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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
这些话儿,藏在了百里敏的心头,已经是很久很久了。
她当然要说出来,不管百里聂如何的看待自己。
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十分安静,再没别的声音。只有窗户外边,一些歌舞之声却也是从窗户里面轻轻的吹进来,若隐若现。
百里聂淡色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贞敏公主的身后。
他慢慢的为百里敏拢好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的说道:“作为龙胤的皇室血脉,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总是会踏上了争夺的道路。就算是敏儿,今日如此为之,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每一个准备踏上争夺道路的孩子,最先学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就是——”
百里聂略顿了顿,方才轻轻的说道:“那就是宽容。”
贞敏公主脸颊之上顿时浮起了淡淡讥讽之色。
百里聂缓缓说道:“这个词是很有些无趣,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这世上真正的聪明人,也许是少数。可是这些人无不是努力的挤向了权力的巅峰,也就是你我四周。敏儿,宽容的意义在于,不要随随便便的,就竖立一个敌人。真正的敌人,是属于你死我活,必须要处之而后快,斩草除根,无所不用其极的。薛采青虽然是令你讨厌,可未必要成为仇敌,才能解决这桩令你不悦的事情。招惹一些不必要的仇恨,是你面对真正对手时候,平添而来的束手束脚的负担。”
“薛采青为人端方,性子优柔,又敬畏家族的压力。他自然并非良配,你也可以不嫁给他。只不过如今,这桩婚事并没有定下来。何必如何仇恨一个你原本也并不喜欢的少年郎,而不肯心平气和,权衡利弊寻到一个另外的法子。”
百里聂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贞敏公主的肩头,却让贞敏公主轻轻巧巧的挣脱开了。
百里聂继续说道:“那一天,阿陵悄然到了小姑姑的碧华宫。其实那杯让清夫人下了药的茶水,阿陵已经换掉了。那一天,敏儿你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巧妙的演技,让薛采青以为你被人下药,神智不清——”
贞敏公主脸红了红,有些恼怒,不觉盈盈站起来:“皇兄意思,敏儿也是明白。若非敏儿自污名声,他薛采青也不会无辜逼着娶我,大可以娶他的表妹。这一切,竟然是我自作自受不成?我是为了孝顺,好让母妃开心。他难道就当真无辜?他已然是有了青梅竹马的表妹,还可以来参加御前比武,还跑来我这碧华宫献殷勤,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结果还是让薛家的算计能够如愿。凭什么,都说是敏儿我错了。就算是我错了,我也不会认错。宁可做错了事,也不乐意一生一世,都不能如愿以偿。皇兄,请恕敏儿告辞。”
她轻盈的离开,离开时候却也是眼眶微微发酸。
百里聂素来都是淡漠的性子,难得说几句话,足见还是对自己有些情分。
可是自己却也是再也不能见这位长留王殿下了,是不能,也是不想。
她泪水盈盈,蓦然用手帕擦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元月砂慢慢的垂下头,心尖儿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一个妙龄女郎,能如此激烈的反对,不乐意嫁给另外一个男子。这其中不单单是不甘,还有情意。当然这样子的情意,自然并不是对着薛采青,而是对着另外的男人。
贞敏公主有了心上人了,她这么多年了,小心翼翼的只盼望能得到母亲的爱惜和认可。可是这个男人,却让贞敏公主可以放弃对母亲的执念。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更掩不住唇角幽幽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娇柔的身躯,却也是笼罩在了男子淡淡的阴影之中。
男人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元月砂的脸颊边柔软的秀发,轻轻的扯了两下三下,似笑非笑的样儿:“元二小姐,你猜为什么今日,敏儿能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么多话?她虽然是假装不认识你,可是下意识间,却知晓你是自己人。不然平时她谨慎自持,要是这里有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她是不会什么话儿都说出口的。你说,本王是否应该好奇,好奇一个区区南府郡的姑娘,为什么能得到静贵妃和贞敏公主的信任。”
闻言,元月砂不觉心尖微微一件
百里聂细腻的心思让元月砂总是有一缕说不出的警惕和厌憎。
她轻柔说道:“殿下放心——”
百里聂打断了元月砂的话儿:“我当然放心,月砂绝不会胡言乱语,这样子聪明的姑娘,难道还需要人提点不成。”
元月砂一刻也是不乐意多待:“殿下,月砂想要——”
“想要告辞?阿陵,送一送元二小姐。”
元月砂轻轻的福了福:“殿下总是善解人意的。”
百里聂微笑:“上一次本王洗手做羹汤,似乎不如人意。如今,那片菜地已经没了。最近我在上头种了些牡丹花,到了明年春日,可以让元二小姐来长留王府赏牡丹。”
姜陵唇角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抽搐,是呀,是呀,有些人实在是太过于无聊。
平了菜园子,让府中上下啃了两天青菜萝卜,如今王爷挖开了土,又在地里面种牡丹花儿了。
那样子娇贵的东西,总难以想象百里聂能够养活。
百里聂轻轻的摘下了壁上的兔子花灯,塞在了元月砂的手里面。
元月砂上了船儿,江上水汽冉冉,她提着这盏灯,过了一阵子的,才轻轻的放在一边了。
百里聂轻轻的倚靠着窗户,瞧着这渐渐远行的船只,一双眸子之中渐渐泛起了淡淡的死寂之色。方才因为元月砂在这儿,流转的几许戏谑和暖意,如今却也是不觉又是荡然无存。那双眸子之中,泛起的到底还是一股子虚无的空荡。却任由那浅浅的月色辉煌,轻盈的洒在了淡青色的纱衣之上。
“你若不喜欢牡丹,要不然就改种了芍药。”
当元月砂来到了元老夫人身边时候,此刻咿咿呀呀的戏台之上,正演的是牡丹记。
那扮演芳娃的戏子虽然是男儿身,却是身段儿妖娆,当真也是不见得输给了女子了去。
元老夫人待元月砂很是热络,却让一旁的云氏很有些不满意。
元老夫人对元月砂太过于宽容了,若是元家其他的姑娘,好似这样子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乱撞。只恐怕也不会被元老夫人如此客客气气的温柔说话儿。
元月砂乖巧的偎依在了元老夫人身边,垂眉顺目。
正在这时候,她耳边却也是听到了薛五那熟悉的不如何中听的嗓音:“你瞧着表妹,原本是无依无靠,才被李家收留,却也是不知晓羞耻,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这样子的性儿,可真是令人十分不知。”
薛灵娇一向就是这样子,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若是往常,薛家的长辈必定是会呵斥一番。可是今日,薛家长辈们居然是都没有做声。便是一向喜爱管教薛灵娇的薛灵霜,都是默默在一边没言语。
元月砂听到了哐当一声清脆声音,是有人摔碎了茶盏子。
那是个娇美清秀的少女,姿容楚楚,虽然是个美人胚子,未免显得单薄不足了些。说到了美貌,自然也是不足以和贞敏公主相提比论。甚至薛家两位小姐,也比她美上几分了。
她的与众不同之处,也许在于她眉宇之间一缕淡淡的清愁,在于那清愁之中一缕淡淡的倔强。元月砂只瞧了一眼,就已然是心中笃定,这就是那位传闻之中的表妹越秋涵了。
此时此刻,她不觉轻轻的抿紧了自己的唇瓣,绷紧了脸蛋儿。
元月砂瞧见她,下意识的轻轻伸手,撰住了腰间一个物件儿,好似那东西能够带给越秋涵某种勇气。
等越秋涵手掌轻轻的松开时候,元月砂瞧清楚了,那是一枚精致的荷包。
也许这个东西,对于越秋涵而言,是一件意义非凡的物件儿。
薛夫人恼怒无比的盯着越秋涵,脸上宛如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如今薛家上下,都是在怪她这个薛夫人,说她不应该接了自己的侄女儿过来。薛夫人内心也是说不尽的烦恼。她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更有些不自在。
在薛夫人瞧来,越秋涵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若她肯安安分分的,也许以后还能做妾。可是她当真不够安分,也不够听话,更不够柔顺。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说薛家的笑话。
曾经这个牡丹记是在讽刺宣王世子的,可是如今这桩笑话却是落在了薛家的身上了。
薛夫人清清楚楚的知晓,那个荷包,象征着越秋涵和薛采青的爱情。这个小妮子,绣了两个,另外一个就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当真可笑,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越秋涵仍然是戴着这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企图挽回了薛采青的心。因为薛采青这段日子,已经在回避越秋涵了。
薛夫人是知晓自己儿子的,薛采青在感情之上,总是难以决断的。如今的回避,并不代表薛采青抛弃了他的表妹了。相反,自己的儿子心里面仍然是只有越秋涵一个人。他不过是逼于家庭的压力,故而也是不想见到越秋涵。否则只要看到一面,那所有的意志力,就会如流水一般,这样子的消失了,最后崩溃无波。
越秋涵是那样子的痴心,将荷包轻轻巧巧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等待着薛采青的回心转意。
薛夫人忍不住万般恼恨的想,越秋涵到底期盼着什么呢?希望自己的儿子舍掉了家族,放弃那高贵而美丽的公主,而去娶一个无依无靠,对他的仕途没有丝毫帮助的孤女?她没有家族的帮衬,丰厚的嫁妆,以及妻族应该有的人脉关系,又凭什么嫁给自己的儿子,摧毁薛家最璀璨的明珠呢?
这个时候,戏台上一阵子咿咿呀呀的唱。
那台上的牡丹公主,凄婉的叫道:“我的郎,你战死异乡,叫我如何自处?这千般恩情,万缕缘分,尽付诸流水。哎呀呀,我的心肝儿郎啊,让我如何是好。”
那戏子咬破了口中的血袋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只盼三更魂归天,五更神离体,脱去肉皮囊,再与郎相逢梦中,不离不弃。”
芳娃假哭:“哎呀呀,公主保重千金之躯啊。”
却举袖,做出了窃笑之状态。
那样子,殊为可恨。
便是薛夫人见到了,却也是不觉气得浑身发抖。那台上心狠阴险的芳娃,仿若化为了可恨的越秋涵,妖妖娆娆,算计自己的儿子,不择手段,想要害死贞敏公主。
她忍不住向着高高在上的贞敏公主望过去。
今日贞敏公主听戏来得迟了些,却似有些郁郁之色,眸中也是隐隐有些泪光闪动。
是了,是了,这样子娇贵的公主,全世界最尊贵的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受这样子的委屈?
这个美丽的公主,自己儿子娶了,可是偌大的福分。
静贵妃没有儿子,女儿极为受宠,以后静贵妃在陛下跟前的情分,都自然会添在了女婿身上。
可惜如今,却横生枝节,不能让薛夫人心愿顺遂。
原本,薛夫人是有些迟疑的。
可是如今,那台上窃笑的芳娃,仿若就化为了越秋涵。她仿佛就瞧见了自己这个侄女儿,在没有人瞧见时候,发出了窃笑的声音,并且十分的得意。
不行的,绝对不可能。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出任何事情。
包括,舍弃掉这个柔弱的孤女。
薛夫人眼底深处,已然是一派狠戾之色,却故意做出了慈和柔顺的样儿。
“秋涵,你腰间荷包,绣得好生的精致和仔细,难怪你总是戴着这枚荷包,想来你也是喜欢得紧。”
越秋涵唇角浮起了一缕苦涩的笑容,不觉轻柔的说道:“姑姑,我,我是很喜欢的。”
她觉得姑母眼底,似乎蕴含了一缕让自己觉得十分畏惧的光彩,如今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缕森森的惧意。
自己这个荷包,是定情的信物,那时候表哥也是已经收下了。
所以自己总是戴着,只盼望表哥能够回心转意。
她觉得薛夫人似乎是知晓了这件事情,这让越秋涵不觉有些心虚。可是一转眼,越秋涵又是不觉理直气壮了。仔细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姑母的心,也不过如此,狠辣而坚硬。自己和表哥,是真心相爱,清清白白的。
当她爱上薛采青的时候,他们中间并没有一个贞敏公主,既没有婚约,也没有感情。自始至终,是自己和表哥先开始的。他们相爱之后,薛家才开始筹谋所谓的婚事。只要一日没有定下这门亲事,为什么自己不能去争取呢?
当然,当然,当真定下来时候,留给自己的也是绝望了。她也是只盼望,薛采青能够勇敢一些,主动一些。
想到了这儿,越秋涵甚至有些痴了。甚至于薛夫人说了什么,她竟也没听到。
待她回过神来,越秋涵不觉有些尴尬:“姑母,我,我——”
薛夫人微笑:“你害羞什么,刚刚啊,我从赵松身上也看到了个相似的荷包,可谓是一模一样。想来,是你喜欢他,一并做了一个,双双对对的。”
越秋涵瞪大了眼睛,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激灵。
什么赵松,她又怎么会给赵松做这个荷包?
赵松,赵松,这个无赖是薛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却是死皮赖脸的这样子给凑过来。
他总是用那种贪婪的目光看着越秋涵,让越秋涵觉得很是恶心,故而能避则避。
越秋涵听过那些丫头笑话过赵松,说他去了窑子,染了脏病,吃了许多药才好。
姑母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自己的亲姑母啊!
这竟是个十分恶毒的陷阱。
贞敏公主居高临下瞧着,眼中泛起了一片冷漠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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