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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和寒絮知趣地退了下去。贞儿在门口平息了一下气息,推开金龙镶嵌的沉重的殿门,慢慢走了进去。殿内极静,贞儿的每一步踩在金砖上,都有细碎之声回荡。
文华殿偏殿的书房内,画案上墨汁四溅,书籍画册连同奏折丢了一地,只见见深身着烟色的团绣金龙,双手紧握,背着宫门,静静地站着。一听见细细脚步的声响,“唰”的一下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当他看清是贞儿时,神情一窒,脸上紧绷的肌肉顷刻松弛,一丝尴尬的笑纹横在了因愤怒而略显黄白的脸上。他两步跨到贞儿的身旁,半扶半搂地地说:“贞儿……你不是病了,怎么会到这儿?外面天快黑了,天也凉了,你怎么受得了?定是那些狗奴才办的好事儿。”贞儿慢慢坐在见深拉过的檀木雕靠椅上,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说:“没事儿,也是躺久了想出来走走,正好路过文华殿听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儿?郁怒都是要伤身的。”见深听问,停顿了片刻,长叹一声,无奈地把万安的奏章递给了贞儿。
贞儿展开一看,果然是荊襄流民之事。荆襄之地,又聚集了流民达几十万人,以防引起流民再次骚乱,请皇上定夺。见深看着贞儿皱着眉说:“成化二年,成化七年分别派大量官兵驱散流民,剿杀了流民之首才得以平息。可是,这几年中又有流民不断聚集。今年荆襄之地又聚集了大量流民,难道还要让朕派兵不成。劳民伤财自不必说,如果派兵遣散,过几年又聚一起。早朝与众臣商议,是绥抚是清剿,各说其理,争论不休,让朕头疼欲裂。”
贞儿看着见深焦急的微微发红的面孔,沉思一下说:“遇事多于大臣相商固有益处,纳其诤言,归己用,方不会失了主见。前几年无意在书房看到周洪漠,根据自己的调查,写成的《流民说》,皇上可能已经看过了。《流民说》上书:荆襄之地,各州府的边境所在,人烟稀少,矿物丰富,流民所至都可有肥沃的土地,又可逃避赋役,谓之是流民的好去处。皇上,臣妾以为,还是应该采取妥抚政策为好。这些流民大多是失去土地,家乡无法安生者,才会聚集于此。如果朝廷,在此处专建—府邑,让人专门管辖,给移民以土地,在当地附藉,垦辟老林,从事农作。对于那些银矿,朝廷收管,既可吸收大量的劳动力,又可以增加朝廷的赋税,又可瓦解众多的从贼者,孤立贼匪中冥顽不化者,聚而歼之,流民从此平矣。而且,过去一些区县也试行效果不错,皇上何不推而广之,即可见成效。”
见深思考了一下又说:“有土地就可稳定,人就会不流动,有土地既可以衣食无忧,朝廷再给予三年免税,流民更可以安居乐业了。”
见深说完,沉思片刻,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贞儿:“如贞儿所言,此法可大面积的推广,长期以往,必可见成效。”贞儿点了点头,见深把贞儿揽入怀中:“贞儿,你一个人可胜朕满朝的大臣,巾帼之姿远远地弃世间须眉于足下。朕马上着手让御史经略郧阳,抚定流民。”
贞儿看见深舒展了眉头,也会心的一笑:“实际上这都是大臣的建议,只不过贞儿是假公济私,送水推舟而已……”说到这儿,贞儿胸口一疼,脸色苍白,喘不上气来。见深看着顿时紧张起来,一边高喊:“来人,传太医!”一边用手按摩着贞儿的胸口。梁芳闻声而进,贞儿挥了一下手让梁芳退出去,回头用手按住见深的手,喘了一口气,慢慢地说:
“深儿,不要紧,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见深两眼含泪,抱着贞儿坐在自己的腿上,抬手抚开她鬓角的垂发,面上凄凄动容,眼中丝丝怜惜,把头伏入贞儿上下起伏的胸口上,呜咽的说道:
“贞儿,都是因为我,你才得这个病。”
贞儿用手熟悉的摸着他的头,闻着见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熟悉的男人的气味,说:“深儿,你大了,都有儿子啦,贞儿也老了,不管怎样遇事都要学会平心静息,那样会有好主张,有事多和大臣相商……”
还未等贞儿说完,见深更紧地搂住贞儿说:“深儿不会让你老的,朕是皇帝,朕要使用权利,动用一切方法,以保贞儿健康长寿。”
贞儿听了凄凄一笑:“傻深儿,人与万物一样,有新就有旧,有生就有死。历代多少人物,多少皇帝,最终还是走了?万物则不可强求矣!”
“不,深儿不信。朕听说先祖建朝初期的周颠、张三丰,还有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尹继先,三百多岁,颜如孩童。贞儿,朕传其进京,学其养生之术。深儿不望能活多少年,只盼着与贞儿健康相随,白头偕老足矣。”说完早已把头更紧的贴在贞儿白皙的脖子上,泪如雨下。贞儿也泣不成声。
圣上要招圣僧和仙道的消息,似春风般吹遍全国的各个角落。京城迅速成为僧道的聚集之地,有才者有之,投机者有之,坑蒙拐骗者有之,不同的人,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齐齐汇集京城。一众又一众的僧侣走进朝堂,一拨又一拨的踏入庙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谓“你才唱罢,他登场。”
杂乱无章的脚步踏过了冬,迎来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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