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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羽樱奈笑得别有深意:“为什么,我非要见过这个叫一条的女人不可,她怎么了?难道死的人是她?”
她干脆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男孩的眉心,笑得甜蜜蜜的,露出半边酒窝:“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弟弟?”
小男孩的呼吸有些急促。
“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站在一旁犹豫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没过来打扰。
柯南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极其不对劲,从对方一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有这种感觉,这是常年做侦探留下来的直觉,他甚至在织羽樱奈身上嗅到了那种比黑暗组织更可怕的气味。
“这里死了人……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怕啊柯南小弟弟?”织羽樱奈勾起嘴角:“正常的孩子就是不哭,起码要闹一闹,你这么淡定的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
柯南头上冒出冷汗,他不符合常理的多智从前也不是没有被人怀疑过,只是在案发现场大家向来都忙碌着案件,没有谁会特别的注意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这种事情也会被织羽樱奈注意到?
“因为——”
他夸张的举起自己的小短手在头顶用力的挥了挥,声音嫩得能掐出水来,又嗲又奶音:“因为柯南以后想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侦探嘛!所以就一直跟在警察叔叔身边,我还是少年侦探团的一员哦,如果大姐姐有看过报纸的话一定看过关于我们的新闻报道……”
安室透走过来摸了摸柯南的头,顺便打了个圆场:“现在小孩子越来越早熟聪明了,柯南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是很奇怪呢。”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安室透轻轻几句话把这些不合理的现象拨了过去,反将了她一军:“织羽同学也很淡定啊。”
“对,”她站直身体肯定他的回答:“我就是这么无情无义,对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存亡并不感兴趣,这是一个好习惯。”
织羽樱奈看了眼满脸不服气的柯南:“不作死就不会死,不管闲事就不作死,珍爱生命,从我做起。”
她堵住了安室透欲要开口的嘴:“看样子你们是一起的吧,把一个还这么小的孩子放在有可能是凶案现场的地方随便乱跑,你们这些做大人的也真是心大,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谁去跟他的家长负责?你是他哥吗?看样子不像……一个这么黑,一个这么白。”
被diss了一脸,安室透还是要为自己的巧克力肤色正一下名:“我这么黑是有原因的……柯南他很机灵。”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也心虚,织羽樱奈说的确实没错,纵使柯南早慧,可是把这么小一个孩子放在这种场合下乱跑,确实不合适。
而柯南现在还老老实实待在现场外的原因很简单,这次案件特殊,上面管得很严,哪怕他再聪明,再狡猾也找不到什么空子可以钻,再加上一旦出了什么纰漏,他是可以不用受罚,但是那些负责警戒的警察就遭殃了。
实在犯不着为了自己的正义公理和好奇,就去挑战别人的工作职责。
织羽樱奈探着脑袋看了一眼正在做着口录以及笔录的居民,几个警察维护秩序,被包围在中间的警察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外套,头上也戴了一个同色的圆顶圆边的帽子,他身旁右侧站着一个留着八字小胡须的男人,一脸严肃。
眼见队伍还长长的,暂时也轮不到自己。织羽樱奈从包里掏了包零食:“看样子这件事情比较麻烦,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安室透苦笑:“是比较麻烦。”
织羽樱奈建议:“我现在也进不了家门,你们两个大概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吧?不如就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命案的具体也告诉我。我跟这个叫一条什么的女人,既然住在一栋单元楼,说不定平时也发现过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东西刺激大脑,想不起。”
柯南怀疑的看着她:“那你手里拿一包零食干嘛?”
她难道要把这种事当成是故事来听吗?
织羽樱奈哗啦啦的撕开包装:“我身体不太好,低血糖,最受不了的就是刺激,我都这么好心的想着能不能为案件提供一点线索,一边听一边补充一点糖分也不算过分的事情吧?”
“来尝一下,日本这种白色巧克力饼干蛮好吃的。”
饼干袋子都快戳到脸上了,盛情难却,柯南只能从里面拿了一块,织羽樱奈看向安室透,还没张嘴安室透主动的告了个歉,拿了一块饼干。
这么大个人了,他可不想被饼干糊一脸。
“……是白色恋人啊。”
“对,”织羽樱奈啃着饼干脆脆的:“就是那种传说中一起吃会分手的情侣诅咒饼干。”
“……”
柯南有点心累。
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
三个人咀嚼饼干的声音莫名同步,安室透一边吃饼干,一边在想一个问题:这里难道不是案发当地吗?他们不是来做侦查的吗?现在又在干嘛?
织羽樱奈喜欢吃东西,但不小气,把零食很快就分着吃完了:“我现在感觉比较好了,你们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们眼睛看到的有限,不过我想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想比那些警察先破出案的话,讲的越具体越好。”
吃了她的东西,就得乖乖的把脑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安室透一晃神,觉得满脑袋都是白色恋人的味道:“最早发现这个地方的是……”
是他。
***
不久前,安室透接到一条来自公安的密令。
[日本议员一条之女一条琼子秘密失踪,疑和x组织有关系,请尽快搜寻出一条琼子的行踪]
对于上级的指令,哪怕安室透还心存疑虑也要按命令执行任务,他算得上在电脑方面有所天赋,可是对方的通讯ID以及银行卡等各个信息似乎都忽然中断,仿佛忽然从人间蒸发。他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x组织。
被红方轻蔑调侃成酒厂的黑暗组织,作案肆无忌惮,迄今为止早就不知道剥夺了多少人的性命。作案手法简约而残忍,从来不屑于用什么障眼法来遮掩自己的罪行,通常是一枪毙命,直穿大脑或直穿心脏,被害人还没有反应,就已经被终结生命。
如果一条琼子落进了这帮人的手里,那么她逃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安室透没有想,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去想,结果显而易见。
为零。
就算还能留下一条命来,那也绝对不会是一条琼子的幸运,反而是她的不幸。
一个女人,就如同一只柔弱的羊落到一群狼的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能性实在太多了,并且没有一种是值得庆贺的可能。
这种事情已经见得太多了,安室透只能为一条琼子这个人稍感遗憾以及祈祷,打算把自己调查的结果——什么也没有调查到的情况上报给上级,他忽然查到了一个消失已久的ID,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信号在屏幕上好像随时会消失。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声音:“喂,安室?”
他啪的一下把电话挂掉:“等等,这里有事情,我待会再跟你说。”
这个地址是一条琼子家人提供的信号发射机发出来的信号,最近日本的政局多番变化,所有议员都没有急着站队,为了避免自己的家人被请去“喝茶”,几乎所有的政员都给自己家里的人安备好了联系器,以免特殊情况。
捕捉到微弱的信号,他立刻锁定并且发现这是一段声波。安室透的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试图转换频率破译这段声频。
破译的频率和接收到的频率逐渐重合。
播放器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以前老旧的电视里因为信号不好而发出的杂音。
声频显示没什么问题,安室透伸手去调节自己的喇叭,里面的杂音忽然停了。
“奇怪了,”他拍了一下播放器的屁股,摇了摇头:“看来得跟上面报工费换个新的了。”
厨房传来声响,听着像是刀碰在盘碟上的声音,安室透走进厨房一看,原来是刀架上的一把刀没放稳,从上方掉下来,直直的插进了他正打算处理的鲜肉上。
“没放好?”
安室透拧了拧刀架的钩,挺牢。
他把锋利的水果刀从肉里拔出来,上面还沾着一点新鲜牛肉上的血丝,重腥味。
安室透吁出一口气:“真是单身太久了。”
公安的工资条件什么的都不错,而且还包吃住,不过安室透因为自己的原因基本上不和同事住在一起,他在波洛咖啡店附近找了一套一人寝的小公寓租着住下,房子不大,一厅一卧一厨一卫。方便上班,也方便工作。
他握着刀,忽然猛的一回头。
没人。
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忽然很想现在能多出一个室友,他总觉得心里有点瘆得慌,大概是最近处理的命案太多了,脑子里也出现幻觉了。
“呼,真是的,”安室透把刀子洗了洗,重新挂回刀架上,为保安全还摇了摇刀架,确认它不会再次从上面掉下来:“要是被那堆家伙知道准得把我嘲笑死。”
想到那堆家伙,就情不自禁联想到赤井秀一那个王八蛋。安室透在心里骂了一句,洗了个西红柿,边啃边坐回电脑前。
信号稳定下来了,安室透也不敢掉以轻心或者尽信,毕竟之前去查这个信号发射机发射的信号时一无所获,现在这个信号又突然出现,难保不是黑方的阴谋或者其他的盘算。
他按下播放键。
出乎意料,音质十分的清晰。
说不定能从这里面发现什么信息,安室透停止咀嚼嘴里的西红柿,仔细倾听。
喇叭里初响起的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虽然清晰,但是声音太小,安室透把音量调大终于清楚一点了。他觉得有点耳熟,这种旋律的调子有点像宝冢的歌剧,有点复古的味道,像昭和时期的风格。
隔着一层网膜,有个女人的声音自带回响在整个房间里唱起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来来来……”女人似哭似笑的劝酒响起:“喝完了这杯,再说吧……”
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安室透茫然的望向关紧的窗子,明明只是普通的播音喇叭,却像是用了3d立体回声效果。他忍受不了的按下暂停,歌声终于打止。
妈的,安室透慢慢靠回座椅,擦掉头上的虚汗,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他拿起一边的保温杯拧开正打算喝,忽然在嘴边止住。
安室透把杯子举到鼻子边。
是一杯酒。
为了保持清醒,安室透虽然平时特殊场合也会喝酒,但是从来不会主动准备酒这种东西。
他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不可置信的看向中止播放的屏幕,把保温杯慢慢放回了电脑桌上。
悬挂在头上的的节能灯泡闪现了两下忽然熄灭,安室透听见电冰箱关机的警报声,他下意识看向眼前的电脑屏幕,电脑似乎中了病毒似的快速闪屏,一两秒之后就自动关机了。
连同电脑一起关机的还有安室透的脑袋,他脑袋死机了。
电脑屏幕在自动黑屏之前,跳出了一帧清晰到可以看到每一处细节的画面,不过也有可能是视频,因为它好像会动。安室透迷茫的猜测,也有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所以才会将仓皇一瞥的事情脑补的那么细致。
他看见一个大大的浴缸,浴缸里是很多很多的水,没有泡沫的覆盖,有一个女人伏在上面朝他咧嘴笑。
安室透笑不出来。他眼睛死盯着屏幕,伸手去摸手机。
女人脖颈处的断裂口清晰可见,头颅在水里起起伏伏。五官的模样已经不是很清楚了,脸色被泡得发白,身体里大概孕满了水,不太完整的躯体泡在水里,看上去有一种虚胖的丰满。
电脑桌上的手机窦的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公安的同事。安室透抓过手机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有些慌乱地找到绿色接听键划过去:“喂?”
“喂,是安室吗?我是远山,”对方的声音大的耳朵疼:“发的文件你没看到吗?另,一条女被找到,东京警视厅已经派人,我们不好出面,这件事交给你安室。随时联系。”
安室透猛的站起来,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只要一松懈下来,他就会想起刚才的画面,现在刚好有事能够让自己离开再好不过了。他打开房门,正好遇见房东阿姨。
“安室桑?”
她看了下安室透的一身行装:“安室先生要出去了吗?”
“是啊,请问怎么了?”
“我来特意通知一下,因为这附近在修理电路,所以这两天可能会有不定时的停电,房间已经停电了吗?真不好意思,”女人歉意的说:“我那里还有几台小型发电机,如果需要的话请随时过来。”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严肃板正的脸也重新笑起来:“只是停一下电,没关系的,谢谢您特意过来提醒我。”
“啊,既然您要出去,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了。”
知道这不过是一出停电,安室透心里多多少少也找到了一些慰藉,或许刚才不过是自己疑神疑鬼,他在国外也学过心理学,知道人有的时候会对自己产生暗示,说不定刚才的事情就是自己大脑受到了环境暗示胡乱臆造出来的。
招了个的士,安室透很快到达足立区,这个地址和在屏幕上捕捉到的信号位置一致,他的心有些惴惴不安,但又强制镇静下来。
日本公安和日本的警察蜀向来关系不错,只是这关系是摆在明面上的,安室透现在还是个没身份的卧底,现场已被封锁,他唯一能查探的办法就是去找毛利小五郎,好歹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老师,虽然是一个曾经的警察,说不定他有什么特权能够进出案发现场。
安室透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给一条琼子判下死刑。
“老师,”他很快就找到了跟在目暮警部旁边的毛利小五郎:“我刚才得到消息说这里有案件发生,所以赶过来看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
事实上这件事情还刚刚曝光没多久,这么快就能得到信息有些可疑。但毛利小五郎没有丝毫怀疑,拎起身后鬼鬼祟祟的柯南扔过来:“肯定是这个小鬼告诉你的事情吧?真是烦人,一不小心又让这个家伙给跟上来了,你来得正好,帮我看住这个小鬼头。”
柯南手舞足蹈,大声拒绝:“不要!不要不要!”
他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安室透接过张着手臂朝他飞过来的柯南退到一边:“那我就先不打扰老师了。”
把柯南拎到一边,安室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柯南收敛起脸上夸张的表情,露出不属于儿童的严肃:“这次的案件性质十分恶劣,作案手法残忍复杂,我怀疑并不是琴酒那群人做的。”
“对了,你过来难道是因为……”
“对,”安室透握住柯南的双肩:“你先告诉我尸体是不是在浴缸里被发现的?”
柯南惊诧的看着他。
过了会儿,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尸体不仅是在浴缸里被发现的,而且被害者已经被肢解成块。”
安室透脸色煞白。
“怎么了?”
“没事。”
他努力恢复淡定,掏出手机给远山发了条短信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对方很快就回了条短信过来。
[配合警方当做一起普通的案件来处理,如果太紧张的话,可以喝我倒在你保温杯里的酒缓解一下心情哦]
酒原来是远山倒给他的?又想起之前远山说的发过来的文件,安室透莫名放松了精神,想想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之前发过来的文件因为停电所以没有接收到,想问是一张照片吗]
手机震了震。
[是]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
一条琼子还没有见到,说不定是远山碰巧拿了张相似的图片故意吓唬他,毕竟远山总是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恶作剧。
柯南有点好奇:“什么?”
“没什么,”安室透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之前发生的一个小误会,已经解开了。”
柯南扑哧的一声笑出来:“哈哈哈!”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安室透把屏幕拿过来看见自己睡着流口水的脸占满了整张手机屏,一时跟着尴尬的笑起来,他随手把屏幕往下滑,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这是远山发过来的一条彩信。
[哈哈哈,既然你说没有看到,我就再发一次给你,以后要是有女孩看中你,我就拿这张照片把她们全部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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