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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为公安分局的中队长,就在我每日心情渐渐愉悦时,却突然走上门来,“伊先生,我有些状况要告诉你一下。”
我将她请到一楼办公室里,全然不知她想做什么,便问:“董队长有何贵干?”
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这个是温老太死去时,我们拍的。”
图片没有什么异样,就是温老太坐在官帽椅上笑嘴的样子,我问:“我们不是进门后就发现她死了吗?”
“确实是,”董队长却说,“不过,死亡时间初步推算,是在我们发现以前的12小时到9小时。”
我才警觉,“死了这么久,脸上应该有尸斑或者黑青才是。”
“就是这样才奇怪,”董队长点头,“最诡异还是这个笑容。”她指着温老太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可她儿子儿媳入狱,按理该不会遇到开心事。
“死亡原因是什么?”
“初步推算,是心肌梗塞,中风而死。”
我摇头,“中风会这个样?”
“我也解释不来,”董队长说,“目前的技术只能到这里,具体死因我怕还要再查一段时间。”
“你今天来找我,”我不乐意,“会不会又想我帮忙?”
“不是这个,”她又说,“我呢,是来奖励你的,你帮助我们派出所和公安分局破了这么大的刑侦案件,我代表分局对你表示慰问,”说着就从公文包拿出一张支票,“这是奖励你的10万元,请您在60天内凭身份证到指定的银行支取。”
我有些信不过自己耳朵,“搞了半天你是来送钱的?”
“既然你不想合作,那以后咱们就少点来,支票你拿好,咱们再见。”
我拿过支票,说了声:“再见。”
从银行取过了10万,从自己账户上查看,六位数字,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
回到图书馆的日常工作,没有一丝半刻的欢愉,坐在一楼的前台,没有读者,玲姐和珍姐今天要去区馆学习,留下我一个在大本营。
我闲得无聊,只得取下那本《霖田县志》细细翻阅,其中有一段的记载甚为奇怪:永昌宫,为宋绍兴二年始建,供奉北极真武玄天上帝,高宗敕题“玄殿威仪”漆匾;然则洪武十三年,有方士自太和山至,入殿内参拜,则见高宗御笔“武当行宫”,与土人所载非同,遂问看守,看守答曰:前元兴佛抑道也,金字乃今人新题,故匾不知所踪。方士诧异,前元虽异族入主,然从未有抑道作为,且霖田地处闽南,偏离中原,何须将高宗御匾隐去?
看罢这段,我放下县志,准备摘录下来,此时却见到面前有个绿色的小圆点,发着不明显的暗光,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我不明所以,便走出去看,那小圆点竟飞了下来,在我眼前转了两下,却往上面的空调飞去,又是晃了晃,再往下飞来,横冲直撞,却一遇到我就避开。
一连几次后,我试着找找有没有网子去抓捕,不料小圆点却飞到阁楼那处,我赶紧在前台竖起一块“暂停办理业务,借还书请到自助机”的指示牌,关了显示屏,往阁楼上跑去。
跑上二楼,小圆点却朝我飞过来,居然又朝楼梯间飞到三楼去,我只好跟着走,那小圆点不肯走快,好像故意要引我到哪个地方,却将我带到三楼办公室,我只好拿钥匙开门,那小圆点竟飞到两张官帽椅上,悠悠转转,久久不肯停下。
我意识到那两张椅子都是温老太身前坐过的,便有些惊奇,难不成,这小圆点是。。。。。便试着开口,“温阿姨,是您吗?”
那圆点总算肯暂歇,飞到桌面上来,我仔细观看,那圆点像是萤火虫,可又不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状发光物体。
“温阿姨,您是要找我吗?”
小圆点这才飞到我头发上,又飞到天花板的空调上,飞回到官帽椅上空盘旋着。
“温阿姨,”我又问,“真的是您吗?”
小圆点这回没有停下,而是周转了几圈以后,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咚咚”,我赶紧去开门,是一个妙龄萝莉,“哥哥,你是图书管理员吗?”
“是啊,怎么了?”
“借书。”
“指示不是说了吗?自助借还。”
她却说,“自助机操作不了啊。”
“什么?”我只好跟着她出去,到自助机去,拿身份证扫,却显示“服务器故障”。
我只好说:“要不跟我下一楼,楼下还有一台。”
到一楼却发现前台站了很多人,我忙问:“各位都是借书的吗?”
“是啊,”一名读者发牢骚,“自助机用不了?”
“又是服务器故障?”
“是啊。”
“晕,”我只好安排,“要借书是吧,今天就在前台借还。”
帮读者料理完业务,我赶紧给技术员打电话,得到回复却是:“阿贤哥,我还在上海总公司这边呢,要下周才能回去。”
“后天就是周末了,你再不来我们忙死了?”
“要不这样,你先给区馆打电话,叫区馆派技术员过去。”
“好。”
区馆的回复则是,“阿贤啊,我们这边下午三点以后才能派人过去,还在上课呢。”
微信群里,我第一时间发了“服务器故障”的照片,并说明情况。
玲姐回复:“通知了区馆就好,反正今天人不多,你先应付着,等区馆派人回去修理。”
“好,你们今天学什么?”
“就是采编这块,系统又要跟新了。”
珍姐则回复,“现在还要上课,下午回去,我们再教你。”
“好。”
午后三点,区馆的人没有按时过来,我赶紧致电,得到回复则是:“阿贤,我们这边系统也故障了,技术员正在抢修呢,你先顶着。”
“我怕顶不住啊,”我忙问,“我的两位同事呢?”
“今天下去江大的教授过来讲课,你的两位同事也要上课,今晚也要上课。”
我一听就难受,“该不会要我一个撑到今晚?”
“那也没办法。”
我赶紧给阿恒,他却说:“我今晚过不去啊,现在拍老婆在丽江呢。”
打给力高哥,他却说:“我在侗寨举办画展,下个礼拜才能回去。”
我只好一个人坐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保安去饭堂给我打饭回来。
闭馆后,我无处可去,只好走到三楼办公室里,坐在官帽椅上,好好看县志。
县志上的内容略显枯燥,可我却不知为何不想回家,便突发奇想的打电话给家里,“妈,我今晚不回家睡了。”
“要通宵工作啊?单位有没有住的地方?”
“肯定有,不过会差一些。”
“那好,你自己作主吧。”
我看着县志,有些眼疲,竟趴在桌上就睡着,但好像迷迷糊糊间怎么也没睡着。
我突然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的借阅区,隐隐约约看到书架那边有一些光芒,不太明显,却很刺眼,好像有些脚步声,朝我走来,只看得是两个官差打扮的,戴乌帽,着茶色麒麟服,腰间盘着绣春刀,手持一盏无骨刺绣花灯,越走近越看清两人脸色铁青。
我惊恐不已,却只好硬着头皮问:“你们是什么人?”
“来者非人也,”其中一人回答,“我乃阎王座下勾魂使者,特来召你下地府。”
“使者勾魂?”我吓得不轻,“你是说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