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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与大牛便辞了朴若,一同出来了。
辞了朴若之后,我与大牛各自到处观光,在走到一片芭蕉林前的大渔塘边,忽然见到老员坐渔塘边抽烟。我纳闷老员怎么跑这边来?便上前与他聊起来:
“员兄,怎跑这干嘛?”我走近老员,好奇地问。
“大画家,你来只块做年?噢,来画画的,是吧?”老员说着话时,露出积了一层厚厚茶渍色、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齿的缝隙也很大,说话有点漏气。
“是啊,来画画。”我微笑回答。
“大画家,画张给我行吗?”老员说后也笑了,我没立即回答。他见我未回答便接着说:“你画好卖钱亚孬?”
“卖钱?还行,能过日常生活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是个人喜欢的事。”我还真很难回答老员的问题。然后我也坐在老员的旁边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干啥?”
“掠石螺,卖钱啊,我刚在仵水里起来,歇一会吸嘴烟,你看,我裤叉还湿着呢。一日掠十斤八斤石螺,卖二、三十个钱买菜买咸,将就过日,唔哩爱饿死,两个软年着我词。”老员抽着啲禾(潮语,一头大一头小自己用纸土卷烟丝的烟,状似啦叭,啦叭潮人土话叫啲禾,唧北人称嗦呐。)烟,指着放在他身边的小桶里面约有三、四斤小石螺说。
“噢,不是有民政的照顾吗?村里也应该负责点啊,她们确实没自理能力。”我不解地问老员:
“民政个月给几百元,三个人食做年物过日啊?我帮乡里收垃圾,个月也就千外银,有时一些村民,个月鬼个银的垃圾费,就是唔勿还。你看这世道!我当初真不该上了死鬼加二和阿狗儿的当,去照顾这两个软年。”
老员一边说话,一边另一只手还伸进裤叉里抓痒痒,动作真是有点不雅。他的小裤叉是我们这边乡下人俗称的球裤,蓝绿色针织布薄薄的,宽宽的裤叉滚着白色包边。老员抓痒的手在裤裆里有节奏地抓,来回不停地动,他抓痒的动节很娴熟,一看就知道经常是这样,抓痒时发着吵吵直响的声音,动节范围也大,手一抖动,老员便露出棕黑色的肉囊和卷曲的浪毛,老员却旁若无人地抓痒痒。
“俺乡里也有鱼塘,有才那里不是有很多鱼塘吗?怎跑这么远?”我更不懂地问老员。
“勿提吊灯弟只个衰人,一提住来气!”老员说后嘴吧张成圆形状,倒往喉咙里吸气,口中发出十分难听的怪声,接着用力将喉咙里的痰恶狠狠地往池里“呸”的一声,就往池里吐了口浑浊的痰,很响的一声,吐出了一淡黄白色小团状的痰,浮在水面上,这痰很快就有小鱼儿游过来吃了。
我看着他抓痒和吐痰这特别恶心,很是不雅的这些举动,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了。但并没半点看不起老员,反之觉得像老员这类人,这些是很正常的。
老员也似乎发觉我看着他,不好意思看看我,做了个傻笑的表情说:
“大画家你唔知,亚吊灯弟仗着有阿狗儿撑着,甜甜唔还我个垃圾费,十足人渣。以前甜骗人去赌钱,掠去拘留过,乡里人说吊灯弟是代阿狗儿顶着,硬认那赌钱摊是他的。这种人怎么好入党?当村委和治安主任?这世道,俺做田人看唔北块去。这赌钱摊,住搞到乡里乌烟障气的,鸡犬不宁,一些家庭公婆亩仔一日甜甜相骂相拍。”
老员分明带着鄙夷的口气说。他一连吸了几口烟接下去说:
“也活该这个衰人,终日食赌嫖,占着乡里百几十亩渔池,饲鱼又不晓,又懒过虫,个个人叫伊做乌虫仔,人乌,了又懒过虫,住叫乌虫仔。伊渔池个水有好几年无去换新水,池里淤积泥过久过家,唔勿物掉一些然后把池挖深,池水重新放入新的水,鱼正有清洁点的环境。亚是像伊这样,好几年勿去物,池住浅,水毒水臭,饲鱼又都是用饲料,从不刮草,或择些人家菜地里卖菜后剩下的菜叶给鱼吃,牛蛙也是用饲料加激素,大热天的天气一变化,炸着风时雨,鱼住爱死。吊灯弟住把死鱼弄上来后,在渔池边挖一大坑,把死鱼埋了,这样,经炎热的日头一曝晒,住迷烂生成虫,这毒虫又爬进池里让鱼给吃了,不年年死鱼才怪!伊个鱼就总有个臭土味,卖到外地去,比人家的住爱便宜,本地的鱼贩子无一人爱卖伊个鱼。
他还甜骗人,在韩江边做了个鱼箱,把鱼池的鱼抓后往韩江里的鱼箱放上几天,让鱼外面的鳞色变淡,没那么黑,就说是韩江鱼。这人就这样老坑人!真该死,呸,这家伙就活该,今年又死了一大批的鱼。这挨千刀的吊灯弟,见俺家内细(软)年生来好看,还老描我无在家,住爱去欺负俺家细(软)年。”老员说到这把烟头扔地下,死狠踩灭,好像脚下踩的就是吊灯弟。
“噢,有这么多学问?”
“是啊,你说我跑这么远干嘛?只块渔池个老板,叫我每隔几天,收一车菜叶给他的鱼吃,然后答应让我在他池里抓些石螺去卖,我也觉得有和算,住来,你看,我今日就跑这里抓石螺来的。”他指了指大半桶石螺得意地说。
“咱村里的池没石螺抓?”我好奇地问。
“有,吊灯弟池里的石螺毒,食了爱拉肚子,无人爱买。有一次我给族亲九叔送二斤石螺,伊问我是不是吊灯弟池里的,一听说是,立即往臭水沟里倒。他倒也不是看不起我,他说石螺有毒,上次吃后拉肚子。我从此就不再去吊灯弟的渔池里摸石螺了。”
“原来是这样。那阿狗儿怎么还让吊灯弟当治安主任呢?”我问老员。
老员若有所思想了想说:“这,这我住唔晓,弄不明白,不过现在乡下,争着入党的人,唔是有知识有文化让人敬佩的人,好些都是抱着私心,想到乡里混的人。你看咱村的,选举都是生产队会计到各家各户,分一人一元的选举费,然后会计员返到乡里阿狗儿的办公室,就呷己人填上政府领导指定的人名,这住叫民主选举?阿狗儿就这样当上书记村长的!我哩唔相信,打死都唔相信,俺乡里这群散甫母物的人,做年物带领村民发财,奔什么康?笑死人。上几年阿狗儿还弄来个假和尚,又与大憨亩四散物,吊灯弟做狗腿,物到乡里唔知像乜样?惨啊!”
老员的话让我听后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饭时不小心吃进个死苍蝇那么恶心。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里面似乎感觉隐隐作痛。他最后提到阿狗儿与步真和尚三嫂那些事,我在五兄那里听过,不想再听他说,便伸手拍了拍老员的肩说:
“员兄,不要着凉,早点回去。”我说后便找大牛老赵他们去了。
我们三个画家准备今晚合作一幅大画给大牛做留念,明天我就让大牛送老赵和阿光回京,然后我自己上穗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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