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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茨数学奖”的名头实在太过于响亮。能够被人称之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本身就意味着普通学者难以涉及的高深领域。
如果是七十二中学的某个数学老师解开了那道题,段伟松都会觉得符合逻辑。可是现在,冒名顶替的闫玉玲刚被揭开伪装,又来了一个显然还是青涩少年的高一学生。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于博年。后者看懂了他的心思,朝前走了两步,与谢浩然并排站在一起,微笑着对斯科尔森说:“他叫谢浩然,是他解开了那道题。”
“你们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斯科尔森根本不相信这些话。他霍然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皮肤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具有跳跃感,声音掺杂着不自觉的严厉感,根本不再是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
“这还只是一个孩子!看看他现在才几岁?十六?还是十七?我来过中国很多次,对中国的教育系统非常熟悉。现阶段这所学校里的孩子正常年龄段,应该是十六岁至十八岁。当然也有例外,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但是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天才。那道题之所以会成为进入世界数学俱乐部的入场券,就是因为难度极大。就我个人而言,可能不是那么聪明,但我的同事,还有我在菲尔茨委员会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数学家。可即便是他们,同样都对那道题束手无策,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出正确的破解思路。”
“数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学科。这不同于文学。发散性思维的确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不亚于阿基里德用杠杆撬动地球的特殊效果。但是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建立在大量的复杂运算,以及拥有深厚理论知识基础上。”
他的情绪很激动,看到会议室正前方的墙上装有一块大黑板,立刻拔腿从人群里大步走出,用力拿起放在讲台上的粉笔,带着说不出的怒意与狂放奋笔疾书。
看着黑板上那些飞快出现的数字与符号,段伟松朝着邓研偏过身子,皱着眉头低声问:“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邓研很紧张,光洁的脖颈上,肌肉与两边锁骨正随着喉咙吞咽不断耸动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斯科尔森先生说话的速度太快了,很多单词我根本听不懂。而且只有前半部分是英文,至于后面的那些好像是法语。”
段伟松浓密的两道眉毛几乎被肌肉力量推动着凝在一起,不太明白地问:“怎么会是法语?你能听得懂吗?”
摇头已经变成了邓研的持续性动作:“我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这不奇怪,斯科尔森毕竟是法国人。在特别愤怒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使用母语。因为那是他最常用的语言,也是一种本能。”
谢浩然从走进会议室就一直保持沉默。
他已经从校长于博年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
很意外,因为谢浩然自己也没有想到,罗文功那天拿出来的笔记本上记录的数学题,竟然会是菲尔茨奖委员会对全世界发布的特殊题目。而现在这个站在黑板前面仿佛癫狂型精神病患者,因为太过用力致使粉笔在书写时发出“吱吱嘎嘎”摩擦声的外国老头,就是那道难题的发布者。
七十二中的会议室正前方整面墙壁都是黑板。学校毕竟不是宾馆酒店,会议室只要面积够大就行,甚至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这里当做大型教室使用。
谢浩然从右边走上了讲台,看了一眼满面怒容的斯科尔森,平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随手拿起另外一条粉笔,抬起胳膊,在黑板上轻轻松松开始书写。
黑板面积很大。斯科尔森只占据了左边一半,剩余的右边还留下很多,足够谢浩然发挥。
顿时,整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嘎嘎吱吱”的粉笔摩擦声。
于博年神情冷肃,背着双手站在左侧位置。他看过闫玉玲交出的那个笔记本,斯科尔森现在黑板上书写的内容,就是被闫玉玲“偷走”的那道题。
他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斯科尔森的想法。应该是想要现场进行解释,表明这道题的难度有多么复杂,然后以此证明谢浩然这个年轻解题人的出现是多么荒谬。年龄呵呵!年龄啊!即便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仍然会对站在面前的一个孩子抱有轻视,以及嘲笑。
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于博年仍然历历在目。
尽管闫玉玲说出了谢浩然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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