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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南家……
南笙轻轻推开南天的房门,南天手杵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不知看着窗外的什么,背影在南笙看来有些驼背也有些纤瘦,岁月在他的头发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乌丝变成青丝,那一刻南笙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他无所不能满是威严的父亲,也抵不过岁月……
南笙轻敲了几下南天的房门,微笑着走了进来,挽着南天的胳膊。
“爸,我给你做了早饭,我扶你下去吃点吧?”
“笙儿,你看到窗外的橡树了吗?”南笙随着南天的视线望向了窗外有着比她年纪还要大的橡树。
“看见了,这棵树我有记忆以来它就在花园里,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好像更加的青葱茂盛了!”南笙说着一阵感怀,像是想起了一切围绕着这棵树而发生的所有故事。
南天抬手揉顺着南笙的头发,南笙身体不由的一僵,因为记忆中的父亲,从未对南笙这样亲密慈爱过。
南天语重心长的说着,声音里充斥着无奈:“这棵橡树是越来越茂盛了,这么多年风雨的打磨,它却更加茂盛挺拔了,而爸我,真的是老了……”
南笙看着这样的父亲,眼里的孤独和脆弱让她不由的害怕:“爸没有老,爸还很年轻,爸的身体也很强劲……”
爸怎么可能会老……
南笙说着鼻子不由的发酸,眼眶的泪水不停的打转着,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她威严又无所不能的坚实后盾真的在一天天老去。
她开始埋怨自己,这些年因为北冥,没有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没有陪伴他老去的日子……
“笙儿,你知道爸为什么喜欢有橡树的院子吗?”南天慈爱的看着南笙,南笙不解的摇头。
“女儿不知道……”
“橡树象征荣耀、力量和不屈不挠的精神,爸这一辈子追求的橡树的精神,也想像橡树一样拥有茂密的枝叶,挺拔的身躯来足以保护你和你的母亲……”
南笙眼眶含着泪水,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父亲对她太过苛刻,但其实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一直在暗处像挺拔粗壮的橡树一样,做南笙身后的大树。
“爸~女儿很不孝,一直以来都没有体会到爸对我的良苦用心,任性的和爸赌气!”南笙扑到南天怀里,那种不同意北冥所给的安全感,那种只有父亲才有,与生俱来的强大保护伞一般的臂膀。
“傻丫头,是爸错了,这些年爸一直再后悔,应该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爸老了,也全都想明白了,儿孙自由儿孙福,苦难都是必须要经历的,我未雨绸缪也毫无作用……”
南笙在南天的怀抱里依偎了许久,仿佛把在楚荟那里所受的委屈全数流尽,南天也看出了南笙的异常。
轻拍着她的背,指着橡树问南笙:“橡树周围有什么?”
南笙擦掉眼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有藤蔓!”
“还有呢?”
南笙扒在落地窗上仔细的看了看,声音惊喜的说到:“还有木棉树!”
南天嘴角浮现一抹满意的笑容:“你知道这棵木棉是谁种的吗?”
南笙摇头:“不知道,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在橡树旁还有一棵木棉,不过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两棵树完全结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棵木棉树是你母亲种的!”南天慢悠悠的说着,带着些许感叹往事的意味。
“母亲为什么要在这么粗壮的橡树旁种植一棵木棉呢?”南笙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南天。
“你知道舒婷的那首《致橡树》吗?”
“我知道,我特别喜欢那首诗所描绘的爱情!”南笙仿佛遇到知音一般声音雀跃的说着。
“你的母亲就是喜欢那首诗,所以也向往那样的爱情,不像藤蔓攀附在橡树的身上限制着他的自由,而是愿意做橡树身旁的一株木棉,可以站在橡树的身边,与他共享一片天空,呼吸同一空间的气息,但却各自都有自己单独的空间!”
南天眸光闪烁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光芒,像是回忆起那些年少的记忆。
南笙看着思绪漂浮远方的父亲 在一旁不由自主的背起了舒婷的那首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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