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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家家愁。哪个夫妻同罗帐,哪个飘零在外头?
街市的酒馆之中,一名男子大醉高歌。
酒后的沙哑嗓音唱着哀怨曲调,甚至带着哭音。这,一定是个飘零在外的人儿吧。
无人劝他,由着他哭,男人沧桑的哭声在团圆的夜里似乎万分清晰,又在万家灯火中浮沉。
街上少有行人,偶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都是忙碌完赶着回家。中秋节,朝廷特例取消宵禁,外城城门整夜不关,小商贩们收了生意就可以出城回家,多晚,不至于让家中等待落空。
酋同儒踏着街边凌乱而行。风卷着灰烬打转,这是孩童点燃的炮竹。灰烬扬起,他脚步踏下,踩在干黄的菜叶上,今日的菜贩支摊到入夜,趁着过节总要多挣些钱,收摊时就再顾不得打扫了,丢弃一堆烂叶四散风干。不知从何处骨碌碌滚来一颗红红的果子,细看去,上面还留有牙印,一口咬下的地方原来有个虫眼,可以想象顽童皱着眉,即吞咽不下又不舍得丢弃,这可是只有过节娘亲才给买的冰糖葫芦啊,只有这么几颗,大大的、红红的,裹着亮晶晶的糖衣,顽童的口水留下来了,管什么虫眼呢,吃了再说。说时迟那时快,小伙伴冲上来,撞他一把,那颗咬了一口、有着虫眼的最大的山楂果就从竹签上跳落,滚到尘土里去了。
酋同儒抬起了脚,却偏转了方向,让开了那一颗彤红果子。果子在风的推动下,就这么一路滚下去。
街是凌乱的,是脏的。可这乱、这脏却是喜悦的。街上越是萧索,家中越是温暖,团圆的月照亮道路,至于第二天早起打扫之人的牢骚就暂且不去想吧。
酋同儒漫无目的地走着,此刻,他的心中是空洞的。没有欢喜,梦寐以求的功成名就无人分享,富贵有何意义?没有悲伤,生活百味、喜怒哀乐,因为拥有失去才悲痛,他从来没有拥有,连失去都没有资格。
他,不甘的什么?执着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
他迷茫了。
再冷酷的心肠也有脆弱的时刻,人总是为感情所累。
“二八。”他低唤,他发誓要永远忘记这个名字,却在此时此刻唤出。
从小,他就渴望成功,渴望旁人堂堂正正地呼他姓名。他可以衣锦还乡,相认父母,认祖归宗,光耀门楣。
如今,他成功了,却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他活着另一个人的人生,永远无法为自己正名。
这不是最大的悲哀吗?他恨!他怒!为什么偏偏是他?同样是酋家的子孙,为什么他要遭受截然不同的悲剧?父亲、母亲,每一年的中秋、春节、上元、清明,你们是否想起过另一个儿子!
顿时,他义愤满胸,不由仰天长啸。
前方五十步就到了城门口,中秋佳节,值夜的兵卫也不由生懒,温一壶酒,煮一叠毛豆,围坐一团,聊度时光。
听见有人长啸,一个兵卫抱怨着起身。另一人喝一口酒,口齿含糊道:“该死的流浪汉!鬼哭狼嚎什么!”
兵卫起身到一半,听见同伴的话深以为是,探头从瞭望口向外张望。
月亮正巧被厚厚云层俘获,遮挡住了光亮,月光忽然暗淡下来。
透过朦胧月色,见是一个孤零人影,兵卫遂不放在心上,顺势又坐了下来。
酋同儒的啸声并没有惊动守城兵卫,却将一人吓之一惊。
一人正走到城门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郁愤长啸,她不由回头望去。当她看到那个高瘦阴暗的身影时,她的心忽然就收紧了,还未理清自己的感受,她的身体就随着潜意识做出了本能反应---拔腿就跑!
长啸出喉,胸中愤恨突破了抑制,汹涌不断地涌出。
他浑身灌注满仇恨,每一处关节都敏捷而凌厉!
城门下,一个娇小人影拼命向城外奔跑。
酋同儒危险地皱起眉头,下一个动作竟是出其不意、快若闪电地飞追出去。
前面之人,虽然用尽力气,但显然并非习武之人。奔出去不过二十步就被酋同儒赶上,长臂一展,将其挟于肋下,飞纵而去。
一路飞奔中,她倔强地不出一丝声响,但酋同儒却感觉到她固执地反抗。
终于到了一处树林,虽不茂密,但在深夜之中,了无人迹。
酋同儒将怀中之人向地上一丢,昏暗中,那人一声忍耐的低呼,几次努力,终于站起,手扶着一棵树,倔强回望。
两人视线相对,气氛顿时紧张胶着。
如同野兽对决之前长久的对峙,双方都将气势拉到最高,虽未厮杀,已相交锋!气势更胜者将占据优势,甚至有时凭借破竹气势可不战而胜!
一触即发之际,那人忽然一声发问:
“你追什么追!”
“你跑什么跑!”还未反应过来,酋同儒竟是立即反问一句。
这一问一反问,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之中显得可笑!此话一出,就像鼓胀的牛皮囊被锥子扎了一个孔,紧张气氛一下子就松懈了。
杀意也是个一鼓作气的事情,被打断了也就瞬间泄气。
酋同儒放松了眼神,再望去已经是漫不经心的目光。疲惫上头,他目光有些涣散,也因此少了冷漠,多了几分审视。
眼前之人,娇小身材处处透着紧张,只是紧张,却并没有戒备和恐惧,她与他对立却并不害怕他。
月亮终于从云层中挣脱出来,银辉透过枝叶照耀下来,照亮了她的脸庞。
她似乎有些清瘦,脸色却是很好,也许是因为奔跑,此刻,她的脸颊有嫣嫣红晕,还有低微急促的呼吸。
“看来,国子监的生活很是不错。”
酋同儒悄然卸下浑身力道,倚着一棵树,戏谑看她:“走了为何还回来?”
眼前之人正是白梓梧。
白梓梧与小花儿不欢而散,回到柳茎儿胡同的宅子,宅院处处萧条,只她一人。越待越觉得凄凉,干脆连夜赶回国子监算了。
她也曾想过,是否会与他偶遇,又笑话自己竟还不死心。
对面不相认,痴心邂逅情?
更何况,今日的酋同儒早已不再是平常百姓,中秋佳节定是觥筹交错,怎会像她这般孤身飘零?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相遇,还是以这样奇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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