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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厮丫鬟一百六十口人,和品昭阁燕府大大小小数不尽数的院落布署,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且杀光明暗卫夺燕夫人性命之人。熊信仁这话如重雷锤击严清庭,握住扶手的手渐渐收紧,细细微微能听到檀木断裂的声音。
“雄掌事的意思是,自己人。”
雄信仁正视严清庭,也不否定。
“如若是自己人,那么能有如此武艺的就剩几人。”
“副阁主燕青,执法掌事方谦明,风无,还有庭小子你。”
副阁主燕青人称燕二叔,燕之钧的庶弟,为人憨实忠厚,也是燕之钧极为亲信的一人。且不说燕青是不是凶手,依凭这期间燕青与严清庭一同押货前往南理,出行住宿几乎是形影不离,加上往返乐阳与元流边塞连夜快马加鞭就要一天多,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回乐阳行凶在返回车队,这样推理来燕青严清庭二人都可以排除嫌疑。
再者是执法掌事方谦明,为人处事墨守陈规死板得很,效忠品昭阁二十六年有余,算是品昭阁一代元老,地位德高望重,又是燕之钧启蒙老师。若当真燕之钧当面指出凶手是方谦明,也不大叫人信服了去。剩下就是师兄,风无。
此时厅内寂静无声得可怕,一阵卷进厅来,搅得烛火忽明忽暗,柱梁上的白幡如鬼魅,渗人很。
“等我师兄回来再说吧。”
……
次日,这天较昨日阴得压抑,一派乌压楼宇的气势。
品昭阁主屋,一块提有‘归燕’的牌匾黯淡无光。
“老爷,您起了吗?”
“老爷?”
“老爷,您起了吗?”
门外,三小厮站门前。一人端着洗漱用的汗巾漱口杯等物什,一人端着盛有早点的托盘,另一人也就站最前方的轻叩门试探的朝屋内问道。
半响,不见燕之钧出来,也不听人回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站前方的那名小厮询问似的“老爷,我们进来了。”就小心推开房门。
屋内昏暗看不太清楚,但鼻翼间浓浓的酒气掺杂着血的腥甜味提了警。房门大开,本不太晴朗的天,光涌进也算看清房内构造。
“老爷!”一小厮惊呼道,手中盛有早点的托盘“啪”的应声落地。
等天未亮就出去的严清庭回来时,燕之钧已被梳洗换了寿衣入了棺椁,抬放于会客厅正中。浑浑噩噩的严清庭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步伐沉重的从大门处走到燕之钧的棺椁旁,用手理了理燕之钧本就不皱的衣襟,又换上刚脱下丧服,跪于棺椁旁的火盆前,一把接着一把将成捆稻草干丢进火盆中烧成草灰,愣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庭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我们庭儿笑起来才好看。”
“师傅,能不唤我庭儿吗?我都十一岁了。”
“为何不想为师唤你庭儿?”
“太女子气了。”
“哈哈哈,好好好,那就叫庭小子。”
“好!”
……
葬礼这两日里,元流凡是有地位的大家都赶来凭吊,说得最多便是“节哀顺变”四字。
“节哀顺变?”也被严清庭嚼嘴里数千遍,如同嚼蜡。
“风无就是凶手。”是从同风无押货只身赶回来的徐掌事口中说出来的。严清庭虽浸于燕之钧去世的悲伤中,但心智还是留有几分清明,徐掌事道出这句话时,他自是不信。
“临出城时也是燕府出事那日,风无去见了一人后神情就有些不大对劲,让我们先行出发,我们也就没想太多先出了城。走了足足十三日也没见风无追上来,我便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派阿南往回去接应,谁知阿南没走多久我就接到燕夫人去世的飞鸽,只身赶回来。”徐掌事越往后说,神情就怒不可解:“途径关雎石林,就见风无同一人一处,听见品昭阁,燕阁主等字眼,不慎叫他发现,就要杀了我,若不是阿南即使出现,我怕是要葬身关雎石林。”
执法掌事方谦明当即就向黑白两道发布对风无的追杀令,严清庭愣是没从徐掌事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下葬那日,按着燕之钧留的血书同燕夫人埋于一处,严清庭亲手种下一棵连理枝。
品昭阁一日不可没主事人,按阁例规矩来,副阁主燕青继任阁主之位。副阁主之位原本留于严清庭,但因燕氏旁系吵得厉害,就算燕青也觉严清庭担副阁主最好不过,也难逃严清庭不姓燕的事实,推了一名有为的燕氏年轻后生,继而发扬品昭阁。
至于严清庭为寻风无问个明白,辞了品昭阁就销声匿迹,风无也自那天就人间蒸发了,寻不到半点踪迹。
“师兄,你当真是叫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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