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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时发楞,无精打采的!”
思春?杜长青心中一动,“啥叫思春?”
秦日勉笑得贱兮兮的,“小娘子想男人了,或男人想小娘子了,就叫思春!”
别说,他还真是日日想着,那天庙里见着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莫非他真是思春了?
“思春了该怎么办?”杜长青不耻下问。
“思春了啊,要不去青楼里随便找个女人泄泄火,要不想办法把那小娘子娶回家,想怎么泄火都成!”秦日勉笑得颇为淫荡。
杜长青满脸钦佩:“你怎么这都懂?”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兄弟我是谁!”秦日勉一拍胸膛。
他是谁?不过是一个从未碰过女人的小光棍而已!因为在军营里听人家说得了,也能随口说上两句!
跟杜长青这种有杜雷和卢小婉管着的三好青年比起来,听多了一些荤话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杜长青却并不知情,对他所说之话深以为然。
“老大,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秦日勉见他模样,随口猜测。
哪知真给他猜中了!
杜长青也不瞒他,将那日碰到冯怜竹之事告诉了秦日勉。
原本最想看大户人家小娘子的秦日勉没见着,反而是主动帮他们引开守门人的杜长青见着了。
秦日勉略有些遗憾,不过为了自家兄弟能得偿所愿,秦日勉自告奋勇地担起了打听冯怜竹来路的重任。
当晚,秦日勉趁黑摸到山上,打晕了一名小和尚,将他带到一地偏僻处,威逼利诱下,得知十八那日,前来此处的,只有冯曹二府的二位夫人和一位小姐。
秦日勉再追问那小姐是哪家的,小和尚却怎么也不肯说了:这坏败人家清誉的事情,佛祖知道了是要责罚的。
秦日勉想着范围已缩到这么小,也不为难他,再次打晕那个小和尚,将他送回了庙里。
冯曹两家在京中有些名头,略一打听,便知晓了那日杜长青无意间撞到的小娘子,非冯家小姐冯怜竹莫属了。
不过,听说冯家正在为冯怜竹说亲事,已经相看了好几家,说不定哪天就定下来了。
杜长青一听,急了,拔腿就往杜府里跑。
但他没让他阿娘卢小婉找人帮他去说亲,反而是去找了他爹杜雷,“阿爹,您当年是怎么娶到阿娘的?”
杜雷平时表情甚是严肃,但只要提到卢小婉,面上神情就温和不少。
这事说起来,可是他一生的骄傲啊!虽然他很奇怪儿子为何会对这事好奇,还是答了他,“抬了聘礼,直接上门。”
“这么简单?”杜长青有些不相信,“儿子听人家说,不是得先议亲吗?”
“咳咳,”杜雷轻咳两声,不愿在自家儿子面前,承认当时自己受兄弟们撺掇,忘了礼数这事,含糊道:“当时你外祖父外祖母已经过世了!”
原来如此!杜长青觉得恍然大悟了!阿爹直接娶阿娘,是因为阿娘的爹娘过世了。
那他现在想娶冯怜竹,肯定得先经过她爹娘同意才行!
为了表示慎重,杜长青带了一帮兄弟,去了冯府,要求求见冯大学士。
冯大学士是文人,与武官交往甚少,不过杜乐一门三杰的名头,多少也是听过的。
他虽然很好奇杜府来人要见他,就算不是杜老爹也应该是杜雷才是,为何会来了个刚刚成年的杜长青?
略犹豫一阵后,本着提携后辈的想法,还是接见了。
不见还好,一见之后,冯大学士立马让人拿着扫帚,把杜长青给赶出去了。
冯大学士是最讲礼数的文人,哪有人自个上门给自个提亲的?
别说他家门第配不上自家,就算配得上,冲杜长青这长相,这么一个大老粗,也不可能将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嫁给他糟蹋!
在冯大学士心中,能配得上自家女儿的,自是风流富贵、怜香惜玉、样貌俊俏的男子,像杜长青这种军中出身的粗人,连跟他女儿提鞋都不配!
杜长青沮丧地走了出来,守在外面的秦日勉等人看他神情,便知被拒绝了。
心里恼火得不行,面上却装着无事对杜长青道:“老大,冯小姐阿爹怎么说?”
“岳丈大人说,没有人给自己提亲的!”杜长青道:“我打算回去找我娘出面!”
“老大,那就快去!”秦日勉道:“这里,兄弟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别的媒人进门!”
杜长青本就担心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听秦日勉如此说,忙点了点头,呵呵道:“兄弟,帮我看好了啊!我速去速回!”
秦日勉拍着胸膛,“行!包在兄弟身上!”
敢瞧不上我老大?秦日勉嗞着牙,心里恶狠狠地想道:老子还非得让这冯小姐嫁给我老大不可了!有老子在,我看谁敢上门提亲!
还别说,杜长青离开后没多久,果然有个媒婆受人之托,准备去冯府替冯怜竹说门亲事。
秦日勉一见那媒婆,立马使个眼色,在媒婆还没靠近冯府的时候,将两个兄弟她拖到了暗巷里。
媒婆哪见过这阵势,吓得腿都软了,“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是想知法犯法吗?”
“知什么法,犯什么法?”秦日勉笑得阴森,“不过是请大娘您说两句话而已,是打您啦,还是抢您东西啦?”
只是说说话,用得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吗?不过,不是打人也不是抢劫就成!
媒婆定了定心神,“几位壮士,找老身有何事?”
“没事,不过是想告诉大娘,那冯家冯小姐,被我老大杜长青看上了,除了我老大,谁也不能嫁!”
秦日勉抽出匕首,寒光四射,比这早春冷风还要冷,他低着头,匕首从大拇指处左右慢慢比划,漫不经心道:“谁要是敢跟我老大抢媳妇,得问过我手里这匕首!”
媒婆浑身一颤,那人好似随意说出,但话语里的恐吓意味十足。
她不过是京城里一靠着说亲为生的媒人,嘴皮子是溜,可这帮兵痞子向来只动手不动口,她哪是他们的对手?
媒婆瑟缩了下,“老身明白了!”
“还有,”秦日勉皮笑肉不笑,“告诉所有的媒人,冯家小姐的亲事,除了我老大杜长青,其他人的,通通不准接!”
“是,老身先行告退了!”
媒婆说完后,迅速离开巷子,走了许久后才停下来,对着秦日勉的方向“呸”了一声,“一群土匪,真当老娘怕了你?老娘是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
像千夫长秦日勉这种级别的兵,在京城连大户人家的守门人都比不上。
但越是身娇肉贵的人,越是惜命,不怕别人讲理,最怕的就是不讲理的人。
就是像秦日勉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的没有,贱命一条!
瓷器去跟瓦楞碰?多傻!
媒婆虽心里忿气,也无可奈何!犯不着为了那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暗骂声晦气后,跺跺脚往请她来的那户人家去了。
杜长青回到杜府,立马去找了卢小婉,“娘,儿子想娶冯大学士家的冯小姐,您帮儿子上门去说亲吧!”
“什么?”卢小婉和杜雷同时惊呼。
卢小婉奇道:“长青,你怎么会知道冯大学士家有个冯小姐?你见过?”
杜雷不耐烦道:“自己去求!别烦着你阿娘!”
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杜长青暗中撇撇嘴,“儿子去求了,冯大学士说儿子没礼数,所以儿子才回来求阿娘出面!”
“那更不成!”卢小婉还没出声,杜雷已断然拒绝,“既然人家已经拒绝你了,没理由还要让你娘上门去给人家羞辱!”
军中汉子大都性子直,杜雷也不例外,但性子直,不代表他蠢。
那些文人一向打心底瞧不起当兵的,没有利益之争时,平时面上见面倒也能保持基本的和气。
但若说到结亲,杜雷心底十分清楚,那些文人绝不可能找像他们家这种,没有底蕴的武将之家。
所以,他与卢小婉,以及杜老爹和宁氏,对于杜长青的婚事,从来都只考虑级别相当的武将世家里。
只有在武将的眼里,能文善武的杜长青,才是一块人人都稀罕的香馍馍。
而在文人的眼里,现在的杜长青,区区一个营长,就算将来能做到将军或大将军又如何,也始终不过是一个大老粗。
因为如此,杜雷是绝不会让卢小婉上门去给人家羞辱的。
卢小婉因为年轻的时候,与那些贵妇人发生过冲突,对于那些人,连带着她们身后的家族,都没什么好感。
只不过这次是关于儿子杜长青的婚事,儿子突然间有了想娶的媳妇,作为阿娘的,拼了脸面不要,怎么也应该去帮他争取一番才是。
但杜雷一口否决,卢小婉只好将这心思压了下去。
杜雷用很严肃的表情对杜长青道:“你想娶谁,爹都不反对!不过,爹娘只负责帮你准备成亲的事,其他的,自己搞定!”
杜长青无法,只得返去了冯府门前。
冯府前的秦日勉得意地跟他邀功:“老大,兄弟我已经跟让媒婆在京中传开了,这冯府小姐除了老大你,谁都不准嫁!”
这倒是个好法子!这样一来,岳丈大人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杜长青哈哈大笑,用力一拍秦日勉肩膀,“兄弟,多谢了!待我与冯小姐成婚那日,一定要敬你三大碗!”
门外的杜长青和秦日勉为自己的计谋得意的不行,冯府里的冯大学士和冯大哥冯二哥就气得恨不得冲出来,与几人拼命!
冯老夫人立马拦住几人,“外面那些人都是些粗人,那胳膊粗得过你三爷俩小腿,你拿什么跟人拼?”
冯大学士气愤道:“想不过杜府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无赖!天天赖在冯府前赶也赶不走不说,还让媒婆放话说阿竹除了他,谁也不准嫁!”
冯大哥恨声道:“这小子实在是太欺人太甚!居然如此坏我家阿竹的名声!”
冯二哥摩拳擦掌,“我还不信了,他还敢动手打我不成?要是真打了,正好,去府尹面前告上一状!”
说起京城府尹,冯大学士更来气,他亲自去衙门那,那府尹刚开始好生接待,派了几十人过来赶人。
结果那些官兵,一见到杜长青秦日勉几人,立马怂了,连手都不敢动,直接道了个歉回去了。
后来府尹派人送来信,道:那几人只是有事,需要时常在冯府门前走动而已,并无威胁绑架或伤害冯府任何人的意图,所以这事官府管不了,请私下商量解决为好。
冯大学士一怒之下,下朝之后找了杜雷理论,杜雷一句“小辈们的事,由小辈们自行解决!”更是让冯大学士气得差点吐血。
你家儿子是杂草一根,放哪都能生长,名声什么的,根本毫不在意,可他家宝贝女儿阿竹,金枝玉叶,娇养着长大,以后也定是要顺遂一生的,哪能留下此污点?
但人家老爹摆明了不管,他能怎样?冯大学士气得肝火上升,已十来日未曾睡过好觉了。
门外的杜长青和秦日勉等人,则日日派着几人轮流在府前转来转去。
里面的冯氏三父子遇到杜长青几人,无异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愤怒之余,又无可奈何!
冯老夫人忧心道:“相公,先前隔三岔五的,总会有媒婆上门来,或是哪家夫人上来探探阿竹的口风,现在那几人往门前一站,已经许久没人上门来了。再这样下去,妾身担心阿竹的婚事会有影响。”
冯大哥大声道:“影响就影响,大不了儿子养阿竹一辈子!”
“呸!”冯大学士敲了他一个爆粟,“瞎说什么?你妹子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
然后转向冯老夫人:“在先前来说亲的人家里,挑一户合适的出来,你亲自上门去回复愿意议亲。”
冯老夫人应了下来,先前其实有两家她还是满意的,只是抱着替女儿再选选的心思,一直没同意。
冯大学士满以为如此便可完事了。
结果第二日回来后,冯老夫人红肿着眼,道先前比较不错的两户人家,一听她上门,一户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见她。
另一户见是见了,但一听她来意,立马道因为一直等不到冯府的答复,她家儿子已经同别家小姐开始议亲了,并且双方口头上已答应了下来。
先前派人上门打探消息的时候,还道她儿子年岁不大,不急,可以慢慢等冯府的回复。
如今突然间就议了亲,冯老夫人哪有不明白的?
几户合适的人家,都已经不愿再结亲了,又没有别家敢上门说亲,女儿已经十六了,若今年内说不到合适的人家定下来,到了明年后年,更难选到好的人家了。
冯老夫人悲从中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难道真要将女儿嫁给杜府那个粗鲁的小子?
无可奈何之下,冯老夫人只能想些好的方面。
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了杜府的不少优点。
比如,人口简单,家中只有杜老爹和宁氏、杜雷和卢小婉。
当年杜雷因为卢小婉掌掴贵妇人之事,冯老夫人自然知道,同样也知道,因为此事,杜府倒落了个疼媳妇的好名声。
卢小婉乡野出身,阿竹要是嫁了过去,肯定是一点错都挑不出的。
宁氏原是寡妇再嫁,听说性子泼辣耿直,对杜雷与卢小婉十分真心。
一个连儿媳妇都不会苛刻的人,自然不会苛刻孙媳妇!
冯老夫人这一想,觉得杜府除了门第差些,杜长青粗鲁些外,从女子的角度来看,还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人口少,婆媳好相处,被夫君独宠的机率非常高。对女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冯老夫人并不是眼皮子浅的妇人,她出生名门,又嫁在高门大户,对那些隐藏在各府后院中的腌臜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清贵如斯的冯府,也有一些无法言明之事。
冯怜竹作为她唯一又最受宠爱的女儿,冯老夫人自是希望她的将来,能被另一个人一直宠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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