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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惊鸿果然命人备了轿子,由叶亭相随,将文子安送到宫门。文子安谢过叶亭,听大明殿中早朝未散,就从偏殿绕过,到朝房坐等。
由卯时等到辰时,才听殿里人声纷杂,文武百官退出殿来。文子安正要起身,就朝房外脚步声响,小太监挑帘子进来,一眼看到文子安,忙道,“文大人,皇上已移驾御书房,快些去罢!”
文子安应一声,跟着他向御书房去。刚刚走到延春阁外,只见杨陌从廊子里闪出来,张手将他拦住,转向引路太监道,“胡和鲁将军在殿里回话儿,皇上命文大人稍等,有劳小公公回一声儿就是!”
小太监见是杨陌,忙赔笑连应,从侧门进去回禀。
文子安躬身给杨陌见礼,唤道,“杨大人!”温文的语气,一如既往,只是这“杨大人”的称呼,却显的疏离。
杨陌还礼道,“文大人洗脱大难,杨某恭喜大人!”淡然的语气,不显喜怒。
文子安道,“子安谢杨大人挂念!”自从两次过堂,对他的心意难以猜测,此时听他言语客套,心里更是万千疑虑。想要询问,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问起。
杨陌向他凝注一瞬,突然问道,“文大人,听说大人昨夜宿在叶家?”
文子安心头突的一跳,低声道,“是!六哥相留,子安走不脱,只好留一夜!”想到小九的温存,叶氏三兄弟的言语,不觉心虚,侧头避开杨陌的目光。
杨陌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心中不禁酸涩,转头望向御书房。隔了片刻,突然低声道,“文大人可知道,胡和鲁将军为何事觐见?”
文子安一怔,摇头道,“子安没有上朝,又怎么会知道?”心中奇异,这早朝刚退,胡和鲁若有军情,应当在殿上回奏,却跟到这御书房做什么?
杨陌淡笑,说道,“这些事,倒不能放在朝上说!”向他上下打量几眼,低声道,“御书房里,除了胡和鲁将军,还有蒙根其其格!想来,若不是为了行刺公主的事,就是为你二人的亲事!”
文子安心头一震,强笑道,“吴行不能抓获,那案子就成无头公案,又有什么可说?”
“那倒不一定!”杨陌轻轻摇头,说道,“行刺之人有意嫁祸给你,只要胡和鲁将军表明要招你为婿,就可令皇上释疑!”
文子安微一凝神,心中也不禁暗惊。
原只道将这天大官司推到将军府头上,就可以令将军府引为重忧,却没有去想,胡和鲁纵要嫁祸,又岂会嫁祸给自己看中的女婿?胡和鲁此举,既可以洗脱嫌隙,又可以求圣旨赐婚。
若果真请下圣旨……
文子安越想越惊,不由咬牙,说道,“将军府欺人太甚,子安这就进去见驾,求皇上做主!”心中激愤,拔步向御书房走去。
刚奔出两步,手腕一紧,已被杨陌拉回。
杨陌摇头,说道,“子安,这半年来,满朝文武,谁不知你被蒙根其其格逼婚?皇上始终不闻不问,本是要放你一条生路。此时不过是我猜测,你闯了进去,将此事点破,若是胡和鲁将军同时相求,皇上断没有驳了将军而护着你的,不过是逼万岁赐婚,你仍然要入赘将军府!”
文子安见他神情关切,一改方才的淡漠,心中一暖,低声道,“杨大哥说的是!”向他望去一眼,心中不免疑惑。
这嫁祸的事,他也是主谋之一,此时这样安之若素,是有成竹在胸,还是另有良策?
杨陌听到“杨大哥”三字,微微一怔,张了张唇,终于没有答应。
文子安见他不理,心底微涩,正要说话,就见御书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蒙根其其格和胡和鲁跟着顺帝妥欢帖木儿出来。
文、杨二人忙上前跪倒参拜,妥欢帖木儿唇角含笑,伸手虚扶,说道,“二位爱卿平身!”
二人谢恩站起,垂手侍立。妥欢帖木儿向文子安道,“文大夫,前几日小公主遇刺,夜里分辩不清,累你含冤,不要心存芥蒂才是!”
文子安躬身道,“臣不敢!”
妥欢帖木儿眸光向蒙根其其格一扫,又道,“听杨院使说,那日,正是将军府给你下聘?竟然是朕搅了一桩喜事?”
胡和鲁咧嘴笑道,“有道是好事多磨,臣赶明儿再选吉日,将聘礼送去,断断错不过好日子!”
文子安心中“咯噔”一声,脸上微微变色,不料杨陌竟会将此事禀报皇帝,而胡和鲁这句话,更是将此事敲实。再等皇帝开口,岂不是就要允婚?
心中念头电闪,踏前一步,正要掀袍跪倒,却听廊下有人唤道,“皇帝哥哥,你答应赛罕出去骑马,怎么这会儿不来?”脚步声急奔而来,赛罕公主满脸笑意,向众人招呼,说道,“原来是胡和鲁将军、其其格姐姐,杨大人、文师傅在,难怪皇帝哥哥将赛罕忘了!”
妥欢帖木儿只这一个同胞妹子,见到她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只因和胡和鲁将军议事,所以晚了些!”向文子安道,“你受了委屈,等到大婚,朕送你一份厚礼,做为补偿罢!”
文子安还没有说话,赛罕就已拍手笑道,“文师傅要大婚吗?怎么没有听九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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