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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刹那间,好似柔软的春风吹过寸草不生的大地,万物复苏,生机回归,有光亮闪了闪,他牵动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明显,却好看得要命,那是我和白牧野生的希望啊。
我看得呆了,他在对我笑呢,这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怪我呢?
薛夫人看着薛照的反应,一怔,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来,对我语气严厉地说:“你走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薛夫人是个极美丽的女人,杏眼,柳叶眉,樱桃小口,柔柔弱弱的样子,有一种独特的古典美,即使是语气严厉的时候,也并没有强大的威慑力。
她的喝斥让我有些难堪,既然她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死皮赖脸地留下,心下黯然,看了薛照一看正准备离开,这时医生走出来,很恭敬地说:“夫人,患者现在神志不清,需要一些能唤起回忆和热情的人或物,如果这位小姐能引起患者的兴趣,应当让她多与患者接触,这有助于患者的康复。”
薛夫人一脸的不甘心:“我们阿照就是她害的,再让她与阿照多接触,指不定会怎么刺激阿照加重病情,我不同意!”
医生好言劝说:“刚才我们与患者说了半天话,他都听不进去,即使您身为患者的母亲都没办法引起他的关注,这位小姐既然能引起患者的兴趣,我以医生的专业的角度建议是希望她留下来多与患者接触,无论是良性刺激还是恶性刺激,都对唤醒患者有非常大的帮助。”
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薛照是醒过来了,可是却一直意识迷糊,似乎还不认人,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当时白牧野手里拎着的那半截酒瓶子站着一动不动的样子,还有碎落在我手边的酒瓶子碎片,那得用了多大的劲儿才能毁掉一个酒瓶子啊,薛照当场就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脑震荡肯定是跑不掉了,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薛照不会从此就变成了傻子了吧?
又一想,他刚刚对我笑了啊,说明他认得我,应该不会傻的。
薛夫人还是不太情愿,这时薛先生的目光在我脸上划了过去,又回身看着薛照呆呆痴痴地样子说:“让她留下来,医生说得对,我们要听医生的。”
“薛夫人,请您让我留下来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薛照的!”薛夫人本身是不情愿,现在薛先生发话,我怎么着也得识趣点递个台阶给她下,所以我赶紧装得一脸激动地表诉衷肠,一副能照顾她儿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福气和荣幸的既视感。
她轻蔑地斜我一眼,声色俱厉地说:“你留下来也可以,不过我劝你安分点,别打什么歪主意!阿照单纯,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觊觎他!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这是怕我趁机勾搭他儿子妄图嫁入豪门呢,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所有的女人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宇宙最优秀的男人,所有靠近他们的女人都是不安好心,我理解,我妈对唐金也是这种心态,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小姑娘给唐金递情书,没少被我妈逮着骂不要脸,不过啊,我对薛照可没那个兴趣,我留下来一是为了平复罪恶感,二来,看看能不能用殷勤兑换点薛氏夫妇的好感和怜悯,让他们对我和白牧野手下留情,三来也好时刻关注薛照的恢复状况,做到心里有数,随时应付生死之间的切换。
“薛夫人,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绝对不敢有那些非分之想,我留下来只是为了忏悔和赎罪,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只要能照顾好薛照让他早日康复,我就满足了。”我把话说得极其卑微,这些女人不就是刷虚荣心和满足感吗,好,成全你,在这种情况下,面子自尊什么都是累赘,我很清楚这一点。
薛夫人还是不太放心,又说:“唐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你先是抢闺密男人,后来被拆穿后又攀上林景勋,白牧野回头找你,你又跟他勾勾搭搭,给了林景勋好大一顶绿帽子,说真的,在道德方面我对你真的没什么信心,你这种出身的女孩子为了攀高枝无底限耍手段的事我见得多了,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你最好把我的话放在收心上,如果你敢对阿照有任何想法,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外人果然都是这么看我的,现在我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林景勋是被我绿了的可怜男人,呵,也好,这样林景勋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薛先生大概也担心发生这种事,任由他老婆在这絮絮叨叨地教训我,他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目光深沉地看着薛照,眼皮都没抬一下。
“薛夫人,我不敢,我没那个胆子,我很怕死,所以我会守好规矩的,请您放心吧,再说每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我也没机会啊。”无法去辩白自己的劣迹,只能用力去保证承诺。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薛夫人话说完了,扬扬下巴,示意我可以进门了。
薛照的视线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我走到他床前,坐下,然后朝他微微一笑。
“薛照,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唐清。”我轻声介绍自己。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以后我会每天陪着你的,希望你早点好起来……”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跟他套套近乎,薛夫人不高兴地提醒:“他刚清醒,你别跟他说那么多话,会累到他的,要让他好好休息!”
也对,我站起身来,对薛照说:“我不走,我就在门口,你先好好休息,如果需要我,你就叫我。”
他还是没反应,我转身要走,他的手突然抬起,抓住了我的手腕,眼睛又眨巴了两下,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我的心一跳,原来他并不是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这样呆痴呢?
医生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薛照的反应,见状很激动地说道:“你不必走,你就留在这里陪着。”
我点点头,再次坐下来,只是怕薛夫人又骂我累到薛照,所以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跟薛照大眼瞪小眼。
医生对我说:“如果患者开口说话,或有明显的情绪反应,都及时来找我。”
我说好,然后医生跟薛氏夫妇打个招呼就要离开,薛氏夫妇说有话要问他,也跟着一起出了门。
在门口,就听薛先生担忧地问:“阿照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医生说:“这个不好说,他的脑震荡很严重,现在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薛夫人一听急了:“那他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医生很严谨地道:“积极配合治疗,如果遇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应该会有好转的。”
其实这话只是一句没用的安慰,合适的契机?请问什么叫合适的契机?如果一直没有这个所谓的合适的契机,那薛照极有可能就这样呆傻下去了。
医生的话惹哭了薛夫人,也让我心里起了极大的恐慌,薛照,请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啊。
薛先生说想给薛照转去帝都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和权威的医生,可是医生建议说,目前病人刚醒,最好不要再舟车劳顿,否则极可能会加重病情,先观察一周再做决定,薛先生只好遵从医嘱。
就这样,我请了长假,开始陪伴薛照,院长给安排了单独的病房,我吃睡全在医院,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打洗脸洗脚水,订饭菜,帮忙洗衣服,所有的衣服,包括薛夫人的,甚至他们俩的内裤,平时还要照顾薛夫人的生活起居,她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妇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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