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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第一声“嘟~”来得很慢,我想实际上也就两三秒吧,只不过,那时的我只希望能够马上知道真相。
“嘟~”已经到了第二声,那时,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如果第三声想起时,还没有听到那接听音,就足以证明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嘟~”,第三声还是响了,而我需要的那个声音并没有到来。我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是的,连那个应该深爱着我,不可能抛弃我的人,也不再理睬我了。
我应该放弃了吗?“嘟~”,第四声响起,我很害怕,不,十分害怕。时间最好是停在这一秒,如果过去了,恐怕我就会死去。
不,不,电话上的计数还是在走着,恐怕没有停止的可能了。我应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嘟~”那是第五声。
“嘟~”已经是第六声了,我想是真的没希望了,恐怕她已经相信凶手就是我,恐怕我只有放弃了,是的,我决定挂断电话,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当我准备按那个红色挂断键的时候,“嘟~”,第七声响起了。啊,哈哈哈,天哪!
“喂,亲爱的,怎么了,有什么发现。”那个温柔甜美的声音来了,我等了七声之后的声音。我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从面颊趟到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开始焦急了,我擦干眼泪,平静一下心情。“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突然忘记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一心只想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抛弃我。
“我刚刚在上厕所,你不会为了这个生气了吧?”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怕我甩你吗?我都和你说了,我不会分手的,别担心!”她又开始用母亲的口吻质问我,“你不会特意打个电话过来问这些吧?”
“不是。”我突然意识到,这通电话的目的是“真相”,“我是想问,你那次是不是看过日记了?”
“什么时候?”
“就是我住你们宿舍的那次,你们宿舍几个不是都看过了吗?”
“哦,对!”
“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对面没有回话,我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记不起来了。怎么了,你舍友不是看了吗?有什么发现吗?”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什么都没有了,连真相都没有了!”我彻底失望了,我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黑暗。“怎么会不记得,还没几天,而且这么重要。你再想想!”我越发的焦急,以至于口气中显露出了愤怒。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记不起来。怎么了嘛,谁会知道那么重要,再说,这种东西记在脑子里,还不要天天做噩梦。你舍友他们不是去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摇头。当然,她看不见,可是,现在开始,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意识到,要么自己身处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要么自己本身就是谎言。
“喂?怎么了?你说话啊……”电话里还在叫唤着。我想,也许他们是对的。
“没什么,就这样!”没有回应她的追问,我挂断了电话。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地走回了宿舍。他们都不在。于是就很习惯地打开了电脑,玩起了游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回来后什么也没说,没问我去哪做了什么,也没提起早些时候的争执,甚至没有说到任何有关日记的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晚,我从图书馆回来,穿过学校池塘上的桥。桥头的灯光很暗,夹杂着暗淡的月光,勉强能看到三米处的东西。离开路灯不远,有一张长椅,通常情况下,小情侣门喜欢在这里来个月下“私会”。不过,已经接近十点,大部分人已在宿舍准备睡觉。
我看了那张长椅一会儿,然后回过头,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我发现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在刚刚回头的那一刹那,就在那张椅子附近。
我转过身去,向那长椅看去。
确实,有个人坐在那,短发,校服,低着头。
这么晚了,谁还会坐在这种地方?我想,一定是某人刚刚在这里和女朋友分手,在伤感吧。本来是不应该去管这种闲事的,但我却是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前面。
他应该是注意到我了。缓慢地台起头,从脚到头“审视”了一遍。
我惊住了。
难道一切都是梦?
“你,没事……”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那脸庞,那么苍白,那么憔悴,就像“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几天你去哪了?那天躺在地上是什么意思?那红色的是什么?番茄酱吗?”我开着玩笑,但心中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想法。
他抓住了我的左手,双眼瞪着我,“我已经在学校里逛了好几天了,帮帮我。”
那冰凉的双手,让浑身颤抖;那阴冷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什么逛了好几天?为什么不回宿舍?是不是生病了?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他紧盯着我,眼里布满了血丝,似乎是好久没有合眼了。“她们没有说真话,都是骗人的。”说完,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你要去哪?”
他没有回答我,朝着没有灯光的地方走去。我很想跟上去,可是,我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图书馆里,窗外天空还没有亮得那么彻底。我收起了书,走出图书馆回宿舍,一路上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赵子云没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只是一场玩笑?可是,愚人节已经过去了。
为什么昨晚是睡在图书馆的?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回宿舍的,只不过在见到赵子龙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就是说,昨晚只不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整天的心思都在昨晚的事情上,所以不记得那天大家的行为举止。
晚上,我没再去图书馆,而是早早地就到那张长椅上坐着,希望能够再见到赵子云,哪怕只是鬼魂。
我玩手机,听音乐,考虑整件事,从而打发那无聊的几个小时。
到了大概十点,图书馆的灯光差不多熄了一半,而旁边的路灯还是那么黯淡。昨天的那片黑暗里,一个奇怪的身影渐渐清晰。
“子云。”我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本应该很熟悉的人。
他的头发蓬松而杂乱,脸上粘着尘土,满是淤青,眼睛里的血丝更加严重,两张眼睛几乎是红色的;呼吸缓慢而深沉,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贴了上来。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那嘶哑而阴冷的声音说:“越接近真相,越接近死亡。”
当他说完,我感到肩头一凉,迅速后退了一步。只见他两眼流出了血水,脸色愈加苍白,嘴唇微微发白。
我一下子惊醒了。环顾四周,渐渐看得清楚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
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梦!
我感到害怕,虚汗直流,身子不自主地蜷缩起来。
接下去一连好几天都做了差不多的梦,只不过赵子云所说的话都有所不同。但是,总结一下,大概有那么几个关键词:他们,谎话,真相,帮我,危险。
我思考了很久,把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他们在说谎话,要找到真相,帮我,但是很危险。
我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明白他所表达的“他们”是谁。
如果说,“他们”指的是那些看过日记的人,也就是我们宿舍的几个和吴昊的话,也就是说他们的确对我说了谎话。那么,真相应该是日记的真正内容,而看了日记的人会有危险。
啊!
也就是说,我的好哥们们现在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应该怎么办?
我打电话征求女友的意见。
她告诉我:“事情已经过去了!赵子云肯定是意外,所以你也不用太过于自责,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自责”?我为什么要自责?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完全孤立了。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我,而平时那些要好的,也一个个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不再信任我。
此时此刻,我迫切需要一个能够完全相信我的人帮助我,是的,我需要一个“盟友”。
我又坐到了那张长椅上,但是这次选择了午饭后。
环顾四周,“欣赏”着学校的“不变”的景色,想着还有谁可以帮助我。可是,越想越是失望——同学、舍友、兄弟、女朋友,都已经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了。
找警察吗?他们会把自杀案翻出来重察吗?他们会相信诅咒杀人这样的说法吗?
我干脆趟了下来,看着有些灰蒙的天。
“同学,请问你叫萧易枫吗?”
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把我从迷茫中惊醒。
我坐起身来,抬头看着她。“嗯,我就是,我们认识吗?”穿着t恤,披着短发,手里捧着几本书,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咖啡馆里那个女服务生。
“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啊!记得啊,就是上次咖啡馆里的那个,原来你是兼职啊!”
她笑了,笑得特别的甜。“呀呀,学长真是贵人多忘事,都不记得我了!”
我一脸疑惑,“难道我们以前就见过?”
“学长难道忘了高中时候追学妹的事了?”
“啊?你是陈子怡?”我的确记得那时候一个漂亮的小学妹。不过,我的印象中,她皮肤白皙,留着长长的头发,戴着眼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皮肤和我差不多,只不过要光滑些许,头发也没过肩,也没戴眼镜;难道是剪了头发,戴了隐形眼镜,而军训之后也有点晒黑了?
“不是啦!”她嘟嘟嘴,搬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看样子学长只记得漂亮学妹,不记得我们这种衬托鲜花的绿叶?”她再次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我是叶玲,你忘了?我可是还帮你送过情书的!”
仔细想想,的确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当时的印象并不深刻。可能是因为当时眼里只有陈子怡,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她头发比现在还要短,皮肤也没有现在好,所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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