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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嗯,急,急诊室。”
“请问急诊室在哪边?”“这里往……”
“我,我要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
“喂,你冷静一下,红灯还亮着,里面还在抢救病人。还有,万一你要找的人已经经过抢救了呢?已经转到看护病房了呢先确认一下好不好?”
从流正把一个慌乱的身影掰正,尽量平和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用心措辞,克制自己的喘息声,以图放缓自己的语气。很明显,一个对这个女孩子而言很重要的人可能就在急诊室里的手术台上,无怪乎她那么惊慌失措地面对着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
女孩子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某个电话。
“喂,是梓馨吗?你到了急诊室了?”
“嗯,对,爷爷他怎么样了?”
“我在安排手续,已经让司机去接给董事长会诊过的专家了,你别急,老爷子的病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是都……”
“好,好,我知道了,爷爷他会没事的。”
她放下电话,喃喃自语,从流觉得好难过,他也有长辈在急诊室里抢救的经历,只是那时他还小。理了理思绪,从流选择先扶女孩子坐下,便不再出声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不远处,看着他,简单的接触,已经察觉了她跟自己的距离。
良久,她开口:“多久了?”声音很小,只是急诊室外本来静得出奇。“别急,你坐下还没有十分钟。”从流小心翼翼地回答。“谢谢你。”声音更小了。“不用,换谁都会这样做的。”从流配合地放低声音,微微弯腰好让她听清楚。
气氛不见升温,急诊室的红灯似乎吊着女孩子的心思,让她在悲伤与焦急中煎熬着。她也试图想想别的,于是抬头看看站在过道对面的从流,不知从哪里搜刮出一丝笑意。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从流飞快地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
明明是白天,阳光却出奇的冷,急诊室那本该微不足道的红光却深深地映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她那一抹笑,好似藏了诉不尽的哀伤,把从流的矜持摧毁。好想,抱着她,安慰她,真的好想。
“口渴吗?”从流问道。“不,”她依然带着那丝笑意与尚未干涸的泪痕,“你怎么不坐过来?”
“我,我有点困,站着会清醒一点。”从流口不对心地答。
“爷爷会逢凶化吉对吗?”她没有纠缠的意思,而是换了个问题,眼睛也再次迷离。
“会的,一定会的。”从流找不出别的回答方式。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她的眼泪又要止不住了,微笑变得有些凄然。
“我,我不知道。别哭,呃,想哭就哭吧,没事的。哭完了要乐观起来,想想开心的事情。比如爷爷病好以后,你可以跟他……”从流开始语无伦次了。
“好了,别说了,你就这么安慰别人,劝别人哭出来啊?给我过来。”她还在强忍着泪,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从流的话。
从流终于还是去到她身边,任她埋头在自己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急诊室的红灯突然灭了,却又什么更刺眼的光迸射出来。
……
“又是梦吗?”从流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今天是周末啊,这么好的天气。还要去踩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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