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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让你接受了?”
“那是?拒绝他?”
孝庄说:“玄儿啊,你有一个毛病,你知道吗?”
康熙说:”啊?不知道,还请老祖宗赐教。”
“你看问题,非黑即白,非是即非。”
“非黑即白,非是即非?孙儿糊涂了,这和吴三桂谈条件,有什么关系吗?”
孝庄示意康熙不要站着说话,康熙移步坐到了孝庄身边,孝庄说:“玄儿,哀家意思是,你干嘛非要接受或者拒绝吴三桂提出的条件呢?”
康熙更糊涂了:“那除了接受和拒绝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有啊。”
“什么?”
“不选择啊。”孝庄笑笑说道。
康熙愣了一会儿,旋即恍然大悟,说:“老祖宗的意思是,不回复他,对不对?”
孝庄点点头,说:“你终于开窍了。”
康熙说:“老祖宗高明呐!这样既不有损我大清颜面,又达到了缓兵之计的目的。高!那下一步,咱们应该做什么呢?”
孝庄说:“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干等着,要尽快调兵,把吉林马队都调到大江边上去,再不行就调蒙古兵;八旗兵该往西安那调也调,瓦尔喀就让他在西安王辅臣那呆着,还要调一支部队到江浙去,不能让耿精忠那小子出了福建。”
康熙认真听着,说:“老祖宗真是胸中有千军万马,决胜于千里之外!孙儿都记下了,绝不能让吴三桂路过大江半步!”
康熙那时还称长江为大江。
康熙又想起了一件事来,问:“老祖宗,那咱们该杀了吴应熊这小子了吧?”说着,他掏出一份奏折,递给孝庄,上面写道:
逆贼吴三桂负恩反叛,肆虐滇黔,毒流蜀楚,散布伪札,煽惑人心,今大兵已抵南,到期进剿,元凶授首在指日间。独其逆子吴应熊,素凭势位,党羽众多,擅利散财,蓄养亡命,依附之辈,实繁有徒。今既被羁守,凡彼匪类,蔓引瓜连,但得一日偷生,岂肯甘心受死!即如种种流言,讹传不止,奸谋百出,未易固防。大寇在外,大恶在内,不早为果断,贻害非轻。为今之计,惟速将应熊政法,传旨湖南、四川诸处,老贼闻之,必且魂迷意乱,气阻神昏群贼闻之,内失所援,自然体;即兵士百姓闻之,公义所激,勇气倍增。至应熊亲随人等,系累之中,益成死党,闻发刑部都不下五六百人。人众则难防,时久则易玩。速敕法司,讯别情罪,重者立决,次者分给各旗,消除内变之根源,扫荡逆贼之隐祸,为今日第一要著也。
孝庄看完后,说:“现在还不能杀,杀了,咱手里就没有牌了,不行。”
“可是,老祖宗,现在满朝大臣都要求诛杀吴应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呐!况且吴应熊勾结朱三太子谋反,祸乱京师,不杀如何立我大清国威!”
孝庄想了一会,说:“你说得也对。哀家思量着,杀也有好处,吴三桂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杀了,他肯定得崩溃,说不定,疯了也说不准呐。”
康熙乐得直拍手:“哈哈,老贼一疯,群龙无首,正可一网打尽!”
孝庄说:“还有建宁公主那里,得做好思想工作。”
“嘿嘿,”康熙神秘地笑笑,“孙儿早就做好啦。”
“哦?怎么说?”
“朕告诉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朕一定给她找个比吴应熊英俊多得多的!”
“她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她本来就和吴应熊是二心。”康熙拍了拍胸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祖宗,您就放心交给孙儿办好了。”
孝庄点点头,说:“不过,还要再等一等,再拖一拖吴三桂。”
“孙儿明白。”
康熙回去之后,下令将汪仕容凌迟处死。可怜小张良一世英明,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汪仕容有风流倜傥之姿,又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出身贫寒,少年时家庭不幸,背负“欺母淫嫂”的骂名,受尽了世间的种种苦难。后来偶然得遇吴三桂,找到了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可惜天妒英才,死时才三十多岁。
汪仕容这个名字,在正史中很少被提及,但在各种明末清初的稗记小说中,则处处可见。也算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吧。汪仕容被处以凌迟时,仍口含玉笛,吹唱不止。后人有诗叹曰:
纵横诸侯称杰悍,镇慑胡边号英才。
功业未成头已断,空留笛声付将来。
处死了汪仕容,康熙紧接着调兵遣将,加强长江防线,并伺机反扑。
命镇南将军尼雅翰、都统朱满、巴尔布等率部由武汉水陆并进,进攻长沙,南下广西;
命都统宜里布驻防宜陵,都统范达礼、副都统德叶立等率部驻防勋阳;
命安西将军赫叶,副将军胡礼布、西安将军瓦尔喀率部进驻汉中;
副都统扩尔绅、吴国祯率部驻防汉中;
镇东将军喇哈达率部于山东、河南以及南京周边驻防;
安南将军华善率满汉大兵,会同镇海将军王之鼎驻防京口;
扬威将军阿密达率部同江宁将军共同驻防江宁、安庆沿江要塞;
平南将军赖塔率部由浙江进兵福建,兼防郑经登陆;
定南将军希尔根、副将军哈尔哈齐率部进兵福建;
平寇将军根特巴鲁图、席布进兵广东。
建宁公主也来找康熙了,假惺惺地求了情,掉了两滴眼泪,算是完成了任务。
监斩吴应熊的日子终于到了。孝庄和康熙新临武凤楼,只见吴应熊被绑在城楼东北角一根木桩子上,披头散发,形容憔悴。马上行刑时,孝庄对明珠说:“你下去问问,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明珠下了城楼,来到吴应熊面前,问道:“太皇太后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吴应熊傲然挺立,面不改色:“我父亲起兵是对的!不管是反清复明,还是恢复汉室,我都赞成!支持!拥护!我死之后,父王自可专心用兵。我命在天,于忠于孝,都已两全,何憾之有”
明珠回到城楼上,把吴应熊的话向孝庄复述了一遍,孝庄叹了口气,说:”他有罪,但没有错。”
康熙冷笑了一声:“好!斩!”
一刀把吴应熊人头砍下,其余家口也全部被杀。
吴应熊身为吴三桂的独子,为了支持父亲的抗清事业,毅然放弃了原本可以逃出北京的机会,舍生取节,大义凛然。时人有诗赞曰:
孤身赤胆留京城,万里间关矢忠明。
热血直从阶下溅,森严刑场有哀声。
吴三桂在松滋,命令军队暂缓渡江作战,这一缓就是小半年时间。不光是军中的谋臣、武将,就连留守云南的大谋士方献廷也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修书一封,劝谏道:
愚计此时当直捣黄龙而痛饮矣,乃阻兵不进,江上逍遥,坐失机宜,以待四方兵集,愚不知其为何说也今云南一隅之地,不足当东南一郡,而吴越之财货,山陕之武勇,皆云翔猬集于荆、襄、汉之间,乃按兵不举,思与久持,是何异弱者与强者角力,而贫者与富者竞财也噫!唯望天早生圣人以靖中华耳!
吴三桂看后,沉默不语,仍专等北京方面消息。
晚饭时分,吴三桂正在营中与诸将用餐,忽听军士来报:“报——”
“讲!”
“周王,汪仕容在西安被俘,押解回京后,被凌迟处死!”
“什么?”吴三桂手中的酒杯陡然落地,半天才说:“折我一员爱将!王辅臣这奴才自不必说了,张勇那奴才也是殊为可恨!”
“报——!”
“又怎么了?”
“周王,吴家在关外的祖坟被康熙扒了!”
“啊?什么?”众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阵骚动。
“玄烨!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吴三桂用手捂着心口,脸上现出极为痛苦的表情,身子摇晃了两下,旁边莲儿的见状,赶紧扶住。
“报——”第三名探子来报,“周王,世子他被斩首了!”
“哇”吴三桂一口鲜血喷出,应声倒地。莲儿、刘立初、夏国相、马宝、胡国柱围作一团,七手八脚地把吴三桂架到了行军软床上。
“军医!军医!”
两个大夫慌慌张张的提着药箱子跑了进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又是人工呼吸,哭声、吵声、闹声,乱作一团,折腾了有半个时辰,吴三桂终于渐渐苏醒过来:“悔不听刘先生之言!悔不听刘先生之言!”
刘玄初赶忙跪下说:“周王不必自责!伪清杀子掘坟之仇,诸将誓死以报!请周王即刻下令,大军挥师渡江!”
“请周王下令,大军挥师渡江!”众将跪倒一片,齐声请求道。
“报——清军尼雅翰部十万人水陆并进,长沙告急!”
“报——清军莫洛、瓦尔喀部二十二万进兵保宁,四川告急!”
……
一份份军情急报,从四面八方传来。吴三桂躺在行军床上,面色惨白,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暂缓渡江,大军随我西征四川。”
夏国相急道:“周王,不可啊。现在当务之急,应由您亲率领大军,渡江北上。”
吴三桂缓了一口气,说:“现在东西两线告急,哪里都离不开我,四川方面,只有王屏藩的四万人,一旦四川有失,云南危矣。湖南这里有国相,国柱在,各城镇防守坚固,想也出不了多大的乱子。”说完,吴三桂双目紧闭,一句话也不能在讲。
莲儿见夏相国还想坚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莲儿据案而立,吩咐道:“胡国柱!”
“末将在。”
“你领本部人马,星夜赶往长沙救援。打败长沙之敌后,你挥军北上,攻打荆州。”
“是!王娘娘!“
莲儿又道:“马宝。”
“末将在。”
“你领本部人马,明日启程,攻打岳州。攻下之后,如果长沙防线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你就继续攻打武昌!”
“遵命!”
“夏相国,高得捷。”
“在!在!”二人分别答道。
“你二人领着兵马东征江西。现在荆州至武昌一线,清军云集,已不易渡江。你们到江西后,伺机攻取九江,余下的待周王病好之后再说。”
“是!”
莲儿都安排停当之后,吴三桂又觉得胸中一阵剧痛,咯出一口血来。众人见状,都不敢再行坚持。莲儿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自己和两个大夫照料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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