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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等待最让人痛苦,大堂内隐约的奏乐声更让人心焦,那些自认没机会出头的士子还好,小声和三两交好低声讨论,一边等待看谁能够进入国公法眼。

    而那些自负身怀绝学,或追逐名利的士子就不那么淡定了,虽然脸上还算风轻云淡,但脚下的踱步和总是不由自主探向大堂内厅中的目光,早就将他们的内心出卖。

    甚至有士子已经在小声吐槽,杨素分明就是为难大家,当然也有人猜测是另外两个国公的主意,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捣乱,必死的结局你让人如何破解。

    雍容华贵的大厅之内,摆满酒桌筵席,居中一桌只有三个人,主位坐着是正是越国公杨素,左右则由许国公宇文述和唐国公李渊相伴,猛一看杨素颇有点孤家寡人的感觉,可惜这里毕竟是越国公府,杨素的主场。

    除却中间一桌筵席外,左右两侧还各摆有三桌,当然这几桌可不是院子里士子们一样,四个人就能成桌的规矩,它是和后世的大圆桌一样,每桌能坐满九个人,各桌自有一个主位,都是由杨素一方的心腹重臣占据。

    这自然不是说达官贵人地位不如士子,而是来捧场的达官贵人们太多,而大厅满共就那么大点,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大都是跟着杨素混的,你让谁出去坐或是换地坐都不合适。

    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达官贵人,众人除了来给杨素捧场助威外,大家还有一个招募手下的目的,现在士子们说是冲杨素来的,但所有人都明白,就算士子们入了杨素法眼,最终也是要从最底层混起来,招募到一个好部下,对谁都是相辅相成的。

    虽说众人屈尊免贵挤挤不好看,但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热闹和谐来,就像林峰他们虽然吃的痛快,但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酒桌上少了调侃和海吹,再美味的席面都能吃出枯燥来,当然大厅中桌上菜品美酒自和院子里的不是一个档次。

    轻薄如莎的幕帘挂在大厅中间,透过薄纱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端坐其内,怀中抱着张香红木琵琶,宛转悠扬的琵琶声在整个大厅回荡,同时大厅独特的屏风摆放,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室外的凉风,整个大厅之中甚至都有种靡靡之音的感觉,这就是人上人的世界,和外面浑身逐渐发寒的士子宛如天壤之别。

    当然这怪异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琵琶声渐消,有些过分发福的管家晃进大厅,路过歌伎身边的硕大身影,让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瞬间消散,众人也都是一个激灵,想起这是在国公府,眼前那是国公的歌伎。

    管家将收集到的士子答案送到了杨素手边,而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也瞬间凝聚了过去,几张桑纸虽然不起眼,但是它几乎就代表了,未来在场很多人的同僚,甚至要是出一个妖孽之辈,说不得有些人未来还得仰视。

    杨素正在仔细翻看,边上几桌人也在低声私语,暗中猜测到底谁能在今夜的家宴中拔得头筹,坐到最后一个主位上,毕竟外面总有些士子大名早就流传大兴城的士子中,或者和哪个大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子曾经曰过: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讲的就是古代以左为尊,现在紧邻大厅门口右侧的桌子就是完全空着的,意思当然不言而喻,今天能登堂入室的至少有一桌九个士子,或者如果不是另外两个不请自来的国公,空出两桌都有余。

    现在没有状元探花之说,但士子间头筹总是少不了的,它会代表这个士子未来的出发点高度不同,就像我们常说的,如果有个好家庭就能少奋斗十年二十年,如果他们能坐上主位,直接到杨素身边随侍,少三十年四十年都不在话下,当然前提是大隋朝不倒,杨素不倒。

    而今门口预留给士子的两桌,已经让另外两位国公的人占据,那独一份的殊荣自然竞争会更加激烈,也许最终杨素还是会收纳那么多人,但食物链顶端的他可不会细心的再弄一桌,搞两个头筹出来竞争。

    且今天能入厅落坐的士子肩上担子可不轻松,除了秀出自身非凡的才气,还得要扛住来自对面一桌两大国公带来的士子,一番比拼已是不可避免的,面对这些见过上层世面,出道已久的士子,他们的压力非同一般。

    “处道兄,如今一曲已毕,就让我等也看看,今天来的这些士子中的翘楚吧。”

    宇文述抚掌大笑,目光却是紧盯着杨素手中几张桑纸,本来初选都是士子的文采,生生让他和李渊给撺掇到了军阵之上,而且还是前不久发生的那场大战,可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能回答上来。

    “伯通兄,叔德,你们两个好算计,用周槃最后一战命名,分明就是不想有士子入我国公府。”

    杨素皮笑肉不笑的一句,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三分,一是众人没想到杨素说话会这么直接,这不是要撕破脸皮的节奏?二者则是那命题,之前是三个国公和牛弘在一起嘀咕,众人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但也无非是吟花赏月之流,可谁曾想却是那场恶战。

    如今整个大兴城,或者整个大隋朝都已经知晓了,周槃之战的惨烈,和最终以少胜多战胜突厥大军的战绩,对稳定初生的大隋朝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不过大家知道的版本和林峰他们实际经历却是有些许差别。

    这一点上杨坚是和林峰隐晦暗示过的,说白了都是些政治间的筹码,老将冯昱和杨家关系不是那么的紧密,如今冯昱为国捐躯,雁门关内外也少了唯一主心骨,那么没有了守护神的雁门关数郡就只能向杨坚寻求庇护。

    杨坚这边自也不可能白白付出,所有这场战争最大的功绩者就必须是冯昱,杨坚重葬冯昱,然后全盘接收冯昱的势力,赢得雁门关内外的民心所向,这样才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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