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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为何?”飞在空中,衣袍凛冽,念想起缕缕被提到的三千大道,苏杉心底亦是多有疑问,此番百战化血天魔再度提起此事,苏杉便由不得有此一问。

    “三千大道从天地而生,倒悬于宇宙时空源头之处。我上古神魔便是又这三千大道滋生。大道有三千,神魔也合该有三千……三千大道条条皆可成道,滋生出三千神魔,而天下众生不如神魔,只因不得大道,终究只是蝼蚁……”

    二米多高身形,似是一座磐石,挺立在百战化血刀上。

    提起三千大道之时,百战化血天魔身上气息陡然大变,以他上古大魔的身份,此刻竟也显得一脸崇敬。

    苏杉听了此话,心底暗自凛然,想道:“不是神魔,就只为蝼蚁么?”

    二人速度极快,半日之后,已是到了玄冥派中。

    百战化血天魔再度去教导赵澈一番,此子身上隐藏的浓烈仇恨,历经百年早已酝酿成深深杀机,藏在他内心深处。而百战化血天魔上古之时横行天下,对杀机这一类气息最是敏感,正因如此此魔才觉得赵澈合他胃口,教导此子之时也是毫无保留。

    玄冥派中众多修士见赵澈有百战化血天魔指导,心底羡慕之余,也在感慨赵澈福缘深厚。那些修士虽不知百战化血天魔适合来历,可能跟随在掌门身边,浑身气息森然,想来也是实力强横之辈。

    至于那些类似于嫉妒的情绪,反而从未有过。

    赵澈在天外仙宗中饱受折磨,对于人情世故早已了然于胸,而今见不少玄冥派弟子途径望月坪之时,口中高呼他为师兄亦或是师叔伯,眼底只有羡慕二无嫉恨,心底已然知晓。只因他身份超然,是掌门坐下亲传弟子,又实力出众,使得玄冥派诸位弟子早已将他放在了相互攀比的范围之外……

    唯有增长实力,才是康庄大道。

    苏杉这次被神魔算计,心机引动去了东溟大海,却险些葬身于九爪金龙口中,虽是脱身而出,却也足足休养了近半月才恢复大半伤势,而青龙大舞却带着如雪,来到玄冥派中,求见苏杉。

    而今苏杉成了玄冥派长老,而青龙大舞又是一派掌门的身份,自是不能像往昔一般,只在草庐中招待青龙大舞。

    凝霜大殿中,二人分主宾坐下。

    百战化血天魔侍立在一旁,将百战化血刀放在身后。以此魔看来,保护苏杉周全是他的第一要务,不能出了半点差错。

    青龙大舞经历当初上古战场一次变故,虽是被苏杉真人将轩辕意志逐出了体外,可一身上古高手气息疯狂暴烈气息,却依旧残留在他体内。正是这道气息,让百战化血天魔心生警惕。

    “今日来玄冥派拜访苏杉道友,实则是为了求道友替贫道解惑。贫道得了轩辕血之后,在岷山闭关苦修数百年,虽得了产生境界,却被上古高手轩辕血液中的狂暴烈性意志占据了身躯,好在有道友拼死相助,这才侥幸脱难……”

    青龙大舞所说拼死相助,实则是指苏杉真人当初那一剑洗涤魂魄,助他逐出了轩辕意志。

    语气顿了一顿之后,轩辕看了站在门外的弟子如雪一眼,又言道:“轩辕意志虽逐出贫道魂魄,可轩辕一身修炼心得,却全都留在了贫道记忆里头。其中更有一种成道的手段,名为三尸大神通。此神通讲的是斩去体内三尸,继而与三千大道相合,修为直逼神魔……”

    苏杉虽未亲自参与当初大战,可苏杉真人的记忆却随着归回的意志融入了心头,当初大战场景,此刻再度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三尸大神通这名字,我也只在当初大战之时,听那沧浪仙尊说起过……”略一沉思,苏杉说出这番话语来,可却蓦然见到青龙大舞正以一种期盼的神情,注视着站在一旁宛若雕像的百战化血天魔。

    见此景象苏杉亦是心念一动,朝百战化血天魔问道:“百战,你可知何谓三尸大神通,又如何契合三千大道?”

    尊主有问,百战化血天魔自是不能不答,眼神从青龙大舞身上一扫而过,口中言道:“修行之士不同于神魔,修行之士本只算在天下间芸芸众生之内,本有生老病死,而修士要求一个长生,长生之上更要寻求不朽。此乃逆天而行的举动,长此以往追逐长生不不朽,心底自会生出善念,恶念,以及为追逐大道而生出的执念……三尸大神通在上古之时,已是名扬天下的神通功诀,此神通能斩去自身善念、恶念、执念,摒弃一身杂念,使得自身意志精纯无比,其后若再与大道相合,亦有成就神魔境界的可能,只是无人能够达到罢了……”

    得百战化血天魔一番解答,青龙大舞本是脸色欣喜,想着大道可期,可其后又听他说无人答道,便追问一声:“上古之时高手无数,就真无人达到契合大道的境界么?”

    “大道三千,神魔三千。神魔真灵不散,不死不灭不朽,又哪来的大道分给凡人修士?”百战化血天魔语气铿锵,抛出这么一番话语,看向青龙大舞之时眼神掩饰不住鄙夷。

    若非是苏杉在此,百战化血天魔又怎会解答青龙大舞提出的疑惑?而今见青龙大舞竟是怀疑此番话语的真实性,顿即此魔傲气一现,话语中已是不留半点情面。

    闻言,青龙大舞脸色亦是有些落寞。

    可沉思了片刻之后,他便昂起头来,直视百战化血天魔满是鄙夷的眼神,霍然言道:“上古高手虽无人能契合大道,可而今神魔陨落,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出现在天地间,即使那天地人三魔重临天下,实力也远远比不上亿万年前。我青龙大舞而今得了长生,就不信孜孜不倦斩去三尸之后,依旧寻不到那三千大道……”

    先前来寻访苏杉之时,青龙大舞因被轩辕占据过魂魄肉身,神色一直有些萎靡。

    而今再度立下了斩去三尸求道的志向,青龙大舞身上气势也是发生了变化,比起先前大不相同,眼神亦是变得刚毅凛冽。

    只是恰在此时,李半仙提着一个酒坛子从凝霜大殿之外走来。半月之前李半仙得了大夏龙雀刀,因年想起大夏国往事,故而喝下了许多烈酒,大醉三日之后知晓苏杉回到了望月坪中,正在闭关。

    而今听闻苏杉出关,李半仙便提了一坛美酒来寻他,正好听到凝霜大殿中众人口中话语,于是李半仙挨着苏杉坐了下来,将酒坛往身边轻轻一放,口中言道:“道友若要成就大道,又何必去斩三尸自寻烦恼?若心中无善念,无恶念,无执念,岂非不要斩去三尸,亦能契合三千大道?上古神魔生于天地之间,占据三千大道,可神魔莫非就无欲无求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连四问,竟是让青龙大舞哑口无言。

    就连苏杉也是暗暗点头,觉得李半仙话语大有玄机。青龙大舞所得的三尸大神通,照百战化血天魔所言是言斩去一身杂念,清静无为之后才能契合三千大道,可神魔亦不是无欲无求之辈……

    倒是李半仙最后那一问,却是源于佛家偈言,让苏杉更是诧异。当李半仙此话说完,苏杉恰巧回过头来,正见得李半仙浑身上下竟是冒出了阵阵佛光,宛若得道高僧。

    只是李半仙浑身酒气,以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身上穿着灰不溜秋满是污渍的道袍,平白无故让人觉得他身上多了不少猥琐气息。他身上半山金光,苏杉倒是认得,若是所料不差,必当是李半仙身上的金身种子,因为方才李半仙口中几句佛门偈言,竟在勃然生长。

    青龙大舞得了想要的答案,便告辞离开了玄冥派,本想要将三尸大神通法门作为回报告知苏杉,却被苏杉婉言拒绝。若真斩去了一身杂念,变得无欲无求,自然也无情无义,斩去了七情六欲,活着有有何意义?这正是苏杉舍弃此道的因由。

    倒是如雪却问起涵莹之时,苏杉也只得告知如雪,说涵莹虽玄冥上人去寻仙缘,暂且未曾回来。经如雪此番一问,苏杉倒也有些担忧起来,毕竟玄冥上人带着雾影峰弟子一去大半年,而今连一个音讯也无,却也让人心生担忧。

    嘣!

    随着苏杉衣袖一挥,凝霜大殿大门,就此关闭。

    这座大殿从当初玄冥上人建造之日开始,直到当年慎言真人打上山门,都不曾关闭过,而今李半仙体内金身种子爆发,佛光凛冽极为浓郁。苏杉怕这不灭金身种子惊动天下修士,故而将大门闭上,以这一座凝霜大殿中无数符文叠加而成的阵法,将李半仙身上气息隐藏起来。

    “百战,你说若要成就神魔境界,真得无欲无求么?”离了凝霜大殿,苏杉有感而发,霍然问道。

    百战化血天魔答道:“本魔亦是上古神魔,又怎是无欲无求之辈?再者神魔洒下无数种子,显化天地众生,又怎是无欲无求?”

    一问一答,苏杉心底疑惑自是解开,可那种追寻大道的心思,却越发的强烈起来。而就在此刻,一道玄冥七星精气所化的剑锋,当空飞至凝霜大殿。苏杉伸手一招,剑气当即落在他身前。

    此乃玄冥上人传讯飞剑,虽只用作传送讯息,可此雪白剑气之上,却有一道鲜红森然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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