭，正想向他求助，身边的窗户突然飞快地升了上去。
“坐稳了。”顾铭沉下脸，“我要开快一点了。”
他明显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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