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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可是后来呢?后来怎样了?”人群中一人嚷道。
说书先生抿口茶水润润咽喉,说书人视嗓子贵为生命,这位三爷观其模样五旬有五,说书三十余载,最重其嗓音。以前茶馆说书,不论茶馆老板出多少银两,绝不三日连说,若是连说两日,第三日必休息一日,即便有大人物慕名而来,若是赶上其连说第三日,他也闭口不语,时日一久,顾得外号无三书,加之其本姓为黄,故人称黄无三,给面子的人都会叫声三爷。
可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温饱尚是问题,很多原则也要放下了,今日已是三爷第五日连书…
“咳咳…”三爷放下茶杯,轻咳两声继续道,“当年岐沟关破,河西大军杀人百里,直取太原,存亡之秋,河东晋王携大军赶来,威震八方,大梁均王止步,终是全军撤退。”
听书百姓连连点头,无不心说晋王神勇。
“可是殊不知,当年的梁王朱温,既是如今的大梁皇帝朱晃,彼时早已刺杀唐昭宗李烨于洛阳,废薛家军,不仅如此,其更于次年在滑州白马驿(今河南滑县境)残杀宰相裴枢、崔远等朝臣三十余人,投尸于河,便是我们如今所称的‘白马驿之祸’。”
听到这百姓不禁都咬牙切齿,心道梁王真乃逆臣贼子。
“昭宗驾崩之后,为掩天下悠悠众口,梁王立昭宗之子李祝为帝,是为唐哀宗,不过此人狼子野心,哪甘如此,终于在天佑四年(公元907年)废唐哀帝,自行称帝,改名为晃,建都汴梁,国号为‘大梁’,改元开平,封李柷为济阴王,次年又将其杀之。”
“此举一出,各藩镇震怒,多不肯降,其中尤以蜀王王建为甚,其不肯归顺,自封为帝,晋王李克用一心复兴唐朝与后梁征雄,仍用‘天佑’年号,可惜天妒英才,老晋王于天佑五年(公元908年)病死沙场,不过其骄子,如今的晋王李存勖不亚其父,当下与梁帝朱晃剑拔弩张,分庭抗礼。”
百姓议论纷纷,此为河东地带,自是对如今年仅二十五岁的晋王李存勖仰慕非常,面对经历过黄巢之乱,威震天下的梁帝朱温,其也毫不退让,李克用死后,其仍能继承父亲衣钵,且犹有过之,如今与河西各处一方,毫不示弱。
“唉~~”三爷喝了口茶,仰望苍天忽地怨声一叹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听罢此话,有些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可是有些人却浑身一颤,而后唏嘘慨叹。
王昌龄的这首《出塞》中的飞将军指的乃是汉朝名将李广抵御匈奴一说,可是如今用在这里,意指为何呢?
许多百姓连连慨叹,“唉,若是那位将军还在的话…”
“是啊…可惜他与晋王不和,否则他们两个联手起来,哪还有他梁帝猖獗的份,唐朝早就复兴了。”
“唉~~”不少百姓摇头慨叹,放下手中茶杯低首不语,眼神黯淡,似是思念故人。
“嗯?在说谁?”小和尚灵动的大眼睛左转右转,有些莫名其妙。
“啪啪~~!”忽地一阵嘈杂声起,小和尚起身抬眼望去,奈何其个子太小,被旁人遮住了视线,只听得一阵叫骂声,“好哇!原来你躲在这里,臭小子,一条腿瘸了还跑得这么快,走,跟我去见官老爷。”
另一个年少稚嫩却狂妄不羁的声音响起,“哈哈,你的官老爷就那么爱搭理你吗?不妨去试试,这种每天都发生几百次的小事儿看看这些昏狗理不理,你以为凭他们能奈何得住老子吗?哈哈!~~”
“你…你!好啊臭小子,年纪不大,辈分倒不小…”
“好说了乖儿子,这几百钱姑且当你的孝意了,老子就收…”
“咣!~~”一声巨响,起初说话之人大声骂道,“臭小子,官老爷管不了你,我今天就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哥几个,给我打!”
小和尚爬到茶桌上,垫脚抬眼,看到了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追打一个十七八岁的瘸腿少年,少年拖着一条残腿却也十分灵活,围着茶桌左躲右躲,也没挨几下打,只是嘴角红肿,应是那声巨响时被打到的。
茶摊老板见了赶忙上前阻拦,否则自己这点家当怕是都要被砸烂了,三名男子怒火中烧,哪管得了这个,好像当真要把那名少年活活打死一般,可是少年年纪不大,却十分硬朗,虎背熊腰,拳似碗口,若不是那条残腿,怕是这三名男子合力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好了,住手!”一声洪亮断喝,止住场中争斗数人,只见三爷大手一挥,从说书桌上站起身来。
三名男子见了相互看看,也终是稍微冷静下来,丢下手中棍棒,当中男子上前道,“对不住了三爷,实在是这小子欺人太甚。”
三爷平复口气,轻咳两声而后道,“究竟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我们哥几个合伙开了个包子铺,勉强维持生计,可是最近总是有人偷,今天终于被我们哥几个逮到了现形,这小子不但偷了二十几个包子,还把今早桌上卖的几百钱都拿走了,现在逮到他,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的!”
三爷侧眼看了看那名少年,其怀中果真抱着一个包裹,由于刚刚慌忙,几个包子也被打掉了出来,三爷转回首朝着那几名男子道,“此子年纪尚轻,且身有不便,几位何不给他次机会,也好…”
“我呸!你这个臭说书的,嘴里吐出来的都是狗屁,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老子几时用你帮忙了!”黄无三怎也没料到自己好心帮忙,却被前者如此数落一番,而最让其受伤的,当说是自己从事三十几年的说书一行,竟被其说成了狗屁,可是其并不嗔怒,而是怔在了原地。
这时三名男子更怒,为首之人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碎碎念叨,“你看吧三爷,这小子好歹不知,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他,哥几个,给我上!”
“阿…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三人左右环顾不见有人,朝下一看,这才发现戒嗔小和尚不知几时已挡住了三人去路。
“喂小和尚,别挡路!”眼看那瘸腿少年拔腿要跑,三名男子心下大急。
“几…几位施…施主,你们已经中毒了。”此言一出,直叫周遭之人瞠目结舌。
“啊?”三名男子面面相觑,不知小和尚在说些什么,“小和尚别乱说话,我们好好的怎么会中毒的?”
“是…是真的,而且你们中毒已深,乃是世间最毒之毒,再不及早回头,只怕…只怕苦海无涯啊。”小和尚认真的模样着实叫三名男子害怕起来,加之其身份不同,出家僧人说的话怎也要忌讳三分,哪怕他只是个小孩。
“小…小师傅,你…你是说真的吗?”为首男子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嗯,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那还有的治吗?”
“有的。”
“太好了,怎么治?”
“戒嗔。”
“啊?”
“嗔怒乃佛家三毒之一,是出家人修行大敌,且危害世人,使得世人衍生仇恨之心,轻则危害一家一村,重则引发塌天灾难,其乃三毒之最,也最为难治,”三名男子听得呆若木鸡,小和尚最后道,“所以施主应当尽早去除心中嗔怒,以爱待他人,方可播种善果。”
“你…你是,等等!”男子恍然大悟,“你是说让我们放过那个臭小子!?”三人再抬头寻找,却早已不见了瘸腿少年的踪影。
三人再低头看小和尚,虽是心有怒意,但是怎也不好对一个六岁出家孩童发难,一时僵在原地,难以下台。
“咳咳…”三爷跟身上前,手里拿了一吊钱打圆场道,“这位小师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而且那名少年也已经跑掉了,何不就此释怀,大家无事收场岂不更好?”
三名男子见已有台阶可下,且有钱可收,当下连赔笑脸,朝茶摊老板道歉,此事便就此作罢。
小和尚见了终是松了口气,朝黄无三笑道,“先生,你…您此举必结善果,日后定会有好报的。”
“呵呵,”黄无三伸手抚了抚小和尚的光头,和蔼一笑道,“小和尚,你多大了?”
“我…贫僧今年六岁了。”小和尚单手竖掌回道。
“六岁吗?这么小就出头管事,你是哪里人?”黄无三问道。
“哪里人?贫僧…贫僧是五台山上的和尚,打南禅寺来的。”小和尚以为对方问自己在哪修行。
“呵呵,”黄无三笑笑道,“我是说你的家乡在哪。”
“家乡?”小和尚挠挠脑袋不解道,“南禅寺就是小和尚的家乡啊…”
“咳咳…”黄无三连咳几声,见小和尚不明其意,便也摆摆手作罢道,“好了…”
小和尚见状,伸手到自己的布包里摸出一小布袋,递过去道,“叔…施主,你…这个给你。”
黄无三皱眉伸手接了过来疑道,“这是…?”
“药…”小和尚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点点前者的嗓子,“小和…贫僧会采药…师傅们教的。”
黄无三拿过药来打开一看眼神中颇多感慨,“甘草,野菊花…谢谢你小和尚。”
看着黄无三离开的身影十分萧条,小和尚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因为在他成长的时代中,几乎山下的每一个百姓,都有着这样萧条落寞的背影。
毕竟年少,小和尚不懂与生人如何打交道,如今事情作罢,其也稍松口气,两只小手在自己的百衲衣上来回拍打,大眼睛左看右看,无所事事。
“嘶嘶!~~”街角巷内传出怪声,小和尚侧眼望去,看到有一只大手朝自己招手,似是要自己过去。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小和尚走了过去,到巷内一处垃圾堆旁,遇到了那位瘸腿的壮硕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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