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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唐文文拿起桌上的筷子,眼底泪雾打转,她吞食着白米饭,显得有些急促,被米粒呛得直咳嗽,眼泪不住地滴落。
陈寒棋俯身,轻拍着她单薄的背,“我又不跟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
唐文文抬起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中。
陈寒棋一脸呆,眼底流淌着诧异,不由再度瞟了一眼被唐文文放在桌旁的行李袋,之前以为是唐文文收拾了搬家,要不辞而别,此刻才觉得不对劲。
“你去找了叶战国?”陈寒棋轻声问道。
“恩,我跟他离婚了。”唐文文喃喃低语,“以后我想跟你一起过日子。”
这是她鼓足勇气,最勇敢的一回。回应她的,却是长久的一阵沉默。唐文文身体僵硬,缓缓地抬起头,对视上陈寒棋注视着她的眸光:
“你……你是不是不愿意?”
“不是。”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缠着你的,绝对不会的。还会把这段时间的所有钱,都还给你……”
话音未落,被陈寒棋贴着吻上了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将怀里颤抖不止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
“我不是轻易改变态度的人。你愿意嫁,我就敢娶。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挡。”狂妄的口气,让唐文文紧绷的心弦,松落了下来。
搁在头顶的下颌,声音震震,萦绕在耳边:
“你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跟那个人模样相似,才勉强嫁给我?”
声音带有疑虑。
唐文文咬唇,眼底犹豫思索,良久,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他的唇,不娴熟的吻却轻易打碎了陈寒棋面上的所有僵冷,唐文文靠在他肩膀:“从前,我觉得你跟郭宝强一样的感觉,所以我一直逃避你,我要忠于婚姻,就算死,我也有忠于自己的婚姻,忠于生我养我的父母。后来,我落魄无助,被你捡回来,可你从来不对我提要求,从感动到喜欢,大概我不是因为郭宝强想嫁给你,而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很想嫁给你……”
唐文文顿了顿,“但是你这么好,我却这么糟糕,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喜欢我?如果你愿意,我会忠于这段婚姻,但是这条路,一定不好走,所有人都会因为我而嘲笑你的,你好好考虑,别做后悔的决定。”
“我还是那句话,你敢嫁,我就敢娶,男人嘛,连一点压力都扛不住,还娶什么媳妇?”陈寒棋含笑的声音说道,搂着怀里的女人,按在了椅上,“一桌的好饭菜都快凉了,先吃。”
唐文文默默地吃了起来。
陈寒棋时不时给她盛汤夹菜。
午后,陈寒棋准时离开,照着之前的习惯,留了一笔生活费给唐文文,唐文文推托,这些日子她因为没有身份证只能打一些零工糊口,但储存起来的钱远远不够偿还陈寒棋给的生活费跟房租。
离开家的陈寒棋,直接给老家打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的事陈母。
“妈,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媳妇了。”
小卖铺的老板,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在他这边接电话打的年轻男人,陈寒棋眼底含笑看了他一眼,他也笑了笑,转头去看报纸,一边竖耳听。
陈寒棋显得很冷淡,陈母却激动地大笑了起来,她给安排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偏偏陈寒棋推说请不了假,女孩们看到陈寒棋的照片很满意,有些愿意等着陈寒棋,结果一等等了快一年,陈母急的三番两次打电话催促。
总算盼来了陈寒棋的电话,还提早盼到了媳妇。
“谁家的?”陈母笑着问道。
“她叫唐文文,叶战国前妻。我很喜欢她。”陈寒棋一字一句咬重音道,让陈母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那端如他所料的陷入沉默,笑容在沉默脸上一点点凝滞,“那么多女孩,怎么就非得捡别人不要的?你让外边的人怎么看你?!”
“我非她不娶。”陈寒棋异常固执。
陈母哑然好一会儿,才愤怒道:“你要是娶她,就不要认我做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啪的直接将电话挂断。
陈寒棋挂上电话,又重新拨通家里的电话,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这一回是陈父的声音,“换个媳妇吧,家里好姑娘多得是,别盯着一个。”说话间,边上的嘤嘤的哭声,掺杂着陈母哭腔碎语声,陈父看了看陈母,在她威胁的眼神下妥协,“陈寒棋,你要是非娶那个女的,我跟你妈妈一样,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那只好跟她先登记结婚,等到你们愿意认我们两夫妇那一天,我带她回家看看。”陈寒棋依旧固执。
陈父眼神闪烁,犹豫地看向陈母。陈母耳朵贴着听筒,将陈寒棋的声音,听得清楚明白。从小陈寒棋就固执,什么事认准了就拽不回来。
陈母一把夺过电话:“哪天把人带回家看看,到时候再跟你们俩算账。”
“算账的话的,我就不敢带媳妇回家了。”陈寒棋笑了笑,“行了,我抽空打电话的,这事情等我带媳妇回家之后再说,现在不要对外人提及。”
电话挂断,陈寒棋匆匆赶回部队。陈父看着陈母咬牙切齿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一阵无奈。
唐文文并不知道陈寒棋背着她做的事情,她收拾了一遍屋子,坐在窗边惬意的吹着风,大约跟叶战国,跟过去可以划清界限,压抑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下来。
蓝天白云,自由自在的。
次日,唐文文到附近给老家打了电话,家里的老父母还未曾从叶战国那边得知已经离婚的事情,一接电话就问两人在帝都的生活。
叨叨的关切声音,唐文文有好一会儿的恍惚。
“我跟叶战国已经在离婚了。”唐文文轻声道。
话筒那端有花瓶掉落地上碎裂的脆响声。
很长的时间,电话那端都只有愤怒地啜泣声,好一会儿,堂屋因花瓶破碎吸引来的众人声音吵杂,从电话那一端传入唐文文耳中。
唐文文清晰的听到老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哭声。听话被唐母直接挂断。
唐文文静静矗立着,任由着四周围的风吹来,只觉得孤零零的可怕。
眼角余光瞥见那扇窗户,那处陈寒棋给她住的屋子,心才渐渐安定下来。