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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把胸腔部分放在门板上,他看看地上剩下的几截尸体,发现这么摆不行,还是得从头摆,于是他抬头向墙上看去,王大柱的人头挂在墙上的铁钉上面,之前他的眼睛由于浮肿被挤压成两条肉缝,这几天水分渐失,那眼睛又重新张开,露出两只白眼球看着老蒋。
大柱啊大柱,你死都死了,看着我干什么。老蒋自语着走到墙根下,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端着王大柱的人头,朝上一举,人头被拿下来了。
老蒋站在地上,手里就像捧着一个大西瓜一样,他低头看着大柱的天灵盖,猛然间发现,王大柱的头发里,竟然有一根铁钉!
而且那根铁钉是插进王大柱天灵盖里面去的。老蒋缝尸多年,对尸体也算有个一知半解,他认为是这根铁钉要了王大柱的命。
什么狗屁专家,这么长一根铁钉子他们都没发现,还自称是法医,等会儿他们来了,老蒋想跟他们较较高低。老蒋暗想。
老蒋把王大柱的脑袋放在床板上,随后又把其他的几截尸体都捡起来放在门板上,八块尸体按照先后顺序摆好,他从窗台上把烂皮包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针线和缝鞋用的铁钩,把这些东西都摆到尸体旁边,又将线穿到针上面,开始给王大柱缝尸了。
缝尸有个规矩,必须得从头开始往下缝,最忌讳从脚开始往上缝,这也是讲究个从头开始。
老蒋把王大柱的脑袋摆正,但他一放手脑袋就歪了,得想办法把他的脑袋给卡住点儿,一般缝尸都是两到三个人操作,老蒋以前也收过一个小徒弟,可是那小孩就干了一次就再也不跟老蒋干了,这行当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民间干这个的人太少,老蒋只好自己将就的干了。
要想卡住脑袋也很简单,车轱辘都能用砖头卡住,甭说一颗人头了。老蒋也有专门的的工具,他从烂皮包里摸出两块角钢,在王大柱脑袋左右各垫了一块,这样尸体的脑袋便不会再左右歪动了。
固定好王大柱的脑袋以后,老蒋扶住那半截胸腔,把心脏塞进去,再往上一推,脖子挨住了,他捏住针往脖子断开处的肉皮中使劲一穿,针穿透了肉皮,就像医院缝合伤口一样。
老蒋一针针在王大柱的脖子上缝合,他的注意力全在尸体的脖子处,但他偶尔也用余光瞟一眼王大柱的两只白眼球,那两只白眼球一直在盯着老蒋看,看的老蒋心里直发怵。
缝了几针以后,老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两颗白眼球让他非常不舒服,他用手摁了一下,可那眼睛根本闭不上,他只好从烂皮包内掏出一块擦手布将王大柱的脸给盖住,这下好多了,老将可以专心致志的缝尸了,赶紧弄完完事儿,一万块钱到手爱咋滴咋滴。
弄完了回去的时候路过小超市买瓶烧酒,再买些猪头肉熟食之类的下酒菜,到家以后好好喝两盅,喝完以后一觉睡到天亮,这事儿也就忘的差不多了,老蒋是个健忘的人,以前他缝合的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基本喝顿酒睡一觉就忘的差不多了,每次缝尸完成后他都会犒劳犒劳自己。
酒是好东西,酒可以让人兴奋,酒可以让人忘记痛苦,酒可以促进感情交流,酒也是色的媒人,别看老蒋一把年纪了,那点儿心思还是有的,一喝完酒以后,就想那事儿,之前和村里的一个寡妇有一腿,时而憋的不行趁着夜色溜进寡妇家,可后来那寡妇改嫁了,老蒋也没了念头。
三柱他爹死的时候,老蒋曾想勾搭勾搭三柱他娘,没事儿就站在她家院墙外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三柱他娘说话,无奈三柱他娘是座冰山,就算他老蒋再怎么热情似火,三柱他娘就是无动于衷,这女人对于全村人来说都是个谜,她少言寡语,平时很少和村里人来往,有人要做衣裳的时候,就会带着布料亲自登门,量完尺寸,一般只需要四天的时间,衣服就做好了。
做衣服的那些下脚料三柱他娘会留下来,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些下脚料最后去哪了,因为她家几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用下脚料拼凑成的。
那些下脚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人们虽然好奇,但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到底去哪了。
以前老蒋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包括三柱他娘为什么每次给别人做衣服都需要四天的时间,对啊,为什么不长不短正好四天,四这个数字是活人最忌讳的数字,因为四跟死谐音,一般酒店里面的房门号都会避开四这个数字。
根据衣服的款式,以及季节性,缝制衣服的时间绝对不可能是固定的的,自然是越复杂耗时越长,可无论是非常复杂的衣服或者是非常简单的衣服,三柱他娘都是用四天的时间来完成。
老蒋一边缝尸一边回想这些事情,当年他就是站在这个院子外面和三柱他娘说话的,那时他还没有觉得这家人有多怪,也没想过这些问题,今天他突然想起这些事,才发觉,这家人真是太诡异了,要是三柱在场,他得好好问问,为啥他娘只用四天的时间来缝制衣服,还有,那些破布片都哪去了。
尸体已经缝住了两截,老蒋直起身来展了展腰,年龄大了腰不好使,弯腰时间长了就酸。他举着两手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这件艺术品,当然,这只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艺术品,毕竟一具尸体被弄成八块,再缝合在一起,也蛮有成就感的。
老蒋看了看剩余的几块,尸体的断开处还能看见锯过的痕迹,老蒋用手扒拉住肉仔细的看了看锯过的痕迹,看样子是一种常用的手动钢锯,如果是电锯的话,骨头应该会被锯的很整齐,但手锯就会留下很多粗糙的茬,因为手锯速度慢,操作的人还会经常停下来,一停一锯就会留下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