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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站稳。
陆庭深看着被刺了一刀，从他身侧缓缓倒下的女人，阴沉着脸俯身将她抱着揽了起来。
“静好，你怎么样了？”
徐立意识不清晰，在地下为了保护黎向晚杀红了眼，乔静好这一刀被他捅地很深。
鲜血不停地向外涌出来，很快她的脸色就一片惨白。
抱着这样的乔静好，陆庭深忽然想起曾经看到庭风垂死时候的那种绝望。
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此刻再遮掩不过憔悴，乔静好死死攥着陆庭深的袖子，一字一句气若游丝，“庭……庭深，……我，说过当……当心黎向晚，她要……害你。”
黎向晚怔了怔，她上前一张惨白的脸不比乔静好好到哪里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扯住陆庭深的手臂，反驳，“没有……我没有……”
她拼命地摇着头，靠近他，“徐立他不是有意，庭深，我们刚才是因为……”
男人揽着乔静好，怒急攻心反手狠狠甩开她的同时，长指也扇过了她苍白的脸侧。
“滚！——”
长发散乱，脸部火辣辣疼痛的黎向晚，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她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侧，杏眸圆睁，似乎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对她出手。
嘴唇被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长睫抖动着，她闭了闭眼。
听到背后传来男人冰冷决然的嗓音带着沙哑，“黎向晚，你狠，你就这么希望我死是不是？”
他在冷笑。
她静默着没有动，就那么站着。
模糊不清的迷蒙视线里，就是陆庭深抱着乔静好的高大身影，焦急而步履匆匆离开的背影。
明明内心已经痛如死灰，但是她还要强撑下来，过去扶起完全陷入昏迷的徐立。
“120急救怎么还没有来？”她嗓子哑了，连哭都不会了。
他身上有枪伤，根本不适合普通的车子送他，伤口必须马上做处理。
“黎小姐，你别着急，我再打一个……”
黑衣男子还没有掏出手机，此刻120急救车已经从一旁开进来了。
黎向晚站在原地，看着医护工作者们下来将晕厥地徐立放上担架。
纵使陷入昏迷，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下意识地用身体护着她……
让黎向晚看着，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俯身整理了一下狼狈的思绪，对他道，“徐立，我没事了，马上送你到医院去，你也会没事的。”
她陪着他上了120急救车。
一路上，她思绪混乱，来不及细想那么多，但更多的却是心系着徐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许内心疼到麻木，她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一直到念慈医院，徐立被推进手术室。
她才像是全身犹如散了架一样，独身一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整个身子颤颤巍巍地将抱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蜷缩起来，耳边回响的却是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你早该清楚，我和他之间迟早是要兵刃相向的，而你，也只能选择一个……
她明明已经做出选择了，她不惜背叛一切选择了他，可现在，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心脏撕裂的疼痛，她一味地想着他，为他着想。
却从没有想过，他根本就不信自己。
一点都不信任。
……你历来如此，手段卑劣下作。黎向晚，你怎么就这么恶毒？”
……滚！……
不想再想了，一点都不想再想他了，她抱紧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昏暗的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长廊。
她垂着眸，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裴修远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从电梯上走下来，看到地就是此刻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明媚。
反倒像是一个做错事，手足无措的孩子。
单是让人远远看着，就觉得心疼。
“向晚——”
他无奈地叫她一声，陪着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黎向晚怔怔地看着来人，对她来说裴修远和黎司南一样，都像是她最亲的亲人。
而她背叛了他们，他却依旧……
死死咬住苍白的唇，她低下头，眼睫在脸上投射出一大片暗影。
“远哥，对不起，我……”
“傻丫头，说什么道歉呢。”
裴修远坐在她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小时候哄以宁一样哄着她，“司南其实早就想到了，你不会好好配合做这件事的。依照你的性格，让你伤害陆庭深，你还不对他拼命啊。即便你真的不帮他坏了他的计划，他也不会怪你。”
闭上眼，眼泪从眼睫上一滴滴掉落。
她知道黎司南对她的纵容，但越是如此内心的愧疚感就无时不刻的折磨着她。
还有，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望着手术室此刻正紧闭的大门，黎向晚眼眶酸痛，“远哥，是我对不起徐立，害他被连累陷入绝境，深陷危险。医生刚才说……”
她桑怡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裴修远揽住她的肩膀不想看她不停掉落的眼泪。
“这不怪你……是白雅的问题……”
“不……”她摇头，“医生说，就算他的命救过来，估计也难以保住那条手臂了。”
徐立枪法准，身手又好。
如果因为她废了那条右手，思绪混沌凌乱，她被压得连呼吸都透不过来。
“一定还会有办法的……”裴修远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直到，不远处又有病人被放在病床的推车上推过来。
医院长廊焕白的灯光下。
黎向晚抬眸和裴修远坐在一起，看着陆庭深和念慈的院长秦淮北，一起送病床上的女人进手术室。
秦淮北一边走，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庭深，静好这个状况，简单的缝合是不行的，必须在手术区进行手术。”
他蹙眉，直到感觉到原本跟着手术推车前行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乔静好已经陷入昏迷，被急救医生推着送入手术室区域。
裴修远注意到陆庭深的视线，感觉到身侧人的不自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再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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