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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竟不自禁的浮起了淋漓尽致的快意。
这个贱人,不是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杀了自己的女儿,还十分得意的模样。
不就是以为,自己根本不能将她怎么样?
她区区苏家养女,下贱胚子,居然还在自己这个侯府正妻跟前招摇!
该死!简直该死!
她用力一拔匕首,那匕首似被什么给卡出了一样,却到底让苏夫人费力拔了出来。
苏颖面颊如被摧残的幽花,一团血晕却也是在苏颖小腹之上渲染开来。
仿若是幽幽绽放的一朵大红色的鲜花,煞是凄厉。
那少女娇软的身躯,却也是缓缓的栽倒下去,咚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也许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有些令人反应不过来。
快得一旁的苏暖还未曾想好应该怎么做,可是这一切已然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嗓子也好似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阿颖,阿颖她就这样子死了?
怎么会这样子就没了?
他方才固然恨透了苏颖,可是如今瞧到了眼前这一幕,却也是不自禁,泪水纷纷的滑过了脸颊。
偏生,亲手杀阿颖的,却是自己的亲娘。
可他怎么能怪苏夫人,要知晓,苏颖可是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苏夫人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别说杀人,连只鸡都是没有亲手弄死过。
如今她双手捏着染血的匕首,手掌却也是轻轻的颤抖,抖得好似连手中的凶器也是拿捏不住。
她蓦然侧过头,狠狠的盯住了元月砂,那一双眸子之中,流转了森森的凉意。
自始至终,元月砂那精致的脸颊,却也是并无任何的容色变化,仍然是如此的淡然,平静无波。
仿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法让元月砂的面颊生出了那任何的波澜。
可是就是这样子的平静如水,冷若冰雪,却仿佛是激怒了苏夫人。
不错,她是恨透了苏颖,并且联合元月砂算计苏颖。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恼元月砂害死阿樱,更不代表她有将元月砂当做自己人。
元月砂心肠狠,手腕也是十分毒辣。可怜自己女儿傻,被元月砂毁去了名声,再被当做棋子,生生被苏颖害死了。
她相信元月砂说的那些个关于苏颖的就是,却并不代表,元月砂没害她女儿。
苏夫人和元月砂合作,不过是了得瞧这两个恶女斗,斗得越厉害越好。
她恨不得元月砂和苏颖这样子生生给斗死了。
苏夫人盯住了元月砂,眼底流转了凉意,宛如一只母狼。她手掌轻轻的一抖,那匕首上沾染的鲜血却也是不自禁的顺着匕首滴落,润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瞧着苏夫人面颊流转几许凶狠情态,元月砂淡色的唇瓣却蓦然浮起了那一缕笑容。
元月砂容色淡然,竟似丝毫不惧。
御花园之中,周皇后正和龙轻梅一道行走。
周皇后这几日因为宣德帝的冷待,不免那姿容稍显憔悴。不过她用那胭脂水粉稍作修饰,便并不如何能瞧得出来。她唇角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却也仍然一副大大方方的姿态。
“惠雪这丫头,倒也贴心,更一门心思体贴睿王妃。今日这宫中,棠华宫中那株火桂如今开了花儿了,花小香醇,透人心脾。若非惠雪提及,还不知晓,十数载前,东海王妃曾流连于此处,赏了这棵桂花。如今故地重游,花儿也是开了,又怎能不去再去赏一赏。若非惠雪提及,本宫可就慢待贵客了。”
龙轻梅不觉轻拢秀眉,忽而轻轻的舒展开,唇角含笑:“娘娘母仪天下,还能如此费心,照顾臣妇。臣妇那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感激。我不过是跟惠雪随意提了提,想不到她居然会记在了心上。”
她心念闪动,往常李惠雪可是没有这份精灵劲儿。
李惠雪总是娇娇柔柔,娇滴滴的,好似一片柔云,却总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她,却也是很少关心别的人。
可是如今,李惠雪却居然会讨好自己了。
难道当真因为,自己要再添一个养女,故而李惠雪居然是开窍了。又或者,是受了谁的指点,突然就聪慧了许多。
龙轻梅情不自禁的望向了李惠雪。
往常若是遇到这般情景,李惠雪必定也是会双颊染上了娇红,十分羞涩,话儿也是说不到几句。
不过今日,李惠雪却有些异样。
她面色微微发白,好似有些个心绪不宁。
等到了龙轻梅跟自己说话儿,仿佛才好似回过神来,顿时说道:“母妃说的话儿,女儿一向记在了心上。这字字句句,我也是一向很上心的。”
龙轻梅不动声色,可是心里面却也是不以为然。说到了李惠雪从前,她可不觉得李惠雪居然会有这样子一份精灵劲儿。
李惠雪果真是干干净净,单单纯纯,她这辈子,都未见费心去讨好了谁了去。
看来今日,可当真怪事连连,令人不由得觉得十分的奇怪了。
而正在这时候,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音。
这皇宫之中规矩森严,如今居然是传出来这样子的叫声,可当真不由得令人吃惊。
李惠雪面色越发慌乱,双手颤抖着,死死的捏着手帕。
“皇后娘娘,好似,好似出事了。”
这南华亭之中,方才苏夫人已经刺倒了苏颖了,而如今,她更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竟然是伸手自残,捏着兵刃,竟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划下去一刀。
一瞬间,鲜血淋漓。
她一个贵妇人,从前如何能吃到了这样子的苦,脸色顿时发白,汗水珠子也是禁不住一颗颗的滴落。
她狠狠的喘气,面色更是难看极了。
那面颊之上透满了汗水,连发丝都被打湿得一络络。
她做这些事情时候,眼珠子死死的盯住了元月砂,竟未曾眨一眨。
哐当一下,苏夫人手中的匕首,就这样子的落在了地上。
苏夫人凝视元月砂,元月砂也不回避,就这样儿和苏夫人对视。
苏夫人蓦然扑过去,狠狠的抓住了元月砂的衣袖:“来人,来人,这儿杀人了,昭华县主杀人了。”
不错,她是亲手杀了苏颖,可是总不能让自己为这个贱女填命。
既然如此,自然也是要挑好一个替罪羔羊。
自己手臂上一刀,自然是需要挨的。
否则,自己身上沾染的这么些个鲜血,便是解释不通。
别说元月砂也有份害死自己的阿樱,就算元月砂清清白白,没道理为了元月砂,而自己舍了性命。
苏夫人眼睛里流转了幽幽火焰,更何况,阿樱确实也是元月砂害死的。
她已经想好了,如何算计元月砂,怎样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元月砂的身上。
就算元月砂要挣扎,可是自己也定然会死死的扭住了元月砂,绝不容元月砂挣脱了去。
元月砂却不躲、不避,眸光盈盈。
周皇后已至,却不觉厉声呵斥:“昭华县主,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苏夫人放手,旋即咚的跪在了周皇后跟前,顿时不觉颤声哭诉:“皇后娘娘,求你救救我一命。这个昭华县主,她好生狠辣。方才她拦着我和阿颖,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她只说阿颖,碍着她做东海郡主,挡了她富贵。最好阿颖这样子死了,才能顺遂她的心愿。她一刀刺死了阿颖,又要对我下手。若不是皇后可巧经过了这儿,只恐臣妇也是死了。”
苏夫人身躯染血,自然也是不自禁的透出了几分的凄惨。
她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哭得厉害,脸上肌肉却也是禁不住轻轻颤抖。
这些日子以来,那股子熟悉的燥热之意,却也是禁不住再次涌上了苏夫人的身躯了。
她被人扶着,心中才极解恨的想,这才是一箭双雕。
如此,才将这些个磨着自己心口的贱婢,一个个的纷纷除掉了。
这些女子,个个美貌,一个比一个聪明,自己那个蠢女儿死了,她们一个个的,凭什么还活着。
非得要让她们万劫不复才好。
苏夫人悲从中来,哭得凄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李惠雪,却冷汗津津,欲言又止。
她瞧着躺在一边的苏颖,是苏颖教了她,引皇后娘娘过来。
就连那颗桂花树,也是苏颖帮她挑的理由。
她脑子笨,哪里会这么多弯弯道道,便算要她去想,只恐她也是想不通透,想不大出来。
料不着如今,苏颖居然也是没了。
一想到了这儿,李惠雪竟然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周皇后一派痛心疾首之色:“元月砂,你被陛下封为这昭华县主,可更应该贤良淑德,谨守本分。想不到你竟似如此的心狠手辣,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你嫉妒苏家阿颖,居然在宫中杀人,双手染血,可知晓犯下了死罪,不可轻饶。”
元月砂轻巧福了福:“皇后娘娘误会了,月砂并未做出这档子恶毒之事。”
苏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周皇后也透出了咄咄逼人的姿态。反而元月砂却是淡淡的,竟似什么事儿,都是并未当真放在心上也似。
一瞬间,一股子奇异的不悦,却也是这样子的浮起在了周皇后的心头。
在元月砂沉沉静静的模样跟前,眼前这些个声嘶力竭的人,竟好似演了一场大戏,显得可谓是说不出的可笑。
一股子恼意,顿时涌上了心头。周皇后心口也是不觉凉了凉:“事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你竟还想要抵赖?你还有什么言语,需要张口辩驳?”
元月砂不自禁缓缓一笑:“如今月砂也是知晓,自己无论说什么,便也不能解释娘娘疑虑。故而,月砂想请一个别的人,为我辩驳。”
苏暖闻言,顿时一惊。
他素来不喜元月砂,更何况为了元月砂指证自己母亲。
苏颖死了,他心口一疼,却又禁不住迁怒。其实若没有元月砂,苏家上下,一直都是和和睦睦。
甚至于阿樱,也是极快活的。
一瞬间,他甚至恼恨元月砂,为何要将这些事情给扯出来。
他自然绝不会为了元月砂力证。
作为人子,他自然也是需得保住了自个儿的亲娘。
元月砂要唤出自己,他当然不会帮着元月砂。
苏暖正要踏出去,耳边却听着元月砂清清脆脆:“月砂只盼望,苏家阿颖起来,为我说句话公道话!”
苏夫人厉声:“阿颖都被你给害死了!”
周皇后面色也不自禁很是难看,料不到事到如今,元月砂居然还戏弄自己。
元月砂嗓音却是冰润和平静的,在周皇后没发怒之前,她已然不屑说道:“阿颖怎么会轻轻巧巧就死了。苏夫人,你刺入她时候,难道没听到金属声音?更何况,匕首刺入深度也是不对。你没杀过人,自然不懂了。她身子里面套了一套金丝软甲,腰间又有一条皮革腰带,自然也是刺不进去。至于那些个鲜血,不过是割破手掌,流了些许。”
好个苏颖,倒也是会装模作样。可是说到杀人,当真还瞒不过她这个杀人无数的海陵将军!
题外话
其实我觉得苏颖这么不死是很正常的,苏夫人那么轻松一刀捅死她时候,是不是让人反而觉得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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