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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高举起拳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砸下。他没有意识到酋同儒死死望着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人寂静等待。
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所有的祈求和渴望都触目惊心地刻在酋同儒的眼睛里。他望着那个人,无声却是最强烈的呼救。
二八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就在胡子击杀至诚时,他就已经赶到。
不是没有一个瞬间,施救的想法掠过他的头脑,然而鲜血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一个想法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若是酋同儒死了,我就可以以酋同儒的身份去过本应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竟然好似早已深思熟虑,先找到酋同儒的身份文牒,入京赶考,到了京城大好天地任凭他的本事!
这是一条惊险却充满诱惑的道路。
一想到今后的无限可能,二八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他迫不及待奔向新生!
于是,当酋同儒濒死的眼睛望向他时,他兴奋的心仅仅波动了下,些许轻微的不忍立即就被对新生活的狂热期待所压盖。
他望着他的兄弟,无声送行:“弟弟,走好!我会以你的身份更好地生活下去!”
最后一拳终于落下,砸在酋同儒细弱的脖颈上。
咔吧一声,颈骨断裂,酋同儒脖子一歪,暴突的眼睛中再无生机。
胡子丢开酋同儒的尸体,退后一步,粗重喘息着。
这场屠杀发泄了他的暴戾,也耗尽了他的力气。
忽然,胡子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地回转头去,看着身后自上而下压迫而来的冷酷人影。那个人望着他,嘴角带着冷酷笑意。
胡子重重扑倒在地。
这时,他后胸处短剑刺入的地方才有鲜血疯狂涌出。
二八望着不远处酋同儒死不瞑目的双眼,说道:“弟弟,你安心去吧!我替你报仇了!”
夜过午时,酋宅里忽然一阵大乱。
卧室里传来慌乱之声,只听见酋夫人焦急的呼唤:“老爷!老爷!……果红!去请大夫!”
酋宣公努力伸出手抓住夫人的手背。
在一阵天昏地暗的咳嗽过后他已经气若游丝,但幸好意识还算清醒。
他清晰地感觉到妻子扶着他的双手激烈颤抖着,她的声音因焦急和恐惧而变了声调。
酋宣公抓住妻子的手,想要安抚妻子紧张的情绪。然而,他的手如此麻木冰凉,落在妻子手背上反而惊得她一挣。
酋夫人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
酋宣公想要劝慰妻子,一开口,冷气冲入喉中,又引发了一阵剧烈咳嗽。
一股火热从胸口上冲,酋宣公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随之,意识渐渐涣散。
恍惚中,他听到凄凉的哭喊和杂乱的脚步,接着,一切安静下来。
如此祥和、舒适,他终于不再承受病疼的煎熬,可以宁静地回忆他的一生。
他想起父母……想起师友……想起孩子们的出生……
这时,他感到一阵心痛。
十九年前,也是腊月二十八吧,他在归家途中捡到了一个弃婴。那个孩子啊!酋宣公十九年来从未再提起过他,可是没想到,那个孩子的面貌自己却记得如此清晰。
那细嫩的小脸、清秀的眉眼和软软的小身体仿佛还在他的怀抱。
酋宣公第一次真切产生父爱就是对这个孩子,女儿出生时他不在家中,况且年轻时对于孩子总是没有深得体会。遇见这个孩子时,酋宣公已年届中年,对于儿子的渴望也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迫切。当年,他冒雪赶路正是因为他的儿子即将出生。
抱着这个孩子时,对于儿子的所有期望和爱一下子涌动,他真切体会到了一个父亲的心情。
然而,他却没有能保住这个孩子。他眼睁睁看着孩子葬身火海,那种悲痛他永远无法忘记!
酋宣公虽然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孩子,他却按照和孩子一同失去的那枚长生锁的样式又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锁片,送给他的亲生子。
潜意识中,他在用这种方式纪念那个孩子。
此刻,又想起了那个孩子啊,酋宣公平静而温和。
他又接着想到他的儿子儒儿。儒儿果然不负他的期望高中了解元,明年的京试一定能金榜题名,酋家复兴有望……
忽然,有苦的汤药灌进他口中,疼痛一股脑地回来了,撕扯着他的身体、意识,他终于又睁开了眼睛,看到悲伤的妻子、忙碌的大夫,接着他的视线投向窗外,窗外的天空已然泛亮,又一个寒冷的黎明。
黎明将至的时刻,二八已经快马奔驰出封门山。
昨夜,杀死胡子后,他没有丝毫停留,果断而利落的先到库房,找到酋同儒的行李。行李中大部分是书和衣物,另有两份文书与盘缠一起放在最底层。
二八打开两份文书查看,他并不识字,只是一份文书上盖着鲜红的官印,一看即知是身份文牒。另一份是一封书信,恐怕是请托推荐之类。二八将身份文牒贴身收好,换上酋同儒的衣服。
酋同儒的衣衫穿在他身上竟十分合适。
二八摸了摸长衫掩盖下绑在靴筒里的短剑,心中定了定,朝外走去。
临出库房门,他用火石打出火焰,扬手想要将火石扔在库房中存放的粮草上,他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却最终没有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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