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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霏看见江临风这副神情，便知道江临风是无比动怒了。
可是他动怒又怎样？谁让他先错怪自己，对自己恶言相向的？
江临风就这样气愤地看着顾霏，顾霏也当然不甘示弱地用眼神回敬着他。
顾霏对江临风，倒没有初见时那么害怕和胆战心惊了。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这天晚上谁都没有比较开心，或许最开心的是那个得自己仗义相救，死里逃生的刺客吧。顾霏重新窝在床榻上，心里忿忿地想着。
床榻是物什自然是悉数换过的，再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刺鼻的味道。
顾霏叫踏雪换被褥的时候，注意到踏雪看到那一大滩血迹时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模样。
但愈正常便愈有古怪。顾霏知道肯定是江临风临走之前，在寢殿外时对踏雪已经打过招呼，否则踏雪不会是这个反应。
可江临风又何必有这么做呢？方才他都已经那般将自己骂了一顿，骂得顾霏沮丧到完全不想再开口说话。
顾霏苦苦思索着，心里又沮丧又空落落的，她的思索并没有结果。
第二天照例赶去慧宁宫讨好温婉宁的时候，温婉宁对着顾霏阴侧侧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
“嘉更衣可是昨日夜里没睡好，连眼下都是青紫的。”
因为昨天顾霏对关于皇后说的话的内容的拒绝透露，温婉宁自然看顾霏不如往日顺眼。连称呼也由亲切拉拢的“玉嘉妹妹”变成了一板一眼，毫无情感的“嘉更衣”。
是个人都能喊的“嘉更衣”，顾霏倒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目前温婉宁还能算作是女主角吧？那自己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霏于是脸上堆起笑脸，打着哈哈。
“是啊，真是让宁嫔娘娘您笑话了。嫔妾这熊猫眼，连嫔妾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是吗？嘉更衣会眼底青紫，自然是失眠。嘉更衣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吧？”
温婉宁这时虽然嘴上是开着玩笑的口气，但顾霏看她脸上的神情却不像是开玩笑，顾霏甚至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些许探究和期待。
不过顾霏自然不会说实话，她也笑着，同时用手轻轻捂着嘴。
这样倒是会显得莫名的娇羞了。
“瞧宁嫔娘娘说的，嫔妾这样的小人，哪还有什么心事值得去夜不能寐地去想呢？”
你不是就像怼我，损我，贬低我吗？那不如就我自己主动自嘲，让你贬低个够好了。
反正这对我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顾霏说出这句话，心里毫不在乎地想着。
“也是。”
果然，宁嫔毫不客气地点着头。
说是不在乎，但看见宁嫔这般态度，顾霏的心里还是小小地“咯噔”了一下。
温婉宁真不愧是女主，待人说话都不会客气的呀。顾霏感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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