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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整衣衫,朝歌屈膝行礼。听着头顶传来拍掌之声。
抬头见景衡正拍手笑看她。
众大臣也才惊醒,跟着拍起手来,皆小声称赞。
“路侯大人过谦了,路小姐这琴艺,当真了得!”他走下来,停至朝歌跟前。
低下头不敢看他,“三皇子过奖了,朝歌只略通一二。”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只想着宴会早些结束。
皇帝看着两人,笑了几声,“当日原是玩笑予他两人定亲,今下看来,甚是合适!”
四下百官也皆迎合笑着,说些皇上英明的话。
“陛下圣明,小女能与三皇子结亲,是她的福分!”路裕安心下颇为不解,拿眼打量着朝歌。
想着自她落水以来似有何不同了,今下拥有如此琴艺,令他更为疑惑,这当真是他女儿吗?
面上不好发作,朝歌不动声色地回到席位。拿起茶盏抿了口,仍是难消心头不适。
自她坐定后,便能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皇子。
朝歌颇为头疼,枉她堂堂花妖,竟拿一凡人无法。
若不是老梧桐告诫她,切不可于凡人眼皮底下施法,这皇子怕是早吃了苦头。
早前于留芳阁,她仗着瀚君在旁,且屋内只她几人,倒也大胆,如今,路裕安等人皆似有似无地看她,想出手也难。
朝歌气郁,好在夜宴及时结束。
临走之前那皇子似有深意地与路裕安寒暄,说日后定会登门拜访,只听得朝歌汗毛竖起。气不打一处。
回府途中,毓秀似欲问些什么,然见她疲乏休憩,也终是忍了去。
一路无话,颠簸至听雨阁。朝歌一声不吭进了房,倒头睡下,烦躁地滚着。
娟儿众人见她面色不善,也各自退下,留她一人。
翌日,毓秀终是忍不得,至听雨阁。端来血燕莲子粥,坐于桌前。
朝歌见她不好开口,便说:“娘,今日来可有事情不妨直”慢慢品着粥,等着毓秀问话。
毓秀见她如此,也不再犹豫,“歌儿,昨儿娘见你琴弹得甚好,想知道从何学来”
路裕安昨夜将疑惑说与毓秀,认为她的琴艺绝非一般人所授,是以毓秀来问。
原是这事,朝歌灵机一闪,“日前女儿身子还略好时,爹娘曾为我请一师傅,授我琴艺,教我习字,然这师傅外表看来豪放,琴艺却是一绝,女儿自是于他那处习得的”
五年前,路裕安听闻一江湖野士医术高明,特请来为朝歌治病,一时间她身子大好。
侯府上下皆认他作恩人,后,一日朝歌于院中习琴,被他撞见,给了二三指点,琴声顿时清越,她说与路裕安,于是这人成了她的师傅。
而这师傅并非旁人,正是桃妖挂于嘴边的老梧桐。
他原是瀛洲一处仙山上修炼成仙的梧桐树,于那处长了四万年,今处上敬仙列。
一次云游,他路遇路侯府,感知到这家千金体质非凡,且与那桃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起三百年前之事,心下了然。
是以假扮江湖术士,于帝都内看病治人,为的是让路裕安将他请去。
到了府中见到朝歌,开了天眼,见她手腕上的血蝙蝠印记,及面上散之不去的黑气,心里便已确定。
半月中,他试着施法将黑气压制,然这封印,终不是他能解,只稍稍缓和。
又日日与溪边桃树说话,将她之身世稍稍透露。实际他早掐指算过,这家小姐活不过十六,是以另桃妖找到合适凡体修炼仙道,为的便是那一天。
想来,五年未见,不知现下老梧桐身在何处心中积累着许多困惑,待他解答。
毓秀了然,心下略微放心,笑吟吟说了些体己话,便走出听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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