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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眨眼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暗夜长风,弦月流辉,淡淡的月华弥漫,清冷,寒凉。
灵儿已经睡着了,这些天帮着静洵整理药集,她真的累了。静洵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眼里带着一抹心疼,“好灵儿,辛苦了。”小心的为她摄好被角,轻手轻脚的出了凌音阁。
夜风寒凉,将那浅浅的睡意吹散风中。她把脚步放的很慢,周围很是寂静,路过静笃阁时,不由得顿了顿脚步。静笃阁中,灯火已熄,想必他已经睡了吧。
轻叹口气,继续向后山走去。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她,在浅月的清辉中,显得越发瘦小,那微皱的双眉,带着些许寂寥。
自从那天从静笃阁出来,他没有唤过她,而她心里满是负罪感,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她本以为时间可以慢慢的平复那颗不安,不堪的心,可是过了这么久,她才发现,原来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外界的伤痛,却唯独淡化不了心中的那份执念,那份爱。
微闭双眼,将眼底的伤心难过尽数掩去。再睁开时,眼睛里纯净清亮,嘴角慢慢的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吧,笑了就不会苦了。
唤出长绝剑,执于手中,移步回身,执剑虚划一周,牵扯周围暗气随剑而动,横剑与胸前,覆手轻划,向后倾身旋转,秀发飞扬,衣袂翻飞如浪,旋转之间,剑锋恍若沾染了几分月光,透着淡淡寒芒。
侧身一个后空翻,衣袂翻飞间,执剑立于半空,剑气回旋,几道翻转,寒气凝波,绕于剑身,微颤。执剑刺于前,周围花树轻震,一个飞身,横劈而下,似水纹波漾开,收剑负于背后,裙摆飞扬,翩然落地。
雪御剑法,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刚才舞的是折云剑法第一式冰月花魂,折云剑法较之雪御剑法更难了一些,雪御剑法其主要的精髓在于进攻,依据自身灵力的强弱,来决定出招的力度。
而折云剑法则是以破,以守,主要讲的就是一个“空”字,虚划之间,暗气凝涌,看似无痕,实则汇千钧于剑锋。
折云剑法最难之处在于“空”,心空,神空,摒除一切杂念,方可将此剑法发挥到极致,否则即使再努力,也只是空有其形罢了。所以仅是练这第一式便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是在每天念静心咒的情况下。刚开始的时候,她每天要念四五遍静心咒,才能勉强压下心中的杂念。
她把时间安排的很充足,白天整理药集,练笛,念静心咒……,晚上练剑。为了练好雪御剑法第七式,也是最难的一式——沧海踏月,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落日偏西,到朝阳东起,一天也不曾落下。
不是她不累,而是身体累了,脑子就转不动了,也就无法再去想太多了。
静洵走到不远处的长亭中倚栏而坐,抚着手中的长绝,轻叹口气,“长绝,长绝……我早该明白的……师父肯定很失望吧,他对我这么好,而我竟然……”
轻咬嘴唇,没有人知道在他看透她的心思时,她有多害怕,有多恐惧,就算冰湖之底,荆棘刺得她鲜血淋漓,冰水冻得她无法呼吸,她惊惶到无措,但她并不绝望。
她干涸许久的泪腺,在他的面前泪如泉涌,她甚至感觉不到流泪,不想流泪,可是眼泪却雨丝一般,止不住。原来,她可以不畏伤,不畏痛,不畏茫茫黑暗,甚至不畏死,她唯一畏惧的是他不要她。
嘴唇隐隐有血丝渗出,短暂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月光下,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她微闭双眼,默念了几遍静心咒。
感觉心痛慢慢的平复下来,方才停止。将长绝收入灵音玦中,遥看着天边,眼里纯净如雪,现在已经很好了,师父还把她留在身边,还能看着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她会慢慢的放下。
毕竟,她从不曾奢求能够与他……,那样违逆天道,天理不容的事情,她不会做,她的师父风华绝世,六界敬仰,她绝不会让他因她而染上一丝的污秽。更不愿看到他伤心失望,她只想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听话乖巧的徒儿。
想到这里静洵的嘴角慢慢的扬起,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容,明媚而灿烂。既然不能相依,那就好好的相伴吧,尊他,敬他,安守徒弟的本分,不再让他失望,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不作他想。
伸了一个懒腰,这些天下来,真的是好累啊,若是再这么下去,她的弦肯定会崩断的。打了个哈欠,伸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对着天空轻喊道:“千雪静洵,明天会更好!”然后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后山。
在她转身后,苏晋飘然而至,一袭白衣绝尘,墨发轻扬,无声无息,而她丝毫没有察觉。夜风拂动他的袍袖,仙风道骨,超凡绝俗,只是清瘦了一些。
他每晚都会来后山看她,从落日偏西到朝阳东起,只是从未让她发现过。看着她一遍遍的不知辛苦的练剑,一遍遍的念静心咒,不间歇,不休息,看着她这么拼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几次想要制止,可是看到她眼里的痛色,他又生生压下了那股冲动,淡漠的看着,等着她放下。
今晚看到她坐在长亭中抱着长绝发呆,脸上的难过尽显,嘴唇咬破了,方才回过神来。看着那殷殷的血丝,那略带苍白的脸,他的心微微的泛疼,待看到她那灿烂的笑意时,他的嘴角轻勾,温暖如月华,看着那轻快离去的背影,他的眼里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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