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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的话并没有让顾茗伽有丝毫想要退缩的想法，她头也不回，盯着远处的篮球场，淡淡道：“当年我没有能力站出来帮她，但是我现在可以帮你。”
“你凭什么肯定你可以帮到我？”尤可情绪有些激动，原本平静到死寂的眼神伴随着颤抖慢慢染上水光。
“用你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边在内心嘲笑我，一边又借此释放你的同情心，其实你内心从来就没有真正看得起我！”
“你们都是一样的，你跟曾紫琪她们都是一样的！”
“你们谁会真的关心我在想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不会！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你只不过是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而已！”
“……”
顾茗伽静静地看着尤可在发泄，面对她的指控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欲望。
只在她最后一句尾音落下的瞬间，淡淡地说了句：“那天晚上我听见了。”
“什么？”尤可的情绪尚未平静下来，乍一听见这句话，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顾茗伽解释道：“那天晚上，在临渊山庄，408号房，我听见你在喊救命。”
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
尤可一瞬间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她，仿佛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你——也在那里？”
顾茗伽点头：“我不知道真正让你感到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可以帮到你。”
尤可讽刺地笑了一下：“可是那天晚上你并没有出现。”
顾茗伽顿了顿，然后说：“我去了，但是被方未钦拦在了门外，开门后也并没有再听见你的声音，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贸然行事。”
尤可低下头没再说话，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认同她的解释，但当顾茗伽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是能看到她睫毛在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那是一种紧张的表现。
“你愿意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顾茗伽其实并没有太多把握能够保证让尤可敞开心扉对她说话。
尤可一直在问：“你凭什么保证你能帮到我？”
说“有”的时候貌似挺有底气，但实际上连顾茗伽自己都没办法拿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保证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一言九鼎。
但这时候尤可的态度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点头答应了。
本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劝说。
这下倒是节省不少时间。
然而顾茗伽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的下文，像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她只能率先起头：“你跟方未钦是怎么认识的？”
尤可对这个名字的反应还是很大，但也很奇怪，畏惧中隐隐还夹杂着一点别的什么情绪。
“酒会。”尤可吐出一个词，“曾紫琪带我去参加那个酒会，然后见到他，或许是为了巴结他，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我喝了一杯酒，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那间房里，然后他就来了。”
“等等。”顾茗伽没忍住打断她。
尤可看了过来。
“你记不记得一个手臂上纹着蝎子的男人？”
“我不记得了。”尤可说，“方未钦来之前，房间里一直关着灯，似乎是有其他人在，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顾茗伽再一次失望，但她掩饰得很好：“原来如此，我在听见你呼救的时候就过去了，然后看到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还以为你们认识。”
尤可茫然地摇摇头。
顾茗伽只能暂且把这件事放下，问她：“那天晚上，我去到的时候，方未钦开门了，但是我并没有在听见你的声音，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们给我下了药，我也许是昏过去了吧。”
尤可的记忆一直是断断续续的，很多细节都说不清楚，当顾茗伽问到两人有没有发生什么的时候，她更是眼神闪烁，遮遮掩掩。
顾茗伽也明白这种事情不便多问，只能转移重点：“那天晚上之后，你们还有再见过面吗？”
之前陆止安说方未钦从不强人所难，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有，他偶尔会让我过去。”尤可说。
“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威胁你了？”顾茗伽问。
“我妈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里，医药费一直是他在支付，我没有别的办法。”尤可捂着脸，肩膀轻轻颤抖。
“那之前呢？”
“曾紫琪。”尤可的手掌握成拳，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顾茗伽沉默下来，四周一时间只余风声，以及树叶被吹动带来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见远处篮球场传来的尖叫声。
午后的阳光不算刺眼，触摸皮肤时还带着一点暖洋洋的感觉。
但尤可却分明感知不到这种暖意，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冰天雪地，从骨头里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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