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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似乎并不为此感到厌倦。
御无心入定冥思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已然冬末春初,却不见醒来,仿佛一尊朽木端坐于崖角上。
他行走在天南海北,漫无目的的云游,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看着世间人性的丑恶、慈悲、善良、阴险,看着人们互相之间耍着诡计却无动于衷。他的后背斜背着硕大一卷画纸,像一卷草席,这将他的形象修饰的像一位流浪的诗人。他身材清瘦,气质斯文,站在人群的高处,麻木的看着时间一切苦难与大欢喜。
忽然天空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烈日不见了踪影,天上没有星辰也没有皓月,人们开始恐慌,开始尖叫与哭喊,互相推挤与踩踏,哀嚎声不绝于耳。御无心席地而坐,他的视野里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闻来自人间的悲苦,听见黑暗深处的嘲笑,这让他花费了极大的勇气与气力才平静下来。他将判神笔抱于胸前,紧锁剑眉,闭目不观,静心等待下一刻的异动。
天空的西南角,渐渐有微弱的光射出,血红如晚霞一般,一点点的裂开,黑黢黢的天幕渐渐出现一道龟裂,越裂越宽,越裂越长,纵横南北,最终停止下来,像一道触目的伤口被撕开,血红的光也尽可能多的散射出来,像极了这道巨大伤口流淌的血。
人群安静下来,都为天空的景象所震撼,不再作声,有的人是因为害怕而不敢作声,有的人是因为壮观而忘了做声,有的人是因为祈祷而安静的呆着,夜幕下一片静静,哭声不见了,喊声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双双眼睛,眼里映着血红的光,看着天幕中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是谁?将天幕撕开!
有人在人群中唱起了古老的歌谣,那是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自由自在的吟唱着:
“当诸神发怒的时候,月亮与星辰失去色彩;当诸神唱起战歌的时候,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当诸神激烈杀戮的时候,红色的雨水洒落人间;当诸神被砍下头颅,天空留下一道触目伤痕……”
良久,人们自觉的围成一圈又一圈,跳起祭祀的舞蹈。
御无心缓缓起身,解下背身画纸,随手朝天一挥,画纸舒展开来,御无心洒脱的一笔泼墨,似凌空一剑,自上而下,在画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痕,画纸随风而舞,随风而飞,愈飞愈高,最终遮盖了人们的眼睛,整个天幕被画纸遮住,人们再次惊慌,抱头蹲地。
他目送着画纸飞向天际,将天幕中的裂痕堵的严严实实。
天幕开始收拢,伤口开始萎缩,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不见一点红光。
御无心负手而立,不再看背后世人,这一转身,便错过了一个人间。
……
“你醒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月光将你身上的雪已照射融化。”
御无心起身,微笑。
柒礼貌的回以浅笑。
判神笔忽然一阵乱颤,破空而去。
御无心陷入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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