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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冷冰冰的样子,即便生得俊朗,也难怪原身夙瑶这样的小丫头看不上。
不仅看不上,估计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还觉得这人明明都伤病得快死了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故意在她面前拿乔。
大概对自己的夫君,夙瑶是既嫌弃又畏惧的。
小夭眼底的惊艳只是一瞬,快到连近在咫尺还拉着她手的夙父都没有察觉。
徐子谦抬眼看了一下新婚妻子,然后就撇开视线,伸手搭上轮椅的木转盘,“天色不早,回吧。”
他的声音带着些久病的沙哑,但沉沉的很有磁性,从前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即便现在这副模样说话也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小夭立即快步迎上去,主动把住轮椅扶手,朝夙父道别之后就推着人往外走。
她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门槛那么高,轮椅是过不去的。
立即就有将军府的下人上来合力抬起轮椅,直到在夙府大门外才在马车前把轮椅放下,又有专人把徐子谦抬上马车安顿好之后小夭才提着裙子跟着上车。
“岳母大人都跟你聊了什么聊这么久?”
马车缓缓驶出后徐子谦突然淡淡开口,他手里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也没看她。
小夭原本规规矩矩坐在他旁边的软榻上,闻言起身坐到了他对面,提起小铜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案边,“不是母亲要聊,是妾身有很多不懂的向母亲讨教。”
徐子谦这才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明显。
“徐府偌大家业,夫君和二郎在外操持,后宅就妾身一人,也该好好学学持家之道。”
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但又不失筋骨,话中提起徐子廉也不避忌,大大方方称其为二郎。
小夭看过剧情心里十分清楚,别看徐子谦是个半残废,但退居二线之后其实更加积极地参与朝中政事,这两兄弟一个是对外竖起的矛,一个就是坚守阵地的盾,徐家人丁不丰但两个男人都是顶事的。
男人城府再深也逃不过骨子里的好面子,她这句话把他捧到跟手握兵权的徐子廉一个级别,多多少少也是拍准了马屁。
徐子谦果然眯起了眼睛。
对这个二弟给自己讨来冲喜的媳妇,他可没忘记洞房花烛的那个晚上,二弟帮他掀开红盖头之后看到的那张难以置信悲愤得涕泪交加的脸。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非常不愿意的,没准之前她还以为是要嫁给二弟吧。
那晚当然不可能发生什么,他甚至都没跟她同榻,后来两天新媳妇也是闭门不出,更遑论操持家事,如果不是三朝回门是礼节上的大事,估计她还会继续耍小性子跟他抗争下去。
却没想到回一次娘家,她居然就想通了似的。
而且提起二弟也不见目光闪躲,还主动要担起当家主妇的责任……
徐子谦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初见那次她穿着大红喜服,哭花了满脸浓妆,只看一眼他就满心嫌恶。
现在看来薄施脂粉巴掌大的小脸莹白瓷嫩,长眉入鬓杏眼含情,小巧的鼻头透着些少女的娇憨,红唇却饱满欲滴,有些初为人|妻的娇羞又有些莫名的成熟妩媚。
“你换过衣服了?”
徐子谦收回打量的目光,突兀地发问。
小夭心头一跳,这个徐大郎果然很犀利,难怪原身怕他了。
她面上控制住没露出什么紧张的情绪,笑着抬手抚了抚领口对襟柔软的面料。
“夫君这也看出来了?妾身身边伺候那丫头手笨,奉茶的时候洒了我一身,幸好当初这云锦得了两匹,母亲还让人多裁制了一身说是留着做个念想……”
大概再犀利的人也猜不到会有父母在归宁那天把女儿送给别人白日宣|淫。
徐子谦默认了她这个解释,半晌又补充,“不得力的丫头打发了就是。”
小夭一听倒是有些稀奇,微微歪着头看他。
“看我做什么,” 徐子谦错开视线,“ 你也说后宅就你一人。”
这是承认她作为徐家女主人的身份了。
小夭眉眼弯起,在逼仄的马车里还站起来朝他福了福,言语动作间都带着些夫妻间调情时才会有的小俏皮,“妾身定不负所望。”
她本来就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身边那几个吃里扒外向着夙家的丫鬟打发掉,没曾想徐子谦倒是主动开口,也省了今后解释起来麻烦。
徐子谦没再说话,但端起了案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回到徐府的时候天已经将黑。
进入主屋之后苏小夭一边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一边从徐子谦贴身小厮手里接过轮椅,“妾身伺候夫君更衣。”
那小厮也是曾经跟着徐子谦上过战场的,刚刚在夙家的时候还收敛一些,现在回到了将军府那气焰就有些压不住,主母伸手过来他还不立刻松手,反而是朝徐子谦投去询问的眼神。
直到徐子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才把扶手交了出去。
小夭丝毫不介意,温柔地笑着把人推进净房。跟着进来的丫鬟们在矮柜上放下徐子谦居家常服,又将热水布巾一应准备周全之后才默默退到屏风外面。
“夫君,失礼了。”
说完就在徐子谦脚边半跪下,上身朝他微微倾斜,不沾阳春水的青葱玉指缓缓解开他的衣襟。
徐子谦垂眸看去,女人姿势就像是匍匐过来依偎在他怀里似的,少女柔若无骨的腰肢在轻软的衣料下伸展出令人浮想联翩的曲线,动作间似乎氤氲出一阵暖融融的香风。
还是来时的那辆马车,还是来时的路线翻墙而入。他们离开其实并没有很久,徐子廉翻墙的时候甚至还立在墙头望了望守在门口的几个赵廷手下。
进到房内,把赵廷往榻上一放抽走被单,又拉起锦被把他血污的下摆遮住。
再出来的时候朝巷子深处吹了声口哨,之前扮作美人的那个斥候不知道从哪儿抱着个穿着他之前那身罗裙的昏迷不醒的女人。
“动作快点儿。”
徐子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虽然都按照曾经在宫里做事的老太监吩咐的法子做了,但也难保有失误的地方,赵廷都已经不算是男人了,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那斥候点点头,一溜烟窜上墙头,没一会儿又出来,蹲在对面一处大宅的重檐下算着时间观望。
果然没过多久,那宅院里就响起女人的惊叫声,然后房门被推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冲了出来。
守在院子门口的人以为是主子终于完事了,一个个瞅着那掩面哭逃出来的女人笑得极尽猥琐。不过大家都很自觉,这是王爷的女人,于是只看着她跑出去,被之前那辆马车接走。
他们这才犹豫到底是要进去呢还是听最开始赵廷的吩咐没有传唤不得入内呢?
然而很快耳朵尖的就听到院内又传出自家主子虚弱又暴躁的一声怒吼,“来人呐!”
这是什么情况?果然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那徐大夫人也真是厉害……
可当他们冲进去,却发现赵廷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也算是穿得规规矩矩的,还用被子盖着身下躺在榻上,顿时有些奇怪。
但大家都懂看眼色,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垂首听候差遣。
“让人备轿子来,立即回府!”
赵廷尽量不要表现得那么痛苦,虽然他开口已经有些气若悬丝,“你,快马去把老王太医请到府里,别声张。”
几个听差的都有些莫名其妙,老王太医已经从太医院离任告老在家……但他们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被点名的人立即跑走,听命行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在这里的人包括那位老王太医都不会留在这个世上太久了。
……
解决完心头大患,心情愉悦了的徐子廉本来还想再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跟心爱的女人幽会,可惜事情就是这么巧,当天前院里摆出的酒席戏台子都还没撤走,领了公差出门的徐子谦居然就提前回来了!
一家之主已经被推进了大门都不见有人出来迎接,徐子谦眉心微蹙。
他刚进城,还没听说弟弟敲锣打鼓请戏子来府里的事情,见到家中到处乱糟糟的,一直进了二门才碰见抱着个坛子匆匆跑过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