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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恍若未觉,接着道:“阿姨好像不我们家的客人。”
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他们也许不善于察言观色,却很容易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从刘玉婷进来以后,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她出现以后,刘大牛和刘一美就都怪怪的,让她感觉到异常,听说只要问了名字,不相识的人就可以成为朋友,可是她天真的想法以及言行却让刘大牛和刘一美暗地里真的想哭,刘婷婷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心惊胆颤的,生怕惹得眼前这位不高兴。
就在刘玉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大牛的时候,刘婷婷的声音又再响起:“我叫刘婷婷。”
刘玉婷愣了一下,这个名字让她想了很多很多,以前还活着的时候,刘大牛从来不叫她“玉婷”,而是叫她“婷婷”,她深深地凝视刘大牛,可是刘大牛下意识里的畏缩却让她突然出现的温情猛地破碎。
“你找到壮壮了吗?”刘玉婷突然问。
家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低,让人难受。
刘大牛急忙道:“找到了。”
说话的时候,还重重地点头。
他真的很害怕,刘玉婷垂下眉眼,轻轻抹去心头涌现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悲伤的情绪,然后才轻轻道:“我可以放过她们。”
刘大牛猛抬头。
“你跟我来。”
一颗心又直往下坠。
“不要!”刘一美在刘大牛想要往外走的时候,拉住了他。
刘玉婷却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盯在刘婷婷身上,意味分明,身影淡去,明明是凭空消失,却让人似有所觉,有一道淡淡的虚影出了门,然后左转。
刘一美紧紧地抓住刘大牛的衣服。
刘大牛转过身来,从刘一美身上抱过刘婷婷。
刘婷婷环着刘大牛的脖子:“爸爸,那位阿姨走了吗?”
刘大牛微微一笑,点头道:“她走了,爸爸去送送她,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大牛,你……”刘一美的脸色一变,转而换成抓着他的手臂,不住摇头。
刘大牛轻轻笑道:“不久前我产生一个想法,为了跟家人团聚,会心甘情愿去死什么的,现在……可能是对我那不负责任想法的惩罚吧。”
“不……”
“好好照顾婷婷。”
刘一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声道:“对了,他们呢?催甫和杨婵他们呢?他们的话,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眼中有种名为希望的东西一闪而过,但不过瞬间便消失了,虽然刘玉婷没有现身,但哪怕是现在,刘大牛依然能够感觉到身后一双目光,一直在监视着他,他逃不掉。
刘大牛脸上保持着笑容,只是他没法看到自己现在的笑容是什么样子,摇头道:“来不及了。”
刘大牛想要将刘婷婷交给刘一美抱,只是刘一美抓着他的手,不想让他走。
“一美,放手吧,我也有觉悟了,我会带着她和壮壮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不会再让她出来影响到村子里任何人,这是必要的代价,你也想看到我们的婷婷健健康康地长大吧?”
这一切都是为了婷婷!
刘一美的手渐松。
刘大牛顺势挣脱,将刘婷婷交给她。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刘婷婷满头雾水。
刘大牛摸着刘婷婷的头,满是不舍,但还是毅然转身,离开,这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爸爸,早点回来。”明明只是要去送走一位客人,根本不用花费多少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婷婷大声地喊出这句话。
刘大牛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一步一步往外走,不再回头。
对不起,婷婷,爸爸只怕……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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