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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弘治年间。
是年冬,腊月二十八,大雪。
从山西运城到洛阳的官道上,有一段路从太行山脉中穿越而过,尤其难行。封门山一带位于太行山脊之上,颇有天险之处,穷山险水往往成就山匪聚集之势,这封门山即是南北往来之险要关卡。凡货、商无镖相护皆不敢从此而过,民众往往结伴才敢同行。
此时,正值深冬严寒,大雪刚停。一片荒凉素白的山脉上有三人彳亍而行,其中一人为主,年约四十岁上下,身穿锦缎绸袍,从体态可见养尊处优。另两人为仆人打扮,一人扶着主公,另一人牵马负载行李。
雪深难行,马腿不小心陷进了雪坑,一番人慌马嘶之后,终于将马匹拉扯出来,一马三人皆跌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老爷,您没事吧。”较年长的仆人是一个肤色暗黑的汉子,相貌老实,骨架却十分稳健,他关切地询问道。
不待主公酋宣公说话,另一名少年小厮就接话道:“这种天气恐怕山匪都不会出门,咱们也是占了大雪的光才好顺利度过封门山。”
酋宣公笑着摇摇头:“于临,不可大意。临近年关又天降大雪,实在找不到镖师,我这才冒险带了你们独行,总是要回家过年的。”
“可不是,咱们也出门三月多了,就算走到三十晚上也要回家吃碗热扁食,再说……”名唤于临的小厮狭促笑道:“老爷可盼着回家见夫人和二夫人呢。”
较年长的于富只憨厚笑着,将马背上的行李重新捆绑结实。
闻言,酋宣公面上露出温和的思念:“紫如也到了生产的日子了。”
说着,酋宣公按了按胸前衣襟,在运城给未出生的孩儿所买的金锁稳稳地搁在胸口。
歇息片刻,三人重新上路。
刚走没多大会,他们就听到不远处的山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三人正巧处于阳面山岩下,对面之人不可见却可隐约听到声音。
不明来人情况,三人急忙隐在山岩边,噤声。
只听见山岩另一边是两人脚步,一人步伐较大,另一人踉跄无力,忽然噗嗤一声是人体栽倒在雪地上的声音。
“快点!”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躁。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女人气喘连连,隐约夹杂着婴儿微弱的哭声。
“就知道哭!累赘货!”男人恶狠狠地骂着,却忽然没了声音。
忽听得女人一声深深的吸气声:“你……你不会是想……不!不可以!”
啪的一声清脆耳光,就听见男人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山匪随时会追上来,到时候咱们一个也跑不了!就算带着他,天寒地冻他也不一定能活得成。”
“他……可是咱们的亲生子啊!”
“不是我狠心,唉!都是命啊!”男人的声音发了狠。
只听见短暂的一阵纠缠,接着就听见男人拉扯着女人仓皇奔远。
躲在山岩背面的酋宣公三人不由心惊,于临拍着胸口,结舌:“还有这么狠心的人!”
酋宣公急忙转过山岩,只见苍白的雪地上脚印凌乱,孤零零一个藏青色襁褓,里面传来微弱的婴孩儿啼哭。
酋宣公上前,将婴儿抱起。看起来这个孩子年龄不过数月,脸色冻得乌青,哭声已几不可闻。
“好可怜的孩子。”于临探过头来,看着孩子说道:“就这么扔在雪地里,不等于亲手杀了他吗?老爷,您看……”
酋宣公心生不忍,他将孩子的襁褓紧了紧,严实地抱进怀中:“这孩子与咱们有缘,天该如此!快些赶路吧。”
于临欢实雀跃:“遇见咱们老爷,是这孩子的福气。不过,咱们这样抱了孩子回去,夫人和二夫人该要吃醋老爷从哪里抱个私生子回家。”
沉稳的于富也忍俊不禁,他拍了下于临的后脑:“别光顾着卖嘴,扶好老爷。”
这样艰难赶路,直到天黑才走出封门山。山峡出口处有一户人家,以狩猎为生,独居于此。除此之外,最近的人家都在几里外的村镇上。
行至此,天已全黑。加上一天山路行走,酋宣公主仆三人早已累饿交加,看到昏黄的灯光好似看到热饭软榻,怎么也提不起一丝劲来。于是三人到猎户家中借宿。
山中猎户素来好客,热情的将三人迎进门,喝一口海碗里热滚滚的水,热气从喉咙里直冲胸腔,总算把寒气逼了出去。
“大嫂,麻烦给孩子弄点米粥喝吧。”酋宣公小心地将孩子从胸前紧裹的大氅里抱出来,孩子饿极反倒不哭,只是一张小脸皱着显得十分委屈。
“哎呀,可怜的孩子,一定冻坏了。”猎户大嫂急急地寻了小米去熬粥:“这位老爷真是爱护小少爷。”
酋宣公笑笑,并不解释。
在里屋,猎户大嫂给孩子喂过米粥,抱着孩子哄逗。孩子吃饱了,也精神起来,随着大嫂的哄逗咿呀笑着。
听着孩子的声响,酋宣公想到自己即将降生的孩儿,心里的期待忽然急迫起来,他将搁在胸口的金锁拿出来,仔细摩挲着。
这个金锁是他在运城特意找能工巧匠定制的,一面刻着鸿儒逍遥,一面雕着永宁安康。
正在一片宁和之时,忽然门缝里一片火光耀眼,人沸马嘶声轰然响起。
届时,酋宣公正坐在门边,他刚要起身查看,忽然柴门被一把推开,寒风裹着雪粒子扑进来,迷蒙的雪色中一个高壮的身影一把抓住酋宣公的手臂。
“老爷,快走,是山匪!”
来人是守在马厩里的于福,他满脸焦急,大冬天的冷汗竟然流个不停,他紧紧抓住酋宣公的手臂,将酋宣公推出房门。
于临已经麻利地跳起来,奔向院里牵马。
酋宣公被一把推出门口,他不忘回头高呼:“快,去叫大哥、大嫂躲避!”
猎户夫妇已经听见动静,猎户大哥一把取下墙上悬挂的弩箭,大嫂则抱着孩子惊恐地站立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支燃火的箭擦着酋宣公的鬓角而过,笔直地插在门扉正中。
干燥的松木制造的柴门顿时熊熊燃烧起来,木头中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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