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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他吞了几口粥, 为着过烫的温度皱眉,然后对朱宝说道,“注意点门房的动静, 如果贝勒爷回来了,记得及时通知我。”
“是。”朱宝应道,片刻后有点踌躇,“格格,戴先生这两日一直在外面徘徊,您看是不是要让他进来?”戴铎也是最近备受重视的一个幕僚,朱宝有特地记过他的相貌。现在他在温凉手底下做事,自然要悉心关注和温凉有关的人。
“不必了, 他想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情, 不要影响了你自己的步调。”温凉放下粥碗淡漠地说道, 然后起身看着绿意,“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屋内你守着, 朱宝随我出去。”
朱宝应是。
温凉回去换衣裳,然后在男装和女装间迟疑片刻, 默然戳了戳系统,[系统, 我记得原身有穿过男装, 我不可以?]
温凉没有去质问这破系统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挑了件男装换上。他以前外出的时候大多是穿着男装,之前因为铜雀需要随同出府,而温凉又必须从正门走才能引起内外院的注意;后来又需要暗访,这才穿了女装,现在有其他的选择,自然是换上了简单的男装。
温凉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穿男装的模样,当他换完衣裳站在铜镜面前的时候,温凉只觉得有点恍惚,镜中的那个人和他越发的相似了。
朱宝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躬身道,“贝勒爷,已经安排好了,从这里到侧门都没人了。”每次温凉出门的时候,都会先让人去行个方便,让他进出侧门的时候都无人能够看到。
朱宝早就按着温凉的要求探好了路线,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贝勒府后,直接就奔赴目的地而去,两人在酒楼落脚的时候,也还未过午时。
眼前的酒楼人声鼎沸,看起来像是在弄什么热闹的事儿,温凉让小二找了个大堂最里边的位置,好在刚刚有人先走,他们两人刚好补上。
刚坐下便听到了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惹起了满堂彩,“……这说到陈年旧事,就不得不说起咱万岁爷曾办下的大事儿,诸位可知是哪儿件呐?”
堂内有说是平三藩的事,又有说是琉球的事,有人嚷嚷着约莫是那些大胡子外国人,也有人说是最近塞北出征的事情,乱哄哄闹作一团。只听说书先生又是一拍,乐呵呵地捻着胡子,“没错,便是那平三藩的大事儿!这可是让咱老百姓举着大拇指的事情啊。”
朱宝附在温凉耳边说道,“这位说书先生是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然后这家酒楼的生意便火爆起来。他讲的都是些别个的事情,咱的人在外头偶尔听了那么一嘴,觉得不大对劲。”虽然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但此人犀利的言语和巧妙的动作总是能惹起满堂喝彩,引来更多的人聚首。
“您且听听便知道了。”朱宝低低说道,他昨日便来过这里一次,在有所戒备之下,还真的听出了点什么,但模模糊糊没个大概的思绪。本来此事和温凉并无关系,不过这间酒楼对面便是胤禛名下的产业,这个月的收益大跌,温凉招来大掌柜询问一二后,便做出了暗访的决定。
“……想当初,万岁爷决意削藩,然心中惶惶然不知为何。深夜做梦得见莲花盛开,光华绽放。醒来顿时大喜,认为此等当得大胜!果不其然,过了数月,前方便传来大喜的消息,后又有人称道,削藩本就是上天的旨意,阿尼陀佛在上,怎会不能胜利,大家说,是不是!”说书先生说得激情愤慨,惊堂木狠狠一拍,又是热闹议论,掌声轰天。
温凉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敲了敲桌面,“让对面铺子来个人守着门口,看着这人到底去哪儿。不必跟上去暴露行踪,只要知道大概方位便可。”朱宝领命而去,温凉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慢慢啜饮着暖茶,味道一般,但胜在香气扑鼻而来。
门口又有人掀开帘子,为首那人略带娇蛮之气,看着里面黑压压的人头皱着脸说道,“八哥,你真想在这里?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后面那人悠悠走过来,一身风清月朗的气派,“九弟,可是你自个儿说想来看看这酒楼如何,还能是我逼迫你不成?”
话里的调笑意味让那个九弟耸肩,“行行,八哥说得对,八哥您请。小二,来个雅间。”
小二早就已经迎到了门口,当头两人的身份看起来不同凡响,他不敢小觑,点头哈腰地迎着他们几个,只是听着前面那个小爷刚张口便内心一突,低声下气地说道,“这位爷,楼上的雅间已经坐满了,您看……”开口的小爷似笑非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咕噜吞下去不敢再说。
“你想让爷跟这么多人挤在大厅?别说人了,你看看这有位置?”小爷还待说几句,便被后面他称呼八哥的那人阻止了,“罢了,人这么多还是算了。你不是跟我说想去郊外跑马,责任不如撞日,今天便过去吧。”
“不成,八哥,要是让十弟和十四弟知道我把你给带出来,结果该看的没看着,岂不是得笑话我。我觉得那里就挺好的。”他随意一指,便直接指到了里面的位子,恰好是温凉的方位。
温凉见着喧哗声起,抬头随意看了两眼,远远地也不知道是谁,慢慢地喝完了一盅后,便打算等朱宝回来就走。这里人声太过嘈杂,且事情棘手,不是简单就能处理得了的。
他刚放下茶盅,便见小二带着几个人过来,前面两个小爷约莫十几岁的模样,看起来满身贵气,那笔直的路线一下子便猜得出来想做什么。温凉目光一扫,发现朱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便站起身来,恰好一行人走到边上,“小二,结账。”
站在前面的小二简直要哭出来了,只觉得眼前的客人真是好人,后面那两位小爷看起来可不像是愿意和别人拼桌的模样,“是是,两位爷请坐,我这就让人来清理。这位爷请随我到这边来。”
小的那个坐下来后,看着场内的环境还有些嘟嘟囔囔,看起来不大满意。至于大些的那人正看着温凉离去的身影,被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来,“八哥在看刚才那个人?”
“总觉得有点面熟。”八哥看着坐在对面的九弟说道,“别总是意气用事,刚才你是想用银子砸人吧?你前些日子刚成婚,该收收心了。”
胤禟扁嘴,乖乖听训。好一会后,他们才听到了说书先生的下一场,不过此时已经换人了,先前的那个也不知去向。
温凉从门口出来,绕着街道走了一路后才压着声音和朱宝说,“八贝勒和九阿哥也在,查查消息泄露了吗?”
朱宝面露惊讶之色,“不可能,不过半月时间,怎么可能传到宫内去?”
“一切都有可能,查查方才安心,回去让人都小心点,这段时间有任何奇怪的人都要留意,免得自己出了事。”温凉吩咐下去,心思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难不成真的是白莲教的人?
温凉在胤禛的对面坐下,把手里的账本放到桌面上,在对面的男人抬手翻开的时候淡淡开口,“今年店铺的分红比往年翻了两倍,具体的范畴已经罗列到上面了。西街的那两家店铺存有贪墨的现象,最后一页是对明年的大概计划,贝勒爷可以看看。”他简单说话这几句话后就安静地捧着苏培盛刚刚给他递过来的茶盏暖手,不再发话。
胤禛是个面容硬朗神色冷彻的人,不是俊美的类型,然本身的气势与如墨的眉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即便是如此收敛的情况下,其存在感还是如此鲜明,如同尖刀直直插入阳光中,闪耀着锐利的锋芒。怨不得康熙把他当做一把趁手的好刀……这的确是一把非常犀利的刀。
“苏培盛,着陈安把西街那两家的两个大掌柜都换了,换下的人由他自由处置。”胤禛随意翻到最后一页,顺便吩咐了苏培盛去做事,“温凉,这是何意?”他摊开账簿放到桌面上,长指点了点最后被标红的一行字。
“……海外舶来品虽然被视为难登大雅之堂,然仍旧是备受喜爱追捧的物什。同为西街的专出售舶来品的商铺的一月销售是贝勒爷名下两家店铺的两月之和,这还是他们不曾细心打理的结果。”温凉仔细给胤禛解释,他说起话来不轻不淡,语速和缓,清透的声音听起来是种享受。
苏培盛在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最后的几句话,默默地缩到了边上去。只可惜这位在正事外脑子有点问题,他们这等內侍去势可以说是各种无奈。偏生好好一个男人,却偏爱女娇娥的服饰,更喜欢别人称呼格格,若不是跟随爷身边,怕也是看不到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只是苏培盛敢这么想,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胤禛惜才,唯有他、苏培盛和伺候温凉的下人知道温凉的真实情况,至于上一次对温凉不敬的人早早就被贝勒爷重罚,有此威压在前,前院的人都绷紧了皮,不敢对贝勒爷看重的幕僚有丝毫的不敬。
“他们的货物来源呢?”胤禛合上账本。
“据悉是和沿海船队有所合作,我查过,虽然背后的人是挂着张家的名头,但顺藤摸瓜下去,该是九贝勒的手笔。”张家只有一个员外郎张保,张保乃是五贝勒胤祺的岳丈,胤祺又是胤禟的哥哥,论起商业上的才能,胤禟不知比众位兄弟高明多少,这店铺实际上的主人是谁便可得知,“如今京城共有三十四家店铺,囊括了酒楼、茶肆、胭脂店、玉饰店、杂物等,或明或暗带着九贝勒的手笔,爷可以小心注意下。”
温凉又从袖口取出另外一张黄纸交给胤禛。胤禛颔首,这的确是大有所为,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赶上胤禟,至少能摸得准命脉,“我会派人去细查。”
温凉不语,这是应该的。
等到此间事了,温凉打算告辞离开的时候。胤禛按下了账本,“昨日是否太过闹腾了,你今个儿寡言了许多,脸色也不大好看。”温凉顿了顿,回头看着胤禛,从那冰凉的视线中中察觉出点星忧虑,不管这忧虑是为了他本身而担忧,还是生怕折损一个得用的幕僚,温凉都有点不大自在。
“某并无大碍,多谢贝勒爷挂念。”温凉往门口走了几步,又顿住,转身回望着贝勒爷。胤禛得到答复后本要继续拿笔,察觉到温凉的视线后又停下来,“若真有事,不可隐瞒。”这比起刚才主家的威严,又带着点平淡的关怀。
“贝勒爷可曾知道,为何我会选择追随贝勒爷?”温凉忽而说道。
胤禛挑眉,指尖在光滑桌面上轻轻敲动,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古往今来,主人家挑选幕僚,而幕僚又何尝不是各挑各主,希冀主家能大发光彩,实现己身抱负。
“你道为何?”
温凉的视线从苏培盛身上淡淡扫过,“贝勒爷是第一位见某此身打扮而不动容的人,便是那面上不显的,也时常内心腹诽。某真心敬佩贝勒爷。”
“仅是为此?”胤禛眼中带着几不可见的疑惑。
温凉低低笑起来,记忆中闪过那个久远的画面,让原身至此不忘的画面,情感的渲染让他的笑声中染上淡淡的悲凉,“只这一项便够了。”
即便是在现代,喜好女装的男子都不一定能得到尊重,更况是在礼仪道德束缚的古代。胤禛认为云淡风轻的事情,对原身来说,却是这漫长又短暂的人生中,唯一一个真正接纳他这个喜好的人了。士为知己者死,并不是一句空话。温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把这个原因告知胤禛。或许是不想到了最后,连最后一个原身忠诚的人都忘记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他略一躬身,从外书房漫步离开。
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飒飒作响的声音,带着安静律动的白噪音。温凉早晨被铜雀强请着穿多了内衬,刚才残留的温热让他指骨温暖。已经是初冬了,不知为何今年京城还未下初雪,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好事。
这几年寒冬大雪,康熙九年甚至连续下了四五十天,导致黄河整整冻上两个月,冻死之人无数。越早下雪,便越有可能冻死更多的人。但是农耕却偏偏需要雪,若是今年小雪寥寥,明年春耕便麻烦了。
“格格。”拐弯处,铜雀小跑着来到跟前,小声地说道,“您上次要奴婢做的衣裳来了,但是上面的花纹却不是您要的那种,您是打算退回去还是如何?”
温凉沉默。
他却是忘了,原身上个月要了绣娘做了十几身衣裳,件件都是大红大紫的漂亮衣裳,按照原本的性格,怎么也得轮着穿上一遍才算正常。这些衣服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喜爱之物,不管是从纹路还是质地都是上等,更是最近京城时兴的样式,怪不得原身会特地下了要求。
“铜雀,我自己来试,你请绣娘过来,我想再做几身衣服。”温凉开口,袖手走到了屋内。他需再做几件简单的衣物,即便必须身着女装也不可太过艳俗。铜雀应是,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温凉看着屋内靓丽的衣裳,走到边上摸了摸嫩黄色的那件,果不其然,之前要求的暗纹出了个小错漏。这家绣坊背后的主家恰好是四贝勒,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做衣裳。自家人总好过外家人,只是这自家人背后站的人太多,只要是有能耐的都能施为,却不是件好事了。
等绣娘来的时候,温凉已经按着记忆换上了这件嫩黄衣裳,俏丽的颜色让铜镜中的人脸色白皙,微许青色也被掩盖下去。铜雀刚带着人进来,便被温凉的模样惊艳到,若不是知道温凉的身份,她险些以为这真是位娇嫩的小姐。
温凉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转身看着身后数人,随意地抬起衣袖,“这件衣服是谁做的?”几个绣娘面面相觑,年长的那位掂量着语气说道,“这是鹑鸟做的。”
“鹑鸟?”温凉眉峰一扫,竟是带了几分冷色,“有鸟焉,其名曰鹑鸟,是司帝之百服。若只是这样的手艺,鹑鸟之名还是去了吧。”
绣娘来前就被铜雀告知了缺漏,确是己方的错误。年长绣娘面带愧色,“我等这便修改。”眼前这位姑奶奶时常在他们这里做衣裳,如今出了这样的错漏,年长绣娘也于心不安。
“不必了。”温凉摆手,召年长绣娘上前,“你且摸摸这是什么材质。”
绣娘不过往前走了几步,便脸色大变,险些软下膝盖来。常年做衣裳的,又怎么会认不出这是什么料子。
缎子。
做衣裳的材质千千万万,缎子虽是其中一类,但缎子与“断子”同音,寻常人避讳不愿用缎子做衣裳,尤其是做寿衣的时候更是如此。
几个绣娘看着温凉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口蓦地一凉。
这人是怎么面色如常地穿上这衣裳的?
白马疾驰,时光骤逝,转眼间过去两个月的时间。
温凉撑着下颚看着他花费大力气整理出来的东西,他已然看过了大部分介绍全国各地的农书,然而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
就农具而言,清朝仍然如同当初王祯所撰《农书》一般没有太大的差别。铁犁牛耕与耧车播种早已在之前的朝代被发明,然而时至今日大部分地区等地都采用最原始的耦耕方式,种植的效率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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