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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网研所迎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nbg中国区总经理杰森带着十几个人来做技术交流，其中金发碧眼的老外就有五、六个。
那么大阵势！混在局方队伍中冒充技术人员的张振荣吐了吐舌头。
听朴刚说，这次交流是江雪玲在王局的授意下亲自安排的。不知道为什么，局里其他部门却没有人参加，显得双方人数差异很大，所以张振荣也被默许一起进来听听。当然，这是赵向东事先找江总打了招呼的。
那个年代，华为、中兴这些国内通信巨头在数据通信领域相对还比较弱，沿海发达地区的宽带网络建设一般会选用国外设备，而nbg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同类厂家还有luc、ntl，以及业界巨头cco。
在事后赵向东召集的分析会上，张振荣从专业技术的角度对nbg的产品评价甚高，但这是否就意味着局方想用nbg设备，还不好说。
“其他国外厂家也在积极联络网研所，争取交流的机会。”小茵补充说。
“王局长会是什么想法呢？别忘了他也是通信专业出身，懂行的。”向东问道。
“王局太严厉了，局里的下属都不怎么敢接近他，他的心思估计只有江总可能知道一点。”小茵望着年轻英俊的上司，眼神有点儿复杂。
当赵向东在喜来登酒店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江雪玲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告诉向东，选哪家的设备其实不是重点，几家国外厂家都符合备选要求。她说，项目推进的难度不在这儿，而在于平衡各方面的关系，现在该着手安排联合信息的老板沈斌来见见王局了。
其实，怎么做王局长的工作，一直是赵向东在苦苦思索的问题。一个性格严厉、连到省局做副总都不去的强势领导，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的？一般的吃吃喝喝，他不会放在眼里；虽然是专业出身，但是技术问题也早已不是王局这个层次的领导考虑的主要因素，那是中层关注的事情。
赵向东曾经总结过项目营销的三种手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三个层次。它们分别是第一层的公关型营销，即通常说的吃喝玩乐、请客送礼；第二层是技术型营销，即用专业素养打造优势，达到打动客户的目的。其实这两个层面的工作，目前在南滨电信都已经展开，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这两种手段对中层和基层是比较有效的，因为中层需要业绩、需要晋升，所以关注技术；而基层就是满足马斯洛理论中的基本需求，公关即可。而到了王局这样的高层，这两种做法效果都很有限，需要的是政治型营销的手段。但是，政治营销到底怎么做？虽然在员工培训会上，赵向东可以侃侃而谈，实际面对南滨的情况时，要找出好的办法，却是非常不容易的。要知道，王局这样的强势领导，是不会给你太多试错的机会的。
怎么约见王局呢？公事公办，通过办公室去申请肯定不合适，没有一定的背景安排，几乎可以肯定王局是不见的。否则的话，每天来拜访的各路厂家可以排出一里地去。虽然小茵和石主任关系处得不错，但也不能强人所难的。通过江雪玲来约呢，赵向东在不经意间提起过，江雪玲犹豫的表情让向东立刻放弃了这个试探，他既不想冒强行推进的风险，也不愿给江雪玲一个他们别无资源的感觉。跟江雪玲的关系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也是需要好好维护的，不能做竭泽而渔的事情。
停滞的局面持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柳茵打破了坚冰。
小丫头在休息天去了石主任家，跟着老书法家练了整整一天的书法入门功夫。不用她说什么，石主任也知道小丫头为何而来。吃完晚饭，老头儿送小茵出门的时候，告诉了她一个名字，说这是王局长这段时间经常去bj见的一位大佬。
当赵向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豁然开朗。许老，部里某司的资深调研员，曾经手握整个行业人事任命的决策大权。现在虽然退居二线，影响力却依然不小，而且由于不用再在司里坐镇指挥，出京走动相对自由一些。
赵向东陪着沈斌去了一趟bj，通过江南省在京的老干部关系找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许老。许老倒也爽快，答应在接下来的周末一起飞到温暖的南方度假，顺便见见“小王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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