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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的客车在崎岖的山路缓慢行驶，张文仙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塞了满满一车的人，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包裹。
马上要过年了，车上大多是返乡的打工者，他们就把行李堆在过道上，坐在上面热情洋溢，侃侃而谈，说着自己在外面的见闻，车里弥漫着汗臭和腌菜等等味道，这让张文仙觉得很亲切，他没去过大城市，听着他们吹嘘，也是一副向往的模样。
飞机大炮火箭卫星，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几百层的高楼平地而起，没有任何灵石法阵加持就能耸立起来，张文仙也想出去看看。
他抓着包裹，呵呵笑着，远行的盘算要往后拖一阵子了，起码，这个寒假，他还是要先把丹药练出来，偶然想起，张文仙低头看了看包裹里塞着的丹炉……。
腊月二十六之前，张文仙一直跟着双亲走亲戚，时间都花在了饭桌上，直等二十七一早，母亲说：“家里该弄些炸鱼、丸子了。”这才拉开了家里忙年的序幕。
老父亲抽着两块五一包的烟，桌上放着两条张文仙带回来的“中华”，他舍不得抽，说要留着过年宴客用。
烟是于蝶赠的，张文仙返程前去周家坐了坐，周铭轩又瘦了一些，气息也弱了，念及此事，张文仙一面劝着父亲抽点好烟，一面把自己的炉子端了出来。
“娃，你这是弄得啥？”父亲问。
“炉子。”张文仙说道。
“能烧水做饭不？”
“……，”张文仙看了看炉子，回应说：“不能。”
“那有个球用。”
善良的母亲说道：“你管得起娃咧，连个大字都不识几个。”
“要你管，笨婆娘。”父亲披着棉衣，翘起鞋底把烟摁灭了，“拿我的烟锅子来。”
“抽抽抽，整天就知道抽烟，”母亲嘴上反对，却还是照做，叮咛张文仙：“可别学你爸爸，木有点好本事。”
张文仙道：“我爸他种地不是一把好手，村里都知道咧。”
“你看，你还不跟娃娃懂得事情，”父亲大笑了两声，竟拿起“中华”破了几根，把烟丝塞进烟锅里，从炉子里夹了块炭，点着砸了几口，撇头看着烟丝，说道：“别说，城里人这烟就是好抽。”
张文仙道：“爸妈，我想在城里给你俩买套房，木事的时候就去住下，冬天有暖气，暖和得很。”
“城里叫养狗不？”父亲问。
“叫。”
“养牛妮？”
“不叫。”
“牛都不叫养，我跟你妈去做啥咧。”父亲很是得意地哼了一声，道：“不去，电视上都说城里人冷漠，上下楼都不认识。”
母亲温柔地说：“娃娃，你哪儿来的钱，养得起房子？”
张文仙不吱声了，还是父亲责怪说：“笨婆娘，读书有用，就有钱花，哪像咱俩，从泥巴地里抠钱，娃娃有本事，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早挣了几年工分咧，那不也是钱嘛。”
父母并不多问张文仙哪儿来的钱，自从那年八月末，送娃娃去了高中，在老两口的眼里，张文仙就是成年人了。
“娃娃，别劝你爹咧，离了黄土，他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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