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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箭雨狂奔，一步步的踏了过来。
九十米
八十米
七十米
……
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拉近着双方的距离。
“抱歉。”
圣岚看着以及冲到五十米外的兽人，好一会后如此说着。
抱歉，现在我就这三千人，和你们耗不起，无法与你们堂堂正正的拼杀。
目光扫过那一个个已经有放下弓摸刀的意向的厄索斯骑兵们，他发布了新的命令。
“所有人，向后退，保持射箭！”
“吼！！”
用三分之一同伴生命才好不容易逼近敌人五十米的兽人，看着那条队伍竟然开始向后移，悲愤的吼声接连响起。
所谓大战要一鼓作气，但圣岚他们这么一退，却是让不知道多少兽人心中的一股陷阵之志都衰亡了。
一时间，许多兽人形态都隐隐有些要崩溃。
但它们还是继续冲着，脑子倔的跟一根筋一样，竟然和这箭雨杠上了。
他们后退时，兽人还有着六七百，现在后退了五十米后停下来时，兽人只剩五六百了，这种程度下正面交手依旧会有很大损失，圣岚其实是有几分想要让厄索斯骑兵不断后撤射击的，准备无伤全灭它们，这是他下意识的一种纯粹利益计算心理。
但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知道不行了，他知道不能这么干。
圣岚看得出，从原地射杀冲锋的兽人时，厄索斯人就已经不太愿意了，让他们后退射击时，厄索斯人更不愿意了。
不只是他们，其实他也不愿意这么干。
毕竟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哪怕兽人有着再大的罪恶，但它们在战场上敢冒着箭雨冲锋时，那一刻的勇气已经足以让人尊敬。
以人类来说，一支古代冷兵器时代的军队能承受的战损率远高于现代军队，但是古代军队战损达到三成就会出现崩溃，能将战损撑到五成不崩溃的称得上铁军，而能够战到最后一人的军队足以震惊一时，哪怕多年后被后人看到这种记录都足以心绪复杂。
但是兽人不管怎么样，不畏生死这一点它们从不缺少。
慈不掌兵，这一点没错！执掌军队怎么能仁慈，何况是对敌人的仁慈？
但是圣岚想要的不是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也不是想要一支奉行正确的军队，他想要的是一支有荣誉的军队。
虽然他现在手底下就这点人，没有资格去拿起荣誉，但再此之前却绝对不能践踏。
一支没有荣誉的军队，那只是纯粹的工具，那让圣岚感到恶心。
“冲锋！”
圣岚挥手，本就有衰弱趋势的箭雨顿时停下，马蹄狂踏，无数骑兵从他身边冲过。
他静静的看着他们那一个个像是要追逐什么东西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吾主。”
身后一个人低声喊着他，一个从马上跳下来的落地声。
圣岚侧头看了眼，是霍戈。
他牵着马站在他身后，身上没有看到伤，却也不上去冲杀，这对厄索斯人来说很稀奇的事。
圣岚看的出来，在厄索斯人中他算是比较喜欢用脑子的了，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想问些什么，但是却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
“奇怪我到最后了却让你们冲锋？”圣岚说出了他的问题。
霍戈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的确是很困扰他。
经历这场被圣岚带领的第一场战斗后，他一方面觉得圣岚的指挥简直如传说中的军神一般，用三千人几乎没太大伤亡的全灭了五千兽人，如此战绩足以在南方各国震惊。
但是他一方面又觉得那些兽人不该如此死去，他们每用一根箭轻松的杀一个兽人不仅没有之前虐杀那些底层兽人的快反，反而心里会更不舒服一些，他甚至认为他们就应该早点停下弓箭冲上去用弯刀与这些兽人搏杀。
“之前是因为实力不够才用计谋来凑，硬拼我们会损失惨重，我不想这样白白损失……但是兽人最后却是逼得我不得不放人过去。”
圣岚直言不讳的说着，哪怕这种话有些将他们当作财产的性质，但厄索斯人并不会在意，听他们对首领称呼就知道了。
“为什么？”霍戈再次问着。
“因为兽人拿出了一些许多人没有的东西，让我也不敢让你们去践踏。”
圣岚看着那片战场，锤了锤心脏。
霍戈若有所思，没再问这个问题了，好似已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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