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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期景来的时候,看到还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的皇宫,也早已没了那份欣喜,他只期待一会儿是不是还会见到当初那个苏镜洵。
没多久,就在宫殿内见到了林锦婳,不过她正坐在廊边,天上下了些毛毛细雨,细雨中,两个身影还稳稳的扎着马步习武。
他过来行了礼,目不斜视的看着林锦婳,笑道:“期景见过皇后娘娘。”
“好久不见了,你都长这么高了。”林锦婳看着他跟记忆力的小胖子姜期景完全不是一个样了,还确实有些惊讶,现在的姜期景,虽然也就十来岁,可身量却不比站在一侧的小玲矮多少,而且他因为常年习武,瘦下来了不说,而且给人一种挺拔的少年感,眉目清明,唇瓣含笑,真正一个文雅开朗好少年的模样。
她只装作不知道墨风曾说过的那些事,笑着道:“听闻你此番入宫来,是因为寻觅到了一个好厨子,特意带入宫来的?”
“是。”姜期景浅笑,朝不远处看了眼,便见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跟了上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这位就是北燕第一名厨,此番期景是特意跟使团一道来的,但使团走的太慢了,所以期景就先行一步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才好。”姜期景笑道。
林锦婳知道他年纪虽小,但自小学的规矩就多,倒也不奇怪,只笑笑:“小玲,带这位大厨下去。”
“是!”小玲应下,立即带着人去了,姜期景又叫人捧了两个盒子来,才道:“这是期景的心意。知道娘娘擅医术,这里有一朵才采摘回来不久的天山雪莲和两支情花藤,另外还有留颜花十朵及灵蛊一只。”
光是听着他列举的这一样样的东西,林锦婳便知道他这是花了大心思了,且不论这些药材多难得,如今蛊虫更是少见了,他居然还能捉来一只灵蛊。而且蛊虫本就是有毒的,却唯独灵蛊这种蛊虫幼虫不仅无毒而且好驯养,说来这灵谷怕不是给自己,而是给酒儿的。
林锦婳看穿他的小心思,倒也不吝啬,只笑眯眯指了指那正在细雨中习武的酒儿,才道:“你既然来了,便在宫中住几日再走吧。”
姜期景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行了礼,这才快步朝酒儿那处去了。
酒儿现在正集中精力呢,倒是了了,因为年纪尚小,所以被小珑暂时抱走了,葡萄也因为到了要去御书房的时间,暂时先走了,就只剩下她一人和墨雪。
墨雪远远瞧见姜期景来时,都觉得奇怪,等凑近了,酒儿才惊愕道:“你是那日云桂坊的小公子?”
姜期景见她还没认出自己,走到她跟前,弯眼一笑:“公主曾经还说要一直跟我一起玩的,这么快就忘了我?”
酒儿闻言,略想了想,可根本想不起有跟这么个俊俏的小公子一起玩过。
她皱皱眉,摇摇头:“你到底是谁?”
“笨蛋。”姜期景低声说完,才扭头给墨雪规规矩矩行了礼,笑道:“墨雪姑姑,三年前你还曾说要教期景功夫的,现在期景来了,不知姑姑可有时间?”
墨雪闻言,一下子想起他来,但也跟林锦婳的反应一样,根本认不出现在的他了。
但看他笑的甜,说话也甜,自然没有不乐意的,而且还存了几分逗弄的心思,道:“那且让我试试你这几年学的如何。”说完,直接抬手试来,但没想到姜期景不仅轻功好,其他的功夫底子也打得很好。
几招下来,墨雪虽然处处让他,但光是他这年岁,能有如此的造诣,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就连墨雪都自认,当年的自己许是都不如他。
可这还不是让墨雪最惊奇的,她才对姜期景下手几招,转眼,他就能轻易将她方才所出的招数全部比划出来了,而且分毫不差。
一番对打下来,姜期景也完全没吃亏。
“你很有天赋!”墨雪收手后,直接道。
“多谢姑姑夸赞。”姜期景浅笑。
墨雪瞧见一侧的酒儿,笑道:“下雨了,公主先去里面休息吧。”她还想试试姜期景的功夫。
酒儿一瞧姜期景一来,就把墨雪姑姑的注意力全部抢走了,还骂自己笨蛋,就略有些生气,咬牙道:“姑姑,我要比他更厉害。”
“拜我为师如何?”姜期景笑眯眯看她。
酒儿直接朝他扮了个鬼脸就气鼓鼓的走了,哼,此次戏弄她,她才不会拜他为师!
说完,她就直接回去沐浴更衣了。
姜期景也不急,只扭头继续跟墨雪过招。
林锦婳远远看着,刚好姜期景带回来的大厨做好第一道素点心来。
了了换好衣裳出来,只闻着那香气,就蹬蹬跑了过来趴在林锦婳身侧深吸一口气,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道:“母后,这是什么呀?”
“想试试?”林锦婳眯眼一笑,正好她也想知道这北燕口味的东西会不会合胃口呢,说完,亲自夹了一块金黄酥软的酥饼起来,放到了了嘴边:“那你尝尝?”
了了见今儿娘亲居然丝毫不阻止他吃点心,大眼睛一弯,嘿嘿笑道:“母后,该不会你不敢吃吧。”
林锦婳见这小家伙居然早摸清了自己的套路,笑的更加温柔了:“怎么会呢,哪有做娘的坑儿子的,来吧,尝一口试试……”
“不行,皇兄教了了,要孝敬母后,母后先来。”了了郑重的点点头道。
“母后心疼了了,了了先来。”林锦婳又道。
母子两就这样客气的推拒着,直到葡萄临时回来拿个东西路过,立即就被林锦婳和了了叫住了。
了了虽然有些不忍,但这东西看起来实在可口,虽然可口,但父皇母后教过他,要学会克制。
嗯,克制。
“皇兄,来尝尝。”了了甜甜笑道。
葡萄看着那一盘堆满的糕点,再看笑成两只狐狸样的母子,理智轻笑:“母后,儿臣还有要事……”
众宫人:“哎……”
小玲终是忍不住道:“娘娘,要不然奴婢来试试吧。”
林锦婳感激的看了眼英勇的小玲,终是笑出声,道:“罢了,我自己尝尝吧。”本就是逗着儿子玩的,说着,便夹着咬了一口,却没有她想象中那种魔鬼般的味道,反而酥软的很,饼好似有许多层叠在一起,每一层都刷上了甜蜜的酱,外酥里嫩,又不会太腻,实在是美味。
她尝过后,看着镇定的葡萄和悄悄咽口水的了了,终是笑起来,给他夹了一块,才都分给其他人了。
没多会儿,那大厨果真是一样接着一样精致又好吃的点心端上来了,林锦婳干脆搂着了了两人安安心心地品尝着,直到吃过午饭,母子两才因为吃的太饱,休息了不多久就齐齐睡午觉去了。
酒儿不是个记仇的人,上午的事发生后,下午就忘了,只高高欣欣的撑着伞打算去找苏镜洵和苏思梦了,却没想到过去的路上,忽然见一只白白的狐狸在宫墙上行走,如同精灵一般,浅绿色的眼睛十分好看。
她怔了一下,才立即跃身上宫墙,轻笑道:“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里?”
阿月看了她一眼,便飞速跑开了。
酒儿见状,急急就跟了上去,没想到七万八绕的,竟是到了一个不大的宫殿里。
宫殿里不见其他人,只看到一个正捧着书抬脚坐在廊下的姜期景,而方才那小狐狸就坐在他身上。
“这小狐狸是你的?”酒儿诧异道。
“阿月。”姜期景轻轻一声,小狐狸便立即从他身上起来,飞快跑到了酒儿的怀里。
酒儿下意识的就抱住它,看着它乖乖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一颗心都化了,却是不解:“这么乖的小狐狸,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
“因为我英俊啊。”姜期景嘴角扬起。
酒儿一听,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这张脸吧……的确挺好看的,跟小洵一样好看。
见此,她终是笑道:“雪姑姑说,你是当年的小景,对吗?”
“终于想起来啦。”姜期景放下书倚在栏杆边看她道:“酒儿,你还答应过长大以后要嫁给我呢,没忘吧。”
酒儿眨巴眨巴眼,笑眯眯看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年纪小,不明白‘嫁’是什么意思?”
没错,姜期景就是这么以为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是明白咯?
“那等我长大后,来你大齐提亲?”姜期景又道。
“不要。”酒儿扭头就往外走。
“为何?”姜期景不明白,扔了书飞跃到她身边来,才奇怪问她:“天天跟我一起玩不好吗?”
酒儿只直直往前走,只道:“跟你玩就非得嫁给你?”
“那倒也不是,但你若不嫁给我,我就要娶别的姑娘了。”姜期景看着她笑道。
“那你娶别的姑娘就是。”酒儿才不稀罕,她还有她的小洵呢。
姜期景看她完全是什么也不懂,也只能幽幽叹口气,慢慢跟在她身边逗她玩,不过酒儿这孩子单纯,姜期景可比她知道的多多了,三言两语,还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墨雪回去跟林锦婳回话说起时,都道:“娘娘,您就不担心这小王爷带坏了公主?”
林锦婳安稳的靠在暖榻边,看着自己新做出来的药丸,半晌,才浅浅笑道:“你觉得小景是个坏孩子?”
“倒不算坏孩子,但玩心重而且心思多是真的。”一侧小玲道,说完,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串极好的珍珠项链来道:“这是迟些小王爷让人送给奴婢的。”
林锦婳却是笑:“他心思多,但他绝不是个坏孩子,这一点我能肯定。而且他天性积极,凭他那身功夫,不仅仅是天赋就够的,说明他也勤学苦练,能沉得下心,再说说今日送的这些东西,样样都是费过心的,说明他对酒儿很上心。至于权势,且不论这么大的孩子到底懂不懂,就算懂,自小就被位高权重的姜王惯宠着的人,绝不会是贪恋权势之辈,他如此接近酒儿,绝不会是想得到一个驸马的称号从大齐得到些什么,况且能得到情花藤和留颜花这等东西的人,他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林锦婳考量的是酒儿的以后,虽然孩子还小,她不勉强什么,但也不会刻意隔绝什么,只要对酒儿不是另有所图。
说到这儿,小玲倒是忍不住问道:“娘娘,这情花藤和留颜花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呀?”
林锦婳莞尔,拿出手里刚刚才做好的药丸,药丸微微泛着些许的黑色,漫出一股诱惑却又危险的香气,浅笑道:“情花藤,顾名思义,跟情有关,是绝情之药。至于留颜花,乃是保人容颜不老的花,他倒是费了许多心思,这两样东西,我只在书里看过,传闻生长在数千丈的深渊之下,极为珍贵,说他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小玲惊愕的捂住嘴,难怪姜小王爷给自己出手就是珍珠项链了,却原来已是十分普通的物件了。
墨雪在一侧没出声,刚从外面的小珑进来倒是笑道:“苏家公子今儿写了篇策论,皇上看过后,都夸他见解独到呢。”
林锦婳浅浅一笑:“看来你更喜欢苏小公子。”
“奴婢只是觉得,苏小公子怎么也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又跟咱们公主青梅竹马,岂不是更加可靠?”小珑珉唇浅笑道。
“可靠是可靠,但苏公子的性子早在入宫前就定了,改不了的。”墨雪道。她早就看得出来,苏镜洵心底的那一份疏离和清冷,不论是谁都暖不化的,纵然他对人好,也都是有所保留了,倒不如姜小王爷,一腔热血,明明白白。
林锦婳倒是笑道:“小洵也不错,而且饱读诗书,温文尔雅,跟酒儿那调皮性子倒是极其中和。”
小珑欣喜不已,林锦婳只由着他们笑,反正酒儿年纪还小,她是不许她们拿这些个东西去她跟前说的。
这会儿酒儿已经是到了苏镜洵的宫殿,因为太傅都是在这后面的勤学殿里教书,所以每次去之前,她都要先来等苏镜洵兄妹一起再过去。
“小洵,小梦!”酒儿一进来便唤道。
宫女小梨早早在门口等着了,瞧见她来,才笑道:“苏小姐今儿着了风寒,正在里头歇着呢。”说完才,才发现一侧的姜期景。
姜期景看着她,还道:“哪里来的小宫女,生的这样好看。”
小梨年纪虽小,夸人的话却是听得懂的,当即羞红了脸,行礼道:“奴婢小梨。”
“这是小王爷。”酒儿介绍完,就忙不迭跑进去看苏思梦了。
到时,苏思梦正坐在暖榻边,脸色微微有些白,时不时还有点咳嗽,不过她如今一身浅蓝色的长裙,坐在暖榻边,瞧着到时少女的模样了。
她听到声响,转头就瞧见了酒儿,还瞧见了她怀里抱着的阿月,带着分奇怪和欢喜笑道:“这是哪里来的猫儿?”
“不是猫儿,是小狐狸。”酒儿小跑到她身前,笑着把怀里的阿月给她看:“很可爱对不对。”
“是皇上送你的吗?”苏思梦羡慕的看着酒儿的,从小酒儿想要什么,皇上都会命人给她带来的。
酒儿笑着摇摇头:“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的。”
“爱说大话?”苏思梦略有些惊奇,转眼就见帘子掀开,一个锦衣小公子缓缓走了进来,身量跟哥哥一般的高,浑身透露着一过利落和阳光。
她眨眨眼,就听他道:“又有漂亮的小姑娘,早知道,我便不来寻什么小公主了。”
酒儿轻哼一声:“你不来寻我,我也不爱寻你。”
姜期景上前就捏住她的鼻子威胁:“小丫头不寻我,我看谁今晚带你去策马。”
酒儿才要跟他打起来,听说骑马,才拍开他的皱起小眉头道:“宫里何时能跑马了?”
“宫里当然不能,但是宫外能,听说今晚城里有人组织了策马比赛,参赛者不论年龄,赢了的赏金一百两。”姜期景转身便在苏思梦另一侧的暖榻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才笑道。
“宫外……”酒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只要能出宫,她内心都是激动的。可是没人带,她怎么出的去呢?
她有些怀疑的看着姜期景,道:“你有法子能出去?”
“那当然,凭我的轻功,这皇宫对于我来说,来去自如。”姜期景笑眯眯道。
酒儿却是不信,但她的兴致已经被挑起来了。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酒儿跟姜期景对视一眼,立即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不一会儿就见苏镜洵跟葡萄一起进来了。
葡萄看着姜期景,顿了顿,才笑起来:“你是小景!”
“小太子!”姜期景立即起了身来,笑着道:“我刚从北燕带了好些的书来,已经让人送去你宫里了,你可曾见到了?”
“我跟父皇在御书房呢,一会儿回去我就去看看。”葡萄笑着上前来,苏镜洵却只是淡淡看着姜期景,这个人对他一直有敌意,他能感觉得到。
他看着坐在坐在暖榻边正跟苏思梦说话的酒儿,唇角微微珉起些笑意,才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上课了。”
“是!”几人齐齐应下,起了身就往外去。
走时,苏镜洵落在最后,看姜期景不走,还奇怪道:“你不去吗?”
姜期景扬起唇角一笑:“你们学的那些太简单了,我不感兴趣。”
“简单?”
“四书五经我早已倒背如流,而且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姜期景说完,转头看着苏思梦道:“小梦可会弹琴,我也会一些,我们切磋切磋?”
苏镜洵眉心微微一拧,跟苏思梦道:“小梦,你身子不适,回宫歇息吧。”
苏思梦其实是想去玩的,毕竟这么小的年纪,但她又不敢违背苏镜洵的话,到底是起了身,跟姜期景笑道:“小王爷,我们下次再切磋吧。”
“好,我去找雪姑姑玩。”姜期景也不急,缓缓起了身便往外去,经过苏镜洵身边时,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略带着些疏离,才道:“小苏公子,我记得你比我大四岁?”
“如何?”
“没事,只是提醒你,再过两年,你就该娶妻生子了。”姜期景说完就转身走了,走时还不忘跟苏思梦道:“你身子太弱了,才容易生病,得空也该动动,你看看小酒儿,年纪虽小,力气却比男子的都大,怕是吃牛长大的。”
苏思梦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苏镜洵看着姜期景离开,终是缓缓呼了口气,才道:“小梦,往后离他远一些。”
“为何?”
“离他远些就是,他不是你能沾染的。”苏镜洵看着姜期景离开,又拿了披风给苏思梦盖上,看着自己的妹妹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浅浅笑着,这才去了学堂。
等到了晚上,酒儿早早的就去洗漱睡下了,林锦婳早暗里接到了消息,但没管,只要没有危险就行。
夜里,雨停了下来,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现在宫里很是安全,宫人们也都早早睡下了。
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酒儿的宫中,那些宫女们都没察觉。
他到了窗边,轻轻敲敲窗户,朝里面道:“小胖丫头?”
酒儿:我气!
她掀开窗户爬出来,瞧见已经等着的姜期景,阿月趴在他肩上,微弱的夜色下,它看起来更可爱了。
姜期景以为她是在看自己,很是自信的他略有些紧张,微微站直了些,才道:“好了吗?”
“好了,可是我们怎么出去?”酒儿道。
“跟我来。”姜期景邪气一笑,转身便飞身上了屋顶。
酒儿看着这么高的屋顶,还有些怕,但看着稳稳站在上头的姜期景,想了想,还是卯足了力气,飞跃了上去,等上去后,才发现这皇宫中还有不少的灯笼点着。
等等,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她以前是不是也上屋顶来过?
对了,那次还有雪姑姑一起看烟花呢。
她笑起来,姜期景在一侧看着,也跟着笑,不过很快就带着她飞跃过一个个的屋顶往宫外去了。
当然,出宫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两人算着守卫换班的时间,齐齐贴在城墙根站着。
“还要等多久?”酒儿小心问他。
“很快。”姜期景说完,瞧见那波守卫撤离,抓着酒儿的手就快速带她往外跑去,酒儿也不敢出声,拼命跟他一起跑,直到跑过那道还未落锁的宫门,两人才对视一眼,笑着往另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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