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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重病,这使胸无主见、一直把吕夷简视为主心骨的仁宗皇帝深感忧虑。宋仁宗下诏:以吕夷简为司空、平章军国重事,等身体稍有好转,可三、五日一入中书。
对仁宗皇帝如此的眷顾,深感精力不支的吕夷简上章力辞,仁宗不许,并降手诏给吕夷简:古人谓胡须可治疗此疾,今剪以赐卿。然而,仁宗皇帝心里也明白,深依为重的吕宰相,从此以后恐怕很难再为他出谋画策了,他必须尽快对吕夷简身后的中央内阁人选做出选择。而在现有朝廷大臣中,远在西北前线的韩琦、范仲淹,包括庞籍,无疑都是最佳人选,而三人中惟以韩琦更能让宋仁宗看重:韩琦质朴忠正、有谋有略,更为难得的是,质朴忠正的韩琦从未有过“朋党”嫌疑,而这一点,在仁宗皇帝心目中,可是范仲淹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也正是宋仁宗格外的看重韩琦,因此,早在宋、夏和议之初,宋仁宗就派内侍密喻韩琦:卿孤立无人援荐,独朕知之,行召卿矣。候将来边事稍宁,诏卿用在两地,非拟议,亦非臣僚奏举,特出朕意,先谕卿知。仍密举可代卿边任者以闻。
仁宗皇帝此举,虽然难免有笼络臣下之嫌,但也却足以证实宋仁宗对韩琦的看重。而尤为让仁宗皇帝感慨的是,韩琦接到他的密喻之后,竟表示:元昊虽有和意,但其真假难料,臣愿尽死塞下,不敢举官代任。竟然婉拒了仁宗召他入两府的好意,表示愿意尽死塞下,不敢推荐接替自己的官员。韩琦在给仁宗皇帝的《泾州谢差中使宣谕表》中写道:恩重报轻,任隆材谫,捐躯以义,乃身膏斤斧之秋,归阙无颜,绝生入玉关之望!表示了以死卫边的决心。
仁宗皇帝相信,这绝对是韩琦的真心。
我们很难确定,仁宗皇帝所说“卿孤立无人援荐”的话倒底是不是事实。但我们却不能否认,对韩琦一直有知遇之恩的帝国首相吕夷简,在自己将要离开政治舞台前,又一次向仁宗皇帝举荐了他颇为欣赏的韩琦,甚至还有和他一直存在隔骇的范仲淹。
吕夷简,这位身居中书20年,三冠辅相的政治家,为他身后的帝国政坛做了一个长远打算,以吕夷简的洞察力,在后一辈朝臣中,韩琦应是惟一合他心意的人选。因此,我们不得不怀疑:吕夷简推荐了韩琦,但韩琦恰恰也是仁宗皇帝中意的人,宋仁宗不想把这个人情让给吕夷简,这才有了给韩琦密喻一事(推测啊,有待更知者考证)。
首相吕夷简病重,屡次上书请求罢职,仁宗皇帝不许。吕夷简受到皇宗皇帝如此知遇和殊荣,就有人深感不满了。还是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孙沔,上书仁宗,对吕夷简大肆攻击:
祖宗未尝以言废人,景祐以前,纲纪未甚废,犹有感激进说之士,观今之政,是可恸哭,而无一人为陛下言者,由宰相多忌而不用正人也。自夷简当国,黜忠言、废直道,及以使相出镇许昌,及荐王随、陈尧佐代己,盖引不若己者为自固之计,欲使陛下复思己而召用也。陛下果召夷简,还自大名,入秉朝政,于兹三年,以姑息为安,以避谤为智,西州累以败闻,契丹乘此求赂,兵歼货悖,天下空竭,剌史牧守,十不得一,法令变易,士民怨咨。今夷简以病求退,陛下手和御药,亲写德音,乃谓‘恨不移疾以朕躬’,四方传闻,有泣下者。夷简在中书20年,三冠辅相,所请无不行,有宋得君,一人而已,未知何以为陛下报!
今契丹复盟,元昊款塞,天下日望和平,因此振纪纲、修废坠、选贤任能,节用养士,则景德、祥符之风复见于今矣。若怡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崩瓦解,不可复救,而夷简意谓四方已宁,欲因病而去,苟遂容身,不救前过,以柔而易制者升为腹背,以奸而可使者任为羽翼,使之在廊庙、布台阁,是张禹不独生于汉,李林甫复见于今也。
孙沔这样一份言辞尖刻的奏章,相比于当年范仲淹和吕夷简的文字仗,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出乎人们的意料,仁宗皇帝居然并没有怪罪孙沔。而此刻,重病缠身的吕夷简再也无力去跟孙沔一争高下了,这位垂垂老矣的宰相所能做的,就是无奈地表示出自己的容人之量,宣称:孙元规(孙沔字元规)药石之言,闻此恨迟10年。当然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孙元规若早10年极尽今日攻讦之能,早被吕宰相一脚踢进阿鼻地狱、10年不能翻身了。
但不管怎么说,宋仁宗暂时听任了孙沔的奏章,这预示着帝国一个旧时代的行将结束,而一个新的时代行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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