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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量着那扇历经风雨锈出斑斑红色的铁门,正琢磨着该怎么入内,忽然竟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细碎轻响,立刻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刀往那铁锁上一劈。精工铸造的魔导武器如切纸片般断去门锁,他一脚踢开大门,拉住阔少衣袖便闯了进去,借着刀上附着的红色魔光照明,直奔声音来处。
朗尼才一进门又下意识运起神力闻了闻,果然有那绿毛小子的味道,不过更多的居然是……是洛维娜夫人身上的幽香气味!难道说这屋子的主人……也是夫人的狂热粉丝?他心中对尽远是否安然无恙完全不在意,倒是和那未曾谋面的屋主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脚下便稍稍一滞,差点被皇子拉得摔了一跤。
“专心点!”舜皱着眉头斥了一声,把那土财主拉得更近,两人几乎是前后紧贴着跑上了二楼,竖耳再听那阵声音,却已消失无踪了。
“闻闻看。”他斜举着长刀凝神听了几秒,仍是毫无动静,朝朗尼使了个眼色,阔少板着面孔嗅了嗅,指着左前方低声回道:“那边最浓。”
皇子即刻扯着他继续前行,两人一问一答,边走边嗅,终于寻到了尽远养伤的那间卧室门外。他正想照样破门而入,竟发觉房门居然是开着的,不由心头一跳,立刻双手握刀,侧身撞了进去。
房间里似乎没人,窗帘拉得密不见光,一片黑暗中除了浓浓的药剂味道,还透着点血腥气。舜也是生死场上搏杀过的人,对这味道尤其敏感,当下就泛起了一股冷颤:难道已经出事了?
他不敢耽搁时间,催促着朗尼继续嗅出气味,直把他当成了训练有素的警卫犬,跟着那条无形线索紧追而去。
小楼外路灯昏黄的巷道里,老管家路易斯套了一袭黑斗篷,拿面巾遮住脸,只余下那双好似寒光薄刃的细眼。他背负着尽远从据点后门一路奔逃,虽然重压在身,还是精神奕奕半点不见疲态。
他素来睡得很浅,方才听到那阵突然响起的鸟叫声就深觉不妥,赶忙叫起尽远撤离。这处秘密据点就建在河道旁,他本该绕过小巷钻进那红树遮蔽的运河里,借冰之力顺水而下,但小少爷重伤未愈,他不敢冒着伤口发炎的危险去碰那条泥水河,只能抄远路迂回。没多久他就敏锐感知到身后有人在追踪,他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但在这个时间点,可绝不会有哪位友人不告而访。
尽远也同样披着黑斗篷,手里紧握那根崭新的黑铁长枪,靠在老人肩头默不作声。他的双腿堪堪恢复了点知觉,还无法正常站立,更别提行走奔跑了,也只能依靠老管家的帮助赶赴下一处密道。他此刻还在想着刚才那几声鸟叫,总觉得异常耳熟,好似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小少爷,身后有人跟来了,你抱紧些,我使个小手段。”老人沉着嗓子叮嘱了一句,反手在巷口阴暗处洒出片片冰霜,贴着地面结成一条透明的滑溜冰带。他迈着大步往前走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因为骤然摔倒发出的惨呼声,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专捡着阴暗小道走,脚步片刻不停,冰片陷阱也排得一路不断。
尽远听到那声惊呼,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骤然紧张起来。他根本不用多想就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让他深感厌恶的朗尼·威斯特——那该死的南岛土财主。可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心中瞬间浮起了疑虑,再一想不对,这废柴除了有钱什么能耐也没有,肯定是舜不知用什么手段查出了线索才找到这里来!那刚才那声鸟鸣……不正是阿黄的音调吗!?
他这下真的慌了神,要是在这里和舜碰上面,他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他满脑子浮起种种可怕后果,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老人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急忙偏过头轻问:“小少爷,是不是病痛又发作了,我先给你拿药。”
他伸手就要往腰带里探去,却被尽远急声阻止了:“路易斯爷爷,你马上……找个有光的开阔地放下我……”
“什么?”老管家愕然僵住了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机械般运作的脚步也为之一顿。
“是殿下追来了……你放下我之后……立刻用神力朝我攻击!”枪卫士斩钉截铁地说出自残的命令,让老人瞬间沉默,眼皮一阵乱跳却不知该怎么办。
他很清楚小少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真不知有多在乎京城的身份,要是在这和太子碰上了面,只怕……可要让他为了假造对立身份,去伤害自己视为骨肉的孩子,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抓紧时间……”尽远见老人半天没反应,也不知舜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忍不住催促,终于引来老管家一声长叹。
“好……好,小少爷你……你自己,要保重身体……”他颤着声音说完这句,两个飞跃站到了巷口路灯下,刚放开尽远就抖抖索索弓起了背脊,仿佛一瞬间苍老数载。
他不敢回头去看,定了定神便鼓起全身力量,冰雪神光即刻淹没了整片巷道,无数冰刺冰枪仿佛不耗费神力似的,拼了命往尽远四肢射去,却终究避过了要害。
枪卫士拄着铁枪勉强站立,眼看冰刺袭来,也凝起一层神力光盾相抗,还把舌尖一咬,故意淌了满嘴鲜血,做出激战已久的样子。两股神力剧烈碰撞了几个呼吸,他正因体力衰弱有些支持不住,就听身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尽远!”
终于来了……他顿时松了胸中死扛着的那股劲,神力光盾闪了几下瞬间崩溃,他的身影也随之淹没在如潮的刺骨寒冰中。血花伴着碰撞碎裂的冰屑洒得飞扬,他身上被滂沱寒意吞噬,几乎都体会不到多少冰剑划过肌肤的痛感了,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淡淡喜悦,伴着那声惊动天地的凄厉呼喊,整个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中。
“尽远!”舜眼睁睁看着那抹绿发身影冰霜吞没,只觉得自己也身处于寒潮迭起的旋涡中,透着心的冰冷。黑衣人一击得中立刻抽身而退,他却哪还有心思去追,撇下朗尼飞一般扑向那团冰雪风暴的中心。
虽然施术人离去后冰剑攻势已停息,但巷口周围依旧寒气升腾,铺了满地的冰霜。他全身鼓荡着紫光抵抗寒气侵袭,随手把长刀直插进地面,半跪着将地上昏迷的枪卫士揽在怀里,看到他似冻僵尸体般毫无血色的面庞,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下惊骇中疯狂响起的心跳。
“尽远……尽远?”他急呼了两口白雾,颤着手贴近他发紫的薄唇,聚起散乱到四肢百骸的感知力,终于触到一点微弱呼吸,这颗心才算稍稍落了地。
他没有片刻迟疑,一把扯下斗篷裹在尽远身上,又掀开腰部的衣服内衬,从里兜摸出枚发着灼灼白光的小球。他伸出食指在侧边的长刀锋刃上一抹,将流出的鲜血滴在那光球上,霎时间明光如炸裂般喷涌四溅。他立刻将小球往尽远嘴里一塞,捂着他嘴巴停顿了几秒,直到白光从斗篷内渐渐浮出,这才跌坐在冰地上,激起一身毛刺疙瘩。
那人……到底是谁?尽远怎么会跟他交上手的?既然这么危险,又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连串的疑问轰鸣在他脑海,他不自觉咬紧了下唇,目光在那持续不断的光明神力辉映下,更显模糊不清。但他始终没放开攥住的那只僵化冰手,直到觉得手掌渐渐柔软起来,才闭上了眼,喟叹出郁积的白烟。
朗尼躲在巷内看着他泥塑般坐在地上,也不知那绿毛小子到底是生是死,只觉得气氛凝重压抑,打了几个寒颤就想离开,又怕人回头怪罪,磨磨蹭蹭地来回踏着步。舜此刻又恢复了冷静,耳听得身后犹豫不定的脚步声,顿时弹身而立,双手抄起尽远抱在胸前,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去找辆机车。”
阔少瞧他一袭绣金黑袍立在灯下,衬着那头乌黑长发,只觉得腾腾威压扑面而来,禁不住又是一个冷战。他巴不得立刻回家,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正要走,想想还是回头多嘴了一句:“去哪儿?”
“……东郊使馆。”舜看也不看他,抱紧了怀中人,跃身跳上道边矮楼的屋顶,朝弥幽所在的小楼方向直奔。
妹妹梦中所预见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幸好这最后一刻自己终于赶上,否则……他铁青着脸把牙齿磨得吱呀乱响,黑瞳中的森森杀意几乎压住了所有迸发出的怒火,只余一点挥之不去的侥幸。
经过这一场遭遇,他已经感到南岛的情势绝不简单,收起了所有漫不经心,打算彻彻底底将这前后因果翻个朝天: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敢伤我的人,就永远别想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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