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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经夫和田忠平搭乘马车前往北矿,心怀鬼胎的田忠平极力回避着好友的目光。
随着情绪的放松马经夫胳膊上的伤口开始疼起来,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江湖汉子边察看伤处边在心里合计土匪此时此刻的感受。
想到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一个残疾能当场连本带利收回来,马经夫露出得意的微笑,当他无意中看到显得垂头丧气的田忠平登时把脸色沉了下去。
实际上土匪等人出现时,田忠平完全可以从容不迫地解开兜带把匕首拿出来,如果那样,手上有家伙的马经夫就不至于任人宰割,可他一害怕竟然手忙脚乱地把兜带系成死疙瘩。
随后出现的场面对并没有真正闯荡过江湖的田忠平来讲算得上是惊心动魄,当被砍倒的马经夫鲜血淋淋地在地上翻滚时他是既害怕又后悔,几次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用身体护住马经夫,可两条不争气的腿就是抬不起来,直到马经夫把土匪拉倒在地,田忠平才算是从懵懂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先是在搀扶马经夫时遭到拒绝,尔后就是白土矿半山腰上演的那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这一切把田忠平吓得七魂丢了三魄。田忠平在心里暗自庆幸,当初自己及时悬崖勒马没与马经夫为敌,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大约一个小时的工夫马车到了北矿,马经夫和田忠平在菜市场附近下了车。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因为担心医院下班后没有好医生,所以马经夫向车老板道谢后直奔北矿医院,田忠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马经夫对田忠平不理不睬自顾自地往前走,田忠平见状愈发不安。唉!小夫胳膊的伤在医院缝合完就会去牛犇家,呆会儿小夫要是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今后我还怎么见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事儿我也确实太不讲究了。小夫身体不好,遇到意外我应该奋不顾身地保护他。这可倒好,我活蹦乱跳的一个健康人眼巴巴地站在边上看着一个残疾人挨打,这件事儿让谁说我也确实是太不仗义了。唉!我可该如何把这个场圆下来呢?田忠平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能保住面子。
由于惩罚了土匪马经夫心里的恶气基本上发泄出来,再加上经过乘车的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彻底缓解下来。想到将要见到闻丽,马经夫在不知不觉中哼哼起京剧《智取威虎山》来。
田忠平见马经夫情绪好转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趁马经夫哼完一段京剧便不失时机地自我指责道:“小夫,今天的事儿我做得确实太不是人啦!说实话,我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刀。小夫,今后再遇到这种事儿我宁肯让人家当场打死也绝不会再当孬种。小夫,你就原谅我吧!”说到这儿田忠平打住话头观察马经夫的反应。
马经夫面无表情像没听见似的。
“小夫,今天的事儿你最好跟谁也别说,要不然谁还能瞧得起我。小夫,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不问三七二十一开场就打的场面,所以……”田忠平喋喋不休地作着检讨。
马经夫有些不耐烦地瞟了田忠平一眼,而后语气平淡地说:“行了,就别再说你这段光荣历史了。哼哼,你不怕砢碜,我还嫌乎有这种朋友丢人呢!”说到这儿马经夫语气一变冷峻地说:“田忠平,这回就算了,至于今后应该如何做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忠平没想到马经夫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原谅自己,不由激动地说:“小夫,我真没想到你能浮皮潦草批评几句就原谅我,可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发惭愧。小夫,你放心,今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小夫,这辈子能交到你这么个既讲义气又心胸大度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小夫,别看你岁数比我小,但你为人处世可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小夫,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给你牵马坠蹬……”田忠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通过这件事儿,田忠平对马经夫又有了新的认识,他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朋友佩服得无以复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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