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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空将沈乐君一把扔在软床上,沈乐君哼哼唧唧的仍是止不住的哭,索空看着沈乐君像是只可怜的小猫一般轻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帐篷。
沈乐君察觉他走了之后,又缓了缓,才止住了哭声,当下心疑索空的去处,她站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这会索空端着一盆温水,刚卖进一只脚,身子就软了下去,手里的盆逛荡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乐君吓的后退一步,手捂着突突直跳的胸口,接着看见初七一身夜行衣拖着索空的身体拉了进来。
这时不知谁经过帐篷,在外面喊了一声,“索统领悠着点,别把人家美人累坏了!”
话音刚落就引起另外两个人的哄笑。
初七看了一眼沈乐君,沈乐君茫然的看着他,无奈,初七只好扮了假声申银道,“大人,大人轻点,大人!”
外面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沈乐君看着初七那惨不忍睹的表情,不厚道的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初七黑着脸撇了沈乐君一眼,将身后的包袱拿下来摊在地上,解开后里面是沈乐君的棉袄,还有几块硬邦邦的耗牛肉。
“穿上,咱们走!”
沈乐君接过衣服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今天确实是逃跑的最好机会了,趁着当官的都淫迷不堪,士兵们喝酒吃肉,放松了戒备,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当下沈乐君七次八叉的将白色的外袍脱了下来,初七背过身去,在门口察看情况。
“好了,走吧!”沈乐君将自己的衣服穿在里面,将那件白袍穿在了外面,顺手还将屋里的一大块羊肉放进初七的包袱里,把盘子里切羊肉的刀揣在了怀里。
初七皱着眉看着沈乐君的白袍,夜里白色很是扎眼,刚要劝她脱下来,沈乐君就解释道,“外面的积雪那么厚,穿着白色才不容易被发现,你这夜行衣过时了!”
初七略一思索,沈乐君的话也在理,时间不早了,他也不敢再耽误,将沈乐君手里的包袱背在了身上,回手抓着沈乐君的胳膊,偷偷溜出了索空的营帐。
沈乐君远远的看了一眼莫丽铎的帐篷,拉住了初七的手,“王静远!”
初七摇了摇头,“我救你一个都费劲,咱俩很可能被抓回来,她有了莫丽铎的庇护,暂时没事,等咱们安全了再派人救她吧!”
初七说着就要走,沈乐君却坠着身子不肯走,非要跟王静远说一声。
初七气的直咬牙,真的真的很想扔下这个麻烦爱充大尾巴鹰的女人,念着她一路对自己的好,丽娘要打他时义不容辞的护在自己身前,这才耐住性子,妥了协,二人偷偷来到莫丽铎的大营附近。
初七躲在暗处,沈乐君松散了头发,光明正大的走到莫丽铎的营前,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王静远。
把守门口的蒙古兵先是楞了一下,这个女人他们也认识,太磊落了也没往别处想,犹豫片刻,还是隔着帘子小声的将王静远叫了出来,王静远得到将军的赏识,谁知道她会不会是第二个丽娘啊,还是别招惹的好。
莫丽铎已经睡着了,王静远一个人披着他的外袍迈着奇怪的步子走了出来,她刚一出来就被沈乐君拉到了一旁偏僻的地方。
王静远下身疼的厉害,被沈乐君一拉更是踉跄了一步,忙喊道,“你慢点,慢点!”
沈乐君将她拉远些,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我和初七要逃走,你逃吗?”
王静远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远处无尽的雪地,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在沈乐君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的说道,“将军已经许诺要纳我为妾了!”
“那你甘愿为胡人的小妾?”沈乐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静远。
“我娘是我爹买来的舞姬,我在家从不受重视,我被掳来之前我爹要把我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也许在这比在谷城要好点吧!”王静远带着些淡淡的忧伤,沈乐君也闭上了嘴,不再劝说。
“你们逃吧,逃的远远的,别被他们抓到!”王静远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沈乐君,非常感念他们在临走时还能想起自己来。
沈乐君眼中有些湿润,倾身抱住了王静远,拍了拍她的后背,“保重!”
王静远点了点头,看着两个猫着腰的身影离开,才又回了营帐,莫丽铎已经醒了,“你去干什么了?”
“嗨,还不是我那小姐妹,说你的部下太野蛮了,跟我哭诉呢!”王静远的眼神只闪烁了一下,就镇定下来。
莫丽铎爽朗的大笑起来,“草原汉子嘛,就是豪放,这事上也不会唯唯诺诺!”
莫丽铎说着翻身压在王静远身上,抬手拉开她的衣服,跟着下身就沉了下去。
王静远一边配合着莫丽铎,一边咬牙忍者下身的疼痛,含着泪看着营帐的顶部,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
沈乐君与初七左躲右闪,离开了主营的范围,在外圈初七又撂倒了一个蒙古兵,接着她们顺利的逃出了莫丽铎的大营。
初七怕他们追来,当下也不敢走大路,挑着偏僻难行的小路,远远的瞄着大路的方向向两国的边界逃去。
二人一路上也不敢停歇,见着有人就马上藏起来,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敢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半截土墙后面歇息一会。
因着是白天,初七才敢在四周捡了些破木头点起了一推火,如果是晚上,火堆无疑是给敌人明确了方向,白天如果烟不大的话,目标暴露还小点。
初七从包袱里的耗牛肉和羊肉上各切了拳头大小的一块,用树枝插着在火上考热乎了,将羊肉递给了沈乐君,自己啃起那块硬邦邦的耗牛肉来。
沈乐君摊坐在一旁,依着墙,摊平了双腿,就剩五体投地了,走了一宿,她这腿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雪里又冷,脚都冻的没了知觉,也辛亏她多套了件白袍子,要不这一宿,非得冻死在雪里不成。
沈乐君抬头看初七将肉递给她,她也顾不得是什么肉,拿过来就往嘴里塞,吃了一口才发现是羊肉,抬头看初七手里拿着的是坚硬的耗牛肉,当下有些过意不去了,心里十分的感激。
“谢谢!”沈乐君咬着嘴唇说道。
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不仅在危难时刻没有丢下她一个人逃生,还把好吃都肉都紧着她吃,太让人感动了。
初七头也没抬,一边啃着牛肉一边说道,“一会吃完了就在这睡一会,天黑了咱们接着走,前面的草原比较平,没有掩饰物了,晚上走比较安全!”
沈乐君长叹了口气,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心里直打怵,却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一抹桔色将东边的天空点燃了新的希望,又是一天到来,不知道他们是该庆幸没有被抓回去呢还是没有被冻死,沈乐君皱着眉头拉着两条僵硬的腿跟在初七后面。
他们又是走了一夜,沈乐君为了不再给初七添麻烦,尽管脚底板已经疼的钻心了,她也咬着牙跟在初七的后面。
初七站在前面等了等她,等她靠近了蹲下了身子,“我来背你吧!”
“不用,不用,干粮都让你拿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是女人,怎么还能让你背我呢?”沈乐君推脱着。
初七却不顾沈乐君的抗议,强硬的拉过她冻得红彤彤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肩膀,抱着她的两条腿就站了起来。
沈乐君还要挣扎,只听初七说道,“别再逞能了,就你这速度比乌龟还慢,干粮只够吃一天半的了,到时候咱们走不出这白雪皑皑的草原,就都得饿死!”
初七的话成功的让沈乐君闭上了嘴巴。
沈乐君趴在初七的后背上,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正在感慨,从远处的大路上有三个人从远处骑马而来,一骑白马上坐着一个披着黑色狐皮的男子,后面跟着两个护卫。
沈乐君的呼吸都屏住了,来人太像安永辰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再看去,三匹马已经由远及近了,由于她们避开大路走,所以马上的人一直看不太清楚。
就在沈乐君还在犹豫时,三匹马顺着大路又向远处跑去。
沈乐君惊觉安永辰三人离她越来越远,她使劲的挣扎下来,一边往大路上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永辰,永辰,我在这里,安永辰,安永辰!”
虽然好几天不下雪了,但地面上的积雪还是很厚,沈乐君一个不防,被埋在雪里的草根绊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在雪堆里。
她很快又爬起来,但抬头再去看,安永辰他们已经只剩下三个小黑点了。
沈乐君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大路跑去,嘴里不停的喊着安永辰的名字,摔在了雪堆里就再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倒了。
就这样沈乐君直到在大路上跑的没有力气,摔在雪里的身子再也爬不起来时,才趴在雪里趴着不动了,同时嘴里也停止了喊安永辰的名字。
世界都静了下来,安静的只剩下沈乐君急促的呼吸声和耳边挂过的风声。
接着沈乐君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哭声,沈乐君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整个人陷在雪里,肆无忌惮的哭着,声嘶力竭的哭着,哭的人都心疼了也不停止。
初七终究是追上了沈乐君,站在一旁看着沈乐君的后脑勺叹了一口气。
沈乐君哭了一会,像是不过瘾般,爬了起来,胳膊抱着双腿,仰着脸继续哭,一边哭一边数叨着。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那没见过的爹娘生下我就是为了遗弃我,就是为了让我来这世间受罪的嘛?我的命怎么比黄连还苦啊,呜呜呜!”
“安永辰,你是瞎子吗?你还是聋子吗?你没有长眼嘛?我这么大个人追你,你还看不见吗?安永辰你个混蛋,你那什么破马,跑那么快干嘛?安永辰我恨你,我恨你!”
沈乐君不知数落到哪一句了,被初七扔过来的雪球砸中了后背,止住了嚎啕大哭,她模糊着眼看了初七一眼,“你砸我干什么?我不走了,也不连累你,你自己走吧,你就让我一个人冻死在这好了,呜呜呜呜!”
初七还来不及向她舔脸示意看前面,沈乐君就又抱着双腿哭了起来,哭她的生父生母,哭沈家养父养母,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
等一双黑色的鹿皮靴子和长到地的黑色狐皮出现在沈乐君的眼皮底下时,沈乐君的哭声先是被噎住一般停了下来,她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看了安永辰一眼,接着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安永辰一脸的倦容,下巴上的胡茬已经泛青了,头发有几天没梳理了有些发毛,此时鼻头也红了,眼里充满了水汽,但嘴角是向上勾起的。
刚从大路上跑过去时,隐隐的听着有女人喊他的名字,但回头时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还特地问了两个护卫一声,可他们都说没有听见声音。
三人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安永辰还是不放心,所以决定回来看看,没想到真的看见了有个人站在大路边上,等走近了才看见地上耍泼的沈乐君。
“沈乐君,我终于找到你了!”安永辰多日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紧走两步,向沈乐君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沈乐君却不动不语也不眨眼的这么瞪着安永辰,任安永辰的手这么空空的伸着。
安永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来,和沈乐君面对面的蹲着,他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的将沈乐君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抹掉。
安永辰的手刚放下,沈乐君就一跃而起,接着使劲的推了安永辰一下。
安永辰没有防备,被她推倒坐在了雪地里。
沈乐君起身而上,坐在安永辰的肚子上,粉拳如小雨般落在安永辰的胸膛。
沈乐君一边捶打着安永辰,一边哭骂道,“安永辰你是瞎子是聋子吗?我喊的那么大声你也听不见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么的绝望?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地里了,安永辰,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安永辰被推倒后爽来躺在了地上,任沈乐君发泄着,等她的哭声小些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间。
“嘘,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乐君,没事了,没事了!”
沈乐君慢慢停止了挣扎,伸手从他敞开的披风处抱住了他的胸膛,只剩下时不时的抽噎声。
初七站在一旁也松了一口气,他可算把沈乐君安全的带出来了。
沈乐君外面罩的白袍已经被她在雪地里打滚弄湿了,安永辰的本意是他把他的披风解下来给沈乐君,但沈乐君不肯,安永辰只好穿着披风,再让沈乐君坐在他的马前,然后用宽大的披风遮住两个人。
清晨的天气还很冷,积雪稍稍融化,这样两个人都暖和了,省的一个人冻得生病了,安永辰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时刻,非常措施,离出大漠,就算骑马快的话,至少还有一天一夜的行程呢!
沈乐君窝在安永辰的怀里,只剩下一个小脸露在外面,嗅着熟悉的气味,听着强壮的心跳,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让她安心了,有了这个男人,仿佛就有了倚靠。
沈乐君又是一夜没有睡觉,此时放松下来,又是暖呵呵的胸膛熨帖着,很快沉睡过去,一张小脸也窝进了斗篷里,歪头倚靠在安永辰的肩窝。
安永辰腾出一只手,搂着沈乐君的腰身,生怕她在颠簸中掉下马去。
从沈乐君失踪,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给大哥去信后,建邺城的听风楼很快运作起来,打听谷城方向的动向,安永泰的旧部下也分批赶到谷城。
再加上方白柳的人暗地里帮着调查,一共三拨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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