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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漂亮的贞敏公主,是龙胤皇族送给了自个儿的祭品,既然是如此,萧英自然也是要好生享受。
而萧英的想法,元月砂也是知晓一点。
这也是让元月砂冷笑,元月砂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是咄咄逼人:“你欺辱公主,我为什么不能说,如今贞敏公主面颊之上满是伤痕,分明是被你狠心虐打,才会被弄成了这种样子。但凡有眼珠子的,都是能瞧出来。萧英啊萧英,你好歹也是个堂堂男子汉,为什么你不做别的事情,专门做这等下作恶毒的勾当?别说你是堂堂侯爷,就算你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儿,又怎么能做出这档子极为无耻的勾当?连脸皮都是不肯要了,我也是好生佩服得紧。”
萧英目光灼灼,一阵子恼恨,这不是元月砂第一次落自己面子了。
如今周围围观的,虽然只是些个寻常百姓,可是也让萧英很狼狈。
萧英大声:“昭华县主,我对你诸多容忍,想不到你居然是咄咄逼人。今日我与公主,已然是入宫见过陛下与皇后,就算是公主生母静贵妃也是再。倘若公主的凄惨当真与我有些个关系,为什么他们却也是不理不睬,并不如何理会?你道听途说,什么都是不知道,休要诋毁北静侯府的名声。”
他忍不住在想,元月砂应该还是有些聪慧的。
这女人虽然大都不懂什么政治,可是元月砂应该想到了宣德帝的心思。
既然是知晓了宣德帝的心思,元月砂就应当知晓,绝对不能胡闹什么。
倘若惹得了宣德帝不满,瞧元月砂还能如何。
然而眼前的少女,呵气若兰,却竟似半点没听懂什么,更没有犹豫什么。
她娇柔一笑,却是清润透亮,极是好看。
却拥有一缕锋刃一般的无畏无惧:“贞敏公主纵然是龙胤的公主,可同样也是个女子。这邻居家的俏媳妇儿被无赖夫君打了,左邻右舍还能议论一番,鄙夷打老婆的无赖呢。我替公主鸣不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宽厚,怎么会治罪?”
萧英越听,越发生恼,只恨不得将元月砂生生撕碎了。
然而萧英究竟也不是傻子,知晓自个儿这个时候,若是言语越是激动,越发让人觉得什么。
那么自己虐待贞敏公主之事,只怕在元月砂的运作之下,很快就是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对于元月砂,对于如何诋毁一个女子的名声,如何让一个女人声名狼藉,一无所有,萧英是十分擅长的。
就好似当初,他毁去了贞敏公主全部的名声,让贞敏公主沦为自己的猎物。
如今对着元月砂,萧英也是要重施故技。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了几许疲惫,更有几分无可奈何:“昭华县主,事到如今,你还要怎么样,还要逼迫我们夫妻两个到了什么地步?不错,当初是我不好,一时糊涂,什么都没想清楚,就因为母亲喜爱你定了婚事。你就恨透了我和贞敏公主,你怪我这个负心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给公主身上泼污水。公主纯善,当初虽然是负了你,可是不也是为了你求了这个县主之位,这可总算是对你有些个补偿了吧。你怎么,还觉得公主对不住你,就这样子折磨她这样子一个小姑娘?你当真要敏儿,成为了满京城的笑柄?”
一番话,萧英却也是连消带打,攻击元月砂。
他自然不必和元月砂纠缠,自己究竟有没有虐待妻子,只需要攻击元月砂,说一切都是因为元月砂因嫉成恨也就好了。
只要元月砂成为了一个满心嫉妒的狠辣女人,那么她说的话也就统统不可信。
说到底,占据道德的上风,有时候并不是靠着真相,也靠的不是证据。
说到了这儿,萧英却也是温温柔柔的对贞敏公主言语:“公主不要怕,我自然是会护住你的。就算昭华县主苦苦纠缠,对我不依不饶,我也是根本不喜欢她。我的心中,自然只有你这个新婚妻子。”
别人瞧在眼里,却也是心思不定。
仔细想想,萧英的话儿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毕竟,一个女人被悔婚了,怎么会不生气。纵然是不生气,也不可能为情敌鸣不平。
既然是如此,元月砂这种种言语,都是因为心里面嫉妒了?
毕竟人家是金童玉女,却也是不免让元月砂心里面不平衡。
元月砂这些言语,有些个多少真实,那也是让人猜测不透了。
眼见众人容色变幻,萧英也是满意的。
任何一个人,倘若这个人说的话儿,蕴含了立场,自然也是不免让人怀疑这个人是否有私心了。
想到了这儿,萧英也是悄悄皱起了眉头。
一股子疑惑,顿时也是涌上了萧英的心头了。
元月砂死咬住自己不放,扯自己虐妻,确实是一件萧英自个儿都琢磨不透的事情。
这小妮子心狠手辣,又是极为自私的,才不会为了什么公平正义,对贞敏公主如此相待,处处维护。就算是因为退婚的事情不平,那也是犯不着得罪宣德帝,来撕咬自己。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萧英是凶狠而聪明的,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些个狐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却见一旁的蓝衫男子,忽而当众用那修长的手臂轻轻的拦住了元月砂的腰身。
周世澜温和一笑,狭长双眸之中流转了缕缕光辉,极是惑人。
那眼中潋滟笑意,但凡女子瞧见了,必定也是会砰然而心动的。
如今周世澜就是这样子微微含笑,笑得无端魅惑。
他艳名满京城,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轻浮无状,举止轻佻,而是因为周世澜天生风流,多情入骨。
周世澜嗓音也是不觉勾起了缕缕的魅惑:“萧侯爷,却不知晓你在胡说些个什么。你分明都知晓,在你退亲之前,我与月砂已然是私通款曲,她巴不得将你给甩了。如今,你却说她是嫉妒?本来你们北静侯府的家事,我是一点儿也是不想理会的。可是,你却也是这般污蔑我的女人。我不肯,也不让。月砂只是愧对公主,她被你这等不懂怜香惜玉的暴徒瞧上,自己脱了身,却让贞敏公主受苦。既然是如此,她哪里能不心生愧疚,一番补偿?我的小月砂,可是会心软的。”
这般含情脉脉的一番话,可当真是听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都是怔住了。
简直是不知羞耻!
要知道,龙胤男女倘若成婚,可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如今,周世澜却也是当众示爱,说他多喜欢元月砂。
如此轻浮无状,却从周世澜口中说了出来。
便算不认识周世澜的围观群众,却也是被一旁的人迅速告知,眼前这个桃花入骨的男人正是整个龙胤京城最风流的男子宣平侯周世澜!
众人目光在萧英和周世澜面前逡巡,却也难以取舍。
毕竟萧英沉稳,有兵权,是纯臣,看着也很靠得住。
而周世澜却极勾人,而且还是皇亲国戚,也很得宣德帝信任。
若是元月砂,还真不知道会多喜欢哪一个些。
只不过既然元月砂勾了周世澜了,只怕也没多嫉妒贞敏公主了。
而此刻,李惠雪脸却也是白得没有血色,她身子轻轻摇晃两下,仿若是受了天大的刺激,竟然是不觉这样子退了几步。
当然李惠雪自然并不是今日这场大戏的主角,恐怕连个配角都是轮不到李惠雪。
就算李惠雪一副柔弱的样儿,围观的群众留意李惠雪的也是不多。
谁肯离这个姿容清秀,又不怎么熟悉的少妇?
人家个个要看贞敏公主的热闹的。
当然,李惠雪也不会没有人理会。至少李惠雪身边的石煊,就好像是一只最忠诚的小狼狗,却也是忍不住赶紧伸手了,将李惠雪的给扶住。
石煊却也是并不知晓李惠雪曾经和周世澜的弯弯道道。
可是却忽而下意识间,觉得李惠雪仿佛是,是跟周世澜有些瓜葛的。
想到了这儿,石煊的内心,却也忽而不觉一疼。
那个周世澜,在石煊眼底,也不过就是个十分轻浮的男儿。
雪姐姐仿佛就是被这个轻浮浪子给伤了。
李惠雪呼吸也似变得很轻柔了,仿佛也是喘不过气来了。
她轻轻的按住了自个儿的胸口,好似随时随地的要晕过去了。
当石煊扶住了李惠雪时候,李惠雪好似也有了一种错觉。
仿佛回到了以前,她每次染了病,身子不适。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一条手臂,恰到好处的伸了过来,轻轻的揽住了自己,显得是那样子的温柔,又是那样子及时。
这一刻李惠雪也是不觉有些恍惚,恍惚到以为,此时此刻这样子搂住自己的,又是当年的那个人。
然而不是,那蜜色英俊的少年脸颊却也是消失了,化作了眼前石煊担切的脸孔。
石煊却也是轻轻的拿出了熏香瓶子,让着李惠雪嗅几口,让李惠雪缓过劲儿来了。
石煊一脸急切,仿佛想要问什么,又仿佛不敢问过出。
而李惠雪脸蛋一侧,泪水却也是一滴滴的滴落下来,顺着她清秀脸颊滑落,仿若是晶莹的露水,轻轻的打湿了李惠雪的衣衫。
李惠雪忍不住想,周世澜实在是太过份了,怎么可以这样子的欺辱自己。
她泪眼朦胧,盯住了周世澜。
自己身子不适,可是周世澜却也是并没有再多瞧自己一眼,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周世澜仍然是展露着迷人的笑容,男人的手臂揽住了那个秀美而清冽的少女,举止显得是说不出的亲呢。
而那个小姑娘,好生狂气,十分招摇,又是如此年轻美貌。
李惠雪只觉得自个儿心口好似针扎了也似的疼,泪水好似不要钱一般滚落,心口也好似都喘不过气来了。
周世澜其实也是有所察觉的,可是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周世澜却也是发觉自己手臂一阵子的刺痛。
元月砂冷冷含笑,尖锐的手指甲就掐着他那不该合着自个儿腰身上的手臂,分明也是嫌弃的意思。
周世澜想要装傻,可元月砂分明也是来真的,可也好似要抓烂自己的手臂一样。
周世澜只能苦笑,将自己手臂抽了回去。
他从上往下看着元月砂,瞧着元月砂后颈,上面还有一些细细的绒毛。
不知怎么的,周世澜的内心浮起了一缕怜惜,觉得元月砂虽然又复杂又狡诈,可到底也是个很纤弱的女孩子。
要是京城别的姑娘,一定会怨怪自己的轻浮,会觉得自己毁了她名声,害的她们无甚好姻缘。
可周世澜却忍不住有些邪气的想,成为别人眼里的荡妇,总比别人眼里的弃妇要体面得多。
跟人勾搭,耍尽手段,这又有什么丢人的?
耍尽手段,勾搭不上,那才叫丢人。
贞敏公主抢了萧英,可是别人会羡慕贞敏公主身份尊贵,又得到宠爱,想要什么有什么,最后还能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人。而元月砂呢,元家上下就会笑她是个弃妇,明明是被人抛弃,可一个个就等着看元月砂的笑话。
就好似如今,他对李惠雪一样。
李惠雪还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以为他周世澜会继续纠缠。其实无论爱不爱,他宁可做别人眼里风流浪子,也绝不肯做别人眼里的失败者。
他不知道,元月砂是不是如自己一般,有着这样子古怪的脾气。
他只知道,元月砂在被退婚时候,在整个元家等着瞧她笑话时候,仍然是趾高气昂,狂得不得了,将整个元家踩成了笑话。
所以这才合自己的胃口,对自己的心意。
元月砂只觉得周世澜简直是捣乱,才没空理会周世澜那些个弯弯道道,大情圣极为复杂曲折的心思。
元月砂是个简单而直接的人。
她自然也是会用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元月砂清脆说道:“月砂有没有勾搭别人,是不是吃醋,难道这些,对于北静侯府的家事,很重要吗?其实如今,是非曲直,不是十分简单?贞敏公主不就是在这儿,又没有聋,又没有哑,何不听贞敏公主怎么说?”
周世澜一怔,随即容色复杂。
贞敏公主可能和周玉淳诉苦,甚至跪下来。
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贞敏公主也是未必乐意。
一个女人,一个一向骄傲的少女,又怎么会,怎么肯,在那些仰慕她生活的老百姓面前,展露她生命之中污秽不堪,成为那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世澜就是不乐意,让别人知晓自己的痛苦。
然而元月砂却也是想得很简单,贞敏公主在宫里面都能抹开面子,这里也是能抹开面子。
一个女人,要保卫自己命运时候,那就是应当化为凶狠无比的泼妇,将什么华美的东西,精致的外表狠狠扔在了地上,用脚生生踩碎。只有那烟火气的粗俗,才能在虚伪冰冷的世界,博得属于自己的出路。
萧英和声:“咱们北静侯府的家事,何必跟这些——”
跟这些无知百姓言语。
京城贵族女眷,暗中议论也还罢了,难道还要闹得市井皆知。
然而话语未完,眼前柔弱的女郎却猛然巨力一推,竟似迸发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巨大力量,生生的将萧英给推开。
萧英是个武者,也是没想到贞敏公主居然会那么大力气。
猝不及防,已然是让贞敏公主逃出了她的怀抱。
贞敏公主大声说道:“不错,昭华县主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我龙胤公主百里敏嫁到了萧家,是十里红妆,是敲敲打打,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所以每个人都以为我很幸福,很受宠。可是我嫁的夫君,却是中山之狼,是那样子的凶狠。他打我,他狠狠的打我!”
那一句句话儿,好似狠狠的一下下的巴掌,打在了萧英的脸上了!
贞敏公主已然是彻底撕破脸,既然宫里面哭诉没有用,元月砂说得对,为什么不将这所谓宫廷辛秘散步民间,让满京城的老百姓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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