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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低沉地说：“睡吧。”
“我就希望，”林霞又说，“喜欢你的小说的，也把你的小说当成是一种消遣。不要说你小说里小公主的爱情，就是你小说里的小公主，现实生活里，哪里又会有？”
“是是是。”韩永达催促着，“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
“虚构？”林霞不等韩永达说完，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虚构？要我说，纯属无聊！虚构也总要有一些生活基础在里面，故事虽是假的，情理总还是真的。”
“你这又和我较什么劲儿呢？”韩永达苦起了脸，“我说了，我这也是为了赚钱。我倒也想写个现实主义来了，可现在，没有人认！”
“可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些失去底线了？”林霞尤其把“底线”两个字咬得特别地狠。
韩永达又听得一惊，和林霞不经意地对视了一下，就忙不迭地把脸扭向了一边，抱怨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怎么，忽然就变得罪大恶极起来！不就是一本小说吗？我不写，你不写，千千万万的人还写着呢！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一行当竞争得有多么激烈，你不拣着读者喜欢的来写，行吗！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多给咱这个家进一些收益吗？”
“行了。”林霞又表现出不耐烦来，反身躺下，“睡吧。”
韩永达又转回脸来，有些不放心似的，问：“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林霞吐了一口气，“你说了，你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又好像是做贼的心虚，韩永达还是在林霞的话里听出了几层的意思，想着再把自己的话解释得更清晰一些，又怕言多有失，默默地点了几下头，背对着林霞，也躺了下去：“你知道就好，抓紧睡一会儿吧。”
林霞的鼾声在韩永达的话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响了起来。
韩永达却睡不着，把林霞的话又在肚子里翻腾了几回，想起了任毅临分手时和自己道出的肺腑之言。
——
“这女人啊，”任毅慨叹地说，“就像一只猫。脸暖的时候，黏着你，叫你宠，任你怎么都行，哪怕你搓磨她呢，脸冷的时候，调屁股走人，理也不理你一下，千般万般的好，就都没了。都说咱们男人的心狠，其实，狠不过任何一个狠起心来的女人。不管你把你所谓的感情在人家女孩子的身上投入了多少，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到底也只是一场儿戏。情也情了，爱也爱了，凡事儿适可而止，别弄得啥也不是了，才灰溜溜地收场。到时候，你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没意思。信我的，赶紧收了吧。一个女人能成就你，两个女人能毁了你。给女人弄死的滋味儿，比一刀刀割你的肉，凌迟还要惨呢！”
任毅的话，韩永达虽然也不完全地认同，和上官静姝的结局，他终究有数。
再和上官静姝继续下去，伤了的不光是他，他的家庭，更有上官静姝。
而想到和上官静姝分开，他真的又觉得有谁在要他的命一般。
任毅见他犹豫不决，还玩笑着说：“你要觉得棘手，怕甩不开那女孩子，可以把那女孩儿介绍给我。我保证，用不上一顿饭的工夫，那女孩子就把你忘个溜干净！”
这样的话更好像千万根钢针扎入他的心。他难以想象上官静姝真的投入到别个男人的怀抱时，他会是什么情状。
可不管和上官静姝分手是多么大的痛，他知道，是他需要来承受的时候了。为他，为他的家，也为上官静姝，他都需要来承受。
他的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湿透了他的枕巾。
林霞的鼾声之中，他又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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