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锦瑟遥红烟柳绿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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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段凌肃走在她旁边，一语不发地观察着洛依尘神态的变化。
只见洛依尘先是期待，这倒是无可厚非，但凡是深闺女子，哪个不渴望能够见到这尘世繁华？走到巷子口时，却是一脸紧张的样子，段凌肃不禁有些纳闷:又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的，紧张什么？
站在怡红楼门口，洛依尘脚步顿了顿，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紧张？反倒是释然了，都找了这些年了，有消息也不会在这一时，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总算是极短时间的一个停顿，也没有逃过段凌肃的眼睛。他现下是愈发的好奇了，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有的，只是白衣苍狗的无奈与悲凉。
一曲《十面埋伏》，竟然有那般横刀立马的心境，若是一个没有阅历的小丫头，怎会有如此胸怀？看来，这趟云杭没有白来，没准儿，真的能够在鱼目中发现一颗沧海遗珠也说不定。
“哟，这不是洛公子吗？！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儿这是要点哪个姑娘？”还未进门，已有一四十左右的老妇迎了出来，显然这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就是这儿的妈妈了。
洛依尘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边说着话边往雅间走去:“行了，别演了，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她本就懒得避讳段凌肃，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若是他知道了没准儿还能有所助益，自然是不需避讳的。
那妈妈将二人带到二楼的雅间里，将门紧紧关上。段凌肃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与方才见到的大厅里的风格完全不同，根本不像是这种地方该有的清净雅致。洛依尘径自倒了杯茶水，静静的品着。
“小姐，这……”那女人看着段凌肃没有出去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洛依尘抬了抬手，示意她接着说便是。
“上个月小霜带了消息来，说小姐要找的人似乎就是当朝十六王爷，号端。”洛依尘嘴角抽了一下，这话若是放在上个月，她或许也就真信了，但是如今，那人就坐在自己旁边，是不是师兄她还能不清楚吗？
“冷霜素日是个谨慎的，怎的这会儿这么莽撞？”未见分毫恼怒，那林妈妈却是却心里一阵冷意，小姐素日里对那六个暗卫虽是不错，但对自己可就没这么亲近了。
刚刚那句话明着是说冷霜不谨慎，暗着却是指她林妈妈不辨消息真伪，照单全收。这事儿说小了是一时疏忽，说大了便是疏于职守。
“属下知罪，请小姐责罚。”林妈妈也是知分寸的，既然辩解无望，倒不如先开了这口，也好叫小姐从轻责罚。
“算了，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你们的疏忽，告诉冷霜，要去别处查查。”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人的时候不也是认错了？这般，也没必要罚冷霜她们了。
“谢小姐，属下明白了。”林妈妈说完就走了，也不多问关于洛依尘身旁这人的事情。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反而不是好处。
段凌肃在脑中过滤了一边刚刚的信息，还为理顺，便听到洛依尘道:“王爷不必疑惑，玉棠确实在找人，一个与王爷很相像的人。”
“我可否一问，那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段凌肃猛然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因为自己长得很像那个人，她才会那样激动吗？亏他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风流债，只是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重的过自己亲王之尊。
洛依尘看了看他，还是一样的样貌，心中感慨:“只是，一个故人罢了。”是，只是故人。纵算是还能再见，只怕也是物是人非。
“那人是你师兄，你们感情很好？”虽说是疑问句，但听得出，段凌肃的语气是肯定的，若只是故人，怎会在第一眼见到时如此失态？
“王爷说是就是吧，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洛依尘的语气还是一如往昔的淡然，或许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寻到师兄的希望了吧。
段凌肃听到她这样说，对于她平素的淡漠也有些释然了，这一定不是她原本的性子，凡事都漠不关心的人，怎会如此执着地找一个也许不存在的人。他似乎有些期待了，若是揭开了她终日带着的面具，她到底会给他一个怎样的惊喜呢？
“玉棠该回了，王爷若是想找姑娘尽管去叫林妈妈，玉棠不会说出去的。”这话倒也有意思，原本是来怡红院这事儿要求着段凌肃遮掩，但洛依尘这话说的，到好像是人家求着她遮掩了。
“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又何必如此试探。再说了，我就算是点了姑娘也不怕说，玉棠你可就不一样了。”段凌肃笑了笑，却是不怎么在意她的处处防备。为自己留着后路，任谁都会如此的，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并不相熟的人。
待二人各自回了院子，已过了子时。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洛依尘睡不着，便取了琵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练琴。烟雨阁本就空寂，不过就玉艾玉汐两个丫鬟，自然也习惯了这夜半琴声。
松风苑和烟雨阁不过一墙之隔，段凌肃原就没睡下，又听到琴声传来，自然是凝神细听。这曲子倒是不似那曲《十面埋伏》一般磅礴大气，细细听来，光是音符乃极其华丽的曲子，但奏曲之人的心境却极是不符，似是哀切，又像是一腔柔情空付。
段凌肃知道是谁在奏这曲子，但却想不出为何是这样一首极致华丽的《春江花月夜》。这曲子是琵琶曲中最繁复的，平素都是用筝来奏，二十一弦的筝最适合奏这曲子。
听着听着，段凌肃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这曲子，想必是那个人喜欢的，而洛依尘以往一定可以弹出这曲子的繁复华美。不知道为什么，段凌肃有些赌气，这曲子莫名的让他心烦。他就是不要听，这样想着，便将自己的青玉萧拿在手中，没来由的开始吹起那曲《凤求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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